“嗯,很好,绣女呀,所以呢,舅父要与你商量一件事情。”杨创业语重心长的说道。
绣女听后,点点头并不接话,杨创业揉揉眉心,继续开口说道:“镇上的玉娘刺绣坊现在正在招学徒,我想让你去那里学刺绣,那玉娘小时候和你娘关系甚好,你要去了那里,她定会好好教你的,你只要用心学习定能学成一门好手艺,你看怎么样?”
“绣女,全凭舅父安排。”绣女体贴的回答道。
绣女虽小,但是她知道去绣坊意味着什么,她从小在赵妈身边长大,从赵妈和那些丫鬟婆子们的聊天中,她多少都能听到一些,去绣坊学刺绣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做的事,她们是因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了,爹娘养不了她们了,就送到绣坊去,美其名曰学刺绣,实则是纺坊的免费苦力。
吃得少,穿得少,干得多,饿死的以及累死的比比皆是,能出师的少之又少,简直是凤毛麟角了。
但是舅父已经开口了,她不去能行吗?在家里,迟早也会被舅妈和表哥吃掉的,所以她想着与其在家受苦受累,不如去绣坊碰碰运气。
杨创业见绣女答应了,就将万紫千红重新包好,递到绣女手中,说道:“绣女呀,这万万紫千红我就交到你的手中了,我也算完成了你娘交给我任务,唉……都怪舅父无能呀……”
杨创业说完眼泪又流出来了,绣女此刻的心里一团乱麻,她抱着万紫千红低着头就走出了杨创业的房间。
当赵妈得知杨创业让绣女去绣坊的事之后,抱着绣女又是大哭一场,而幼小的绣女从杨创业那里回来后,再也不哭了,任由赵妈哭得肝肠寸断。
而老王小姐听杨创业说绣女要去绣坊学刺绣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忙让丫鬟备上好酒好菜要大肆庆祝一翻,终于拔掉了这根眼中刺,肉中钉,说实在的,绣女在焦家呆着,老王小姐霸着焦家财产,她心里总有些不安宁,她害怕焦杨氏和焦少爷在天上看着她。
只有杨望龙对于绣女去绣坊学手艺一事,存有不满,当然他并不是因为怜悯绣女,他是因为绣女一走,他就少了一个可以欺负的对象,但不管怎么说,他终究为绣女去绣坊的事而不满过。
赵妈哭过之后,终于下定决心,拼死也要为绣女搏一回,她在第二天,趁着买菜的机会,偷偷跑到三叔公家,将杨创业让绣女去绣坊做学徒的事情说了一遍,气得三叔公吹胡子瞪眼睛。
三叔公在赵妈面前保证,要去找杨创业问个清楚。
而赵妈满怀希望的等待着三叔公的到来,可三叔公却迟迟没有来,她此次冒险行为看来失效了,说失效了也不能全说失效了,因为绣女推迟了三天去绣坊。
赵妈她不知道三叔公拿杨创业夫妇也没有办法,老王小姐的刁钻、赖皮、凶残三叔公管不住,而无能胆小的杨创业,作不了主,更何况绣女是断掌,三叔公虽有心怜惜她,也不敢收留她。
现在大家又将杨创业做生意失败的原因也归结到绣女身上了,说她连舅父都克,都是断掌惹得祸,所以三叔公也不敢强压杨创业。
当绣女真正到达玉娘绣坊的时候,情况却没有绣女原先料想的那般残酷,玉娘见杨创业领着绣女来到绣坊报道的时候,就亲自迎了出来。
她温柔的说道:“杨大哥,你怎么有空今天亲自送绣女过来呀?”
杨创业腼腆一笑,说道:“今天刚好也要经过这里,所以就一起过来了,绣女快,这就是玉娘,你学刺绣的师傅。”
绣女一听舅父如此说,忙对玉娘行了跪拜礼并磕了头,脆生生的说道:“绣女给师傅磕头了。”
玉娘一见绣女如此乖巧董事,心下欢喜,说道:“嗯,好俊俏的模样呀,起来吧,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谢谢师傅。”绣女说完就爬了起来,站到玉娘身边去。
玉娘微笑的拉过绣女的手点点头,又对站在身边丫鬟说道:“小紫,你先带绣女去后院,安排一下住宿,再吩咐姚师傅安排一下绣女的学习时间。”
“是!”小紫回答完,就带着绣女去后院,绣女临出门时,又回过头来看了看杨创业。
杨创业有些难过,眼睛湿润,他强忍着泪水,对绣女说道:“绣女,好好学习啊,舅父有时间就会来看你。”
“嗯。”绣女对杨创业点点头,就扭头跟在小紫身后走了。
小紫带绣女去后院安排住宿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位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被一位中年妇女提着耳朵打骂。
那情形看得绣女直发抖,小紫稍有发觉,她偷瞄了一眼绣女,见绣女的双眼直愣愣的瞪着那位中年妇女,眼里流露出错综复杂的表情。
“咳!”小紫重重的干咳了一声。
那名妇女听到声音,循声望过来,看见是小紫,就松了提耳朵的手,对小紫一笑,大声问道:“原来是小紫姑娘来了呀,今天玉娘又收了新徒弟吗?”
小紫也跟着笑了起来,回道:“是哩,姚师傅,这丫头又不听话了吗?”
姚师傅一听小紫这样问起,马上又用手指头戳了那名丫头,说道:“唉~你说这丫头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做什么事都做不来,今天差点被她害死了,让她描个图,她都要描错,你说气不气人,如果不是我发现的早,这绣品要是绣上了,那就更惨了。”
两人说话间,小紫也领着绣女来到了姚师傅的跟前,绣女趁着姚师傅向小紫抱怨的空当,仔细的观察了那名受罚的女孩,只见这女孩被骂了,低垂着双眼,咬着嘴唇不作声,有些苍白的脸颊上还挂着眼泪。
女孩被绣女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突然抬起头来望了望绣女,绣女没有防备,冷不丁倒是被吓着了,那女孩见自己吓着了绣女,倒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容。
绣女见她笑了,自己也跟着笑了,两位互不相识的女孩,被彼此的笑容吸引,变得亲近了。
绣女从姚师傅与小紫的对话中得知,女孩叫兰花。
兰花就是绣女在玉记绣坊认识的第一位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