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长孙宸再次回到长孙府,长孙玮儒便每日把长孙宸带在身边,让她全权处理长孙家的大小事务。
“府内近几年都是入不敷出的,族中的生意也是大不如前,再加上赵家和尹家的打压下,相信长孙家很快就会出现钱财短缺了。”长孙宸不断地翻着手中的账本说道。
“你哥哥当家这几年,的确是亏损严重。”长孙玮儒承认“你如今可有什么法子?”
“生意上暂时还没有。”长孙宸摇头“不过长孙府日常的支出也够多了的,每月给各屋的月银不少,加上婢女、粗使婆子还有小厮,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那你的意思是?”
“前几****听到一些旁系的兄弟在闹分家。”长孙宸对长孙玮儒说出她的想法“不如就借此机会把他们从长孙家弄出去吧,倒是换个耳根清净。”
“说得倒是轻巧,但真正愿意分出去的恐怕也没几个。”
“我会想些法子的。”长孙宸说到“爷爷,您身体还没好,先去休息一会吧,有陈管家在这里就可以了,有什么不懂得地方我会问陈伯的了。”
“怎么?如今倒是闲爷爷在这碍眼了?有什么事情不能让爷爷知道的吗?”长孙玮儒慈祥地问。
长孙宸立马解释:“哪能呀,您的身体还没好,我不过是当心爷爷您的身体。”
“老太爷,小姐说得不错,您先回房休息一会吧,我在这陪小姐就行了。”陈管家在一旁说道:“我先陪您回房了。”
“好,我这就会去休息,你也别太辛苦了,有些事是急不来的。”长孙玮儒说完便站了起来,在陈管家的搀扶下回了房。
长孙宸笑着目送长孙玮儒出去,待他已经离开了她的视野中,才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老陈呀,你说这宸宸接下来会干些什么?”长孙玮儒笑着问那个跟在他身边几十年的仆人“我怎么觉得也许哪天我就掌控不了宸宸了呢?”
“小的不清楚。”陈管家含糊地回答。
长孙玮儒笑着摇头“老陈,你敷衍得也太明显了。”
“老爷子,如今我这可是受两家茶礼,有些话,小的真的不好说。”
“你呀。”长孙玮儒无奈地笑着“宸宸如今长大了,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呢?”
陈管家毕恭毕敬地回答:“小姐是您一手培养出来的,您自然会感到骄傲。”
“你如今可是越发的油嘴滑石了。”长孙玮儒说到“不过说得对,我的确要为培养出这样的接班人而骄傲了。”
陈管家把长孙玮儒送了回房便又到了长孙宸的书房里,礼貌性地敲了敲门便进去了。
“小姐。”
“陈伯。”长孙宸抬头看了陈管家“找一下如今长孙家所有人的名单给我吧。”
陈管家细心地问:“需要我详细列一份他们的情况给您吗?”
长孙宸笑着回答:“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吧。”
“我今晚便会把东西交到小姐手上了。”
“陈伯,我的事,您应该不会跟我爷爷提起吧。”长孙宸试探地问。
陈管家言简意赅地说:“不会。还请小姐相信我。”
“陈伯您办事,我自然放心。”
当晚陈管家便把长孙府所有人的名单以及各个人的详细情况都给了长孙宸。长孙宸在房间中看了一整晚,直到天色渐亮才伏在桌上睡了过去。
一声敲门声惊醒了长孙宸。
“小姐,已是辰时了,是否要传早膳?”门外传来了沫儿的声音。两年前在凉州的时候林睿便让沫儿跟随在她身边,她回府没几日,身边一直都是沫儿在照顾。
长孙宸推门出去“等会吧,我先去梳洗一下。”
“是。”沫儿应到“陈管家已经在院里等了有一会了。”
“让他先进书房等我吧,告诉他我等会就过去。”
沫儿转身走向院子里通知陈管家。
长孙宸把脸埋入冷水中,试图让自己清醒些。已经是十月的天,水显得极为冰冷,长孙宸瞬间清醒了不少。梳洗了一番,再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又去了书房。
“小姐,您为长孙府尽心尽力是好,但也要注意身体。”看着长孙宸进来,陈管家笑着说。
“谢谢陈伯关心了,我会好好注意身体的。”长孙宸笑着应和。
“那就好。”陈管家点头“不知小姐如今可有对策?”
“长孙府如今有一百三十二人,其中旁系就有九十六人。”长孙宸翻开昨日陈管家给她的资料“这些人对我们而言造不成威胁,但是对长孙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贡献。这群人大多都是拿着长孙府每月给他们的月银安稳度日。”
“小姐,您的意思是?”
“他们中有些人也是富有才华的人,闹着要分家不过是因为想要在官场上某个一官半职,不必浪费他们的才华。”长孙宸低下头去在资料上用毛笔勾出几个名字“这几人若是爷爷提出可以让他们分出去,他们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陈管家把长孙宸勾出来的名单又抄了一次。
“这些,”长孙宸继续说道:“这些人这些年来也拿了不少好处,平日里大手大脚惯了,我准备减少府里每个人的月银,这样定然会让他们不满。若是他们肯分出去,便把长孙族中平日里闲置的土地分给他们吧。”
“这……”陈管家欲言又止“把土地分给他们,恐怕老太爷会不同意吧。”
“只是分那些平日里闲置的土地罢了,反正那些土地有没有对长孙府都没什么影响,放着也不过是个摆设。”长孙宸说道:“我过几日会说服爷爷的,你先别跟爷爷说。”
“好的。”
“如此一来,那些从长孙府分出去的人有十余人,再加上他们拖家带口的,大概会有六十几人。”长孙宸忽然就笑了“看看旁系族人的香火都比我们这支的昌盛。”
“小姐。”
“剩余的三十余人,不过都是平日里安安分分的人罢了,若他们愿意分出去,便挑几间亏损严重的商铺关了吧。再把店分给他们,每一房人分两间,他们愿意做生意也好,愿意租出去也罢,好歹也有个钱财的来源。”长孙宸叹息一声“若是他们不愿分出去,也就罢了,反正长孙府也养了他们这么多年,不会介意继续让他们呆在这。”
“好。”陈管家没有再反对她的意思。
“陈伯,要记住先提出分家,其余的都先别说,让那些闹着要分家的人都搬出去再说减少月银吧。每房具体分到的土地与店铺不要公示出来,免得他们不满意又闹了。”
“我知道了。”陈管家点头“小姐,您是要现在出去宣布吗?”
“明日再宣布吧。您以我爷爷的名义宣布吧,我就不出面了。吩咐仆人们不要让其余人打搅我爷爷。”长孙宸摇头“陈伯,把我房里的丫鬟都遣走吧,我有沫儿伺候就够了。至于各房的丫鬟小厮都按人头配置,一个主子有一个丫鬟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小厮就够了,其余人都遣走吧。”
“老太爷那若只有三个仆人,恐怕不够人手。”陈管家开口提醒。
“但凡是爷爷那一辈的人都配五个人在身旁伺候着吧,这是您看着办就好了,但要注意其余人那也要做到公平。”
“我记住了。”
“陈伯。”书房里沉默了一会,长孙宸才开口换了陈管家一声“你觉得长孙族的祖训有要修改的必要吗?”
“小姐,长孙族的祖训几百年前修改后便没有再改变过。”
“可是若是已经不适合如今的长孙族了,难到还不能改吗?”长孙宸问到“如今长孙族在生意上有尹家和赵家两家相制衡,他们也有官场的背景,若长孙族想要重振长孙族的生意,只怕有点困难了。”
“那是肯定的。”陈管家承认“但是长孙族人想要在朝野中有所作为,只怕更是困难。”
“那陈伯您有什么法子吗?”
“没有。”陈管家干脆地回答“小姐,我在长孙府也有几十年了,也是从小看着您长大的。从老爷子把您接到他身边开始,我便一直跟在你们身边,有些事或许我不该说,但我还是得提醒您一句,即便您掌管了长孙府,修改了长孙族的祖训,您和誉王也是不可能的了。”
“陈伯……”
“小姐,您这一次回来,老太爷是铁了心要把您扶上这当家的位置的。”陈管家打断她的话“您也清楚这样一来,代表着什么。”
“日后您的子女定然是姓长孙,您的夫婿也只能入赘长孙府。您觉得您和誉王还有可能吗?若是这话让老太爷知道了,您可想过老太爷会怎么想?”
“我知道了,陈伯。”长孙宸低头“我不会让爷爷失望的。”
“这事,日后再提吧。”陈管家继续说“在您没有把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压制下去之前,您若是再提此事,只怕会被人抓住把柄。”
长孙宸点头应到“嗯。”
“若是没事,我先走了。”陈管家想让长孙宸自己好好想想“明日我便会以老爷子的名义宣布长孙府分家。”
“好。”长孙宸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