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陵城连番出了大事,皇后,皇后先后死去,顾国支柱,大将军杜婴又反出皇宫,此时兵临城下,延陵城中的百姓陷入恐慌。
十万大军,一朝城破,贼兵血洗皇城,百姓就像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蚂蚁,面对精兵铁甲,生死可想而知。
夜色已经深了,天空中的明月渐渐坠下了西天,黑暗让城中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百姓被禁卫军赶进了房屋,街道之上,兵家列阵,刀光森森,四围城墙上强弓隐藏,旗帜招展,从远处看,整个延陵城此时在黑暗之中比往常高大了许多,像一个蛰伏的猛兽,等待着猎物的倏忽,给以致命一击。
东昌王被任命大元帅,全权指挥王府兵和禁卫军,护廷卫有福临亲自压阵,护卫在太子罗怀仁身边。
北城外,杜婴军大营,寒风吹着杜婴花白的胡须,满地的白霜让严阵以待的十万大军的铁甲上变得晶莹发亮,大军严肃,军容整齐,士气高昂,正等待着杜婴一声令下,冲锋陷阵,建功立业。
杜婴眼睛深邃的看着延陵城上挂起的黑压压的大旗,心中有些发虚,结满晶莹白霜的眉毛让他变得更加苍老萧索。
“炎麟军,毕竟是炎麟军!”
杜婴坚实的大手用力拍在战车横木上,然后幽幽叹道:“十年心血,成败在此一举,男儿志在天下,岂可碌碌无为,纵使热血散满天,尸骨万剑穿,死也无悔矣!”
杜婴眼神立马变得狠厉,手中宝剑高举过头顶,振臂一呼,在声音中加入内力,慷慨激昂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七尺男儿,理应为国捐躯,马革裹尸,如今奸佞当道,民不聊生,诸君亲人也不能幸免,如今贼人就在眼前,正是救国救民,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诸君可否助我一臂之力,惩处逆贼,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将军万岁!”
不知是谁忽然叫了一声,军中一片死寂。
“将军万岁……”三三两两的声音接连响起,紧接着所有兵士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
“将军万岁!将军万岁……”齐整的声音直冲云霄,在延陵城外久久回荡。
杜婴哈哈大笑起来,忽然间将剑用力掷出,只听嗖的一声长鸣刺破天际,夜幕中划过一道寒光,一里之外,北城门高大的城墙之上,宝剑飞了上去,其中蕴含的强大剑气瞬间将写着“顾”字的黄龙大旗斩落城下。
城上毫无动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东门,西门,南门处火光冲天,震天的呐喊声响成一片,杜拓,梁康,卫良带领的三路兵马已经开始攻城。叛军的主力大约有一半兵力,全部集中在北城门。
杜婴一剑斩落黄龙旗,军威大振,呐喊声震动天地。杜婴大笑,一人越众而出,悬在空中,大声说道:“待我取了敌将首级,大军即刻攻城!”
众军欢呼,延陵城上死寂一片,唯有黑压压的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演奏着一曲摄魂之躯。
忽然在城门正上方亮起了一盏悬空的明灯,灯光之下,罗怀仁迎风而立,面容冷静,不见一丝一毫的恐慌之色,她站在三彩大雕之上,轻飘飘的从城墙上缓缓降下,头顶明灯一路相随,似乎认了主一般。
离杜婴百米之处,罗怀仁停了下来,一脸平静道:“杜将军,长途跋涉,劳苦功高,军队疲敝恐怕要休养一段时间,不若在二十里外金山镇暂且扎营,待皇宫修整,再开国库,犒劳边防守军,如何?”
城外战火冲天,杜婴觉得奇怪,按道理太子应该在后方被人保护着,为何会只身出来,难道不怕我杀了他吗?还是他有倚仗,可以抗拒我五万大军?
杜婴满心疑惑,以他的实力,现在一剑斩出,轻易可以取了太子首级,只是他一向小心谨慎,凡事必要安排布局,深思熟虑之后才会行动,但现在看太子一脸有所恃的样子,哪有以前畏畏缩缩的样子,难不成真的有诈?
“对了,那盏灯好生诡异,没来由悬在空中,虽不像御剑飞行那般高深,但这种静止不动的控制手法,也绝不是一般武技可以操控,除非是高明的修士才会有这种功力。虽然我不相信太子有这个实力,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万一着了圈套,岂不前功尽弃,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到了最后,越不能乱了阵脚,你想让我上你的当,太子小儿,你未免太小看我这个身经百战的将军了!”杜婴心思百转,还是压住了心中想将太子一剑斩死的冲动,停在空中,纹丝不动,眼睛盯着太子的同时,运功至眼睛,余光窥视者城墙黑压压的大旗,希望从中看出端倪。
罗怀仁看出了杜婴的顾虑,早知如此的笑了笑,委身坐在了三彩大雕背上,悠然说道:“杜将军,身经百战,战无不胜,可是我顾国的不灭军魂,难道还怕这区区一个黑旗阵吗?”
“黑旗阵!”杜婴一凝神,脸色一滞,继而变得铁青起来,又看太子蔑视的姿态,越加气氛,拿剑指着太子,愤愤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如你所说,这区区一个小阵就像拦住我五万铁骑?笑话,无知小儿,既然你这么坦率,我也让你没有痛苦,死得干净!”
杜婴说着,手中剑如雨花,丁玲而起,继而狂风大作,暴雨如注,每一滴雨滴度蕴含着锋锐的剑气,这一招“雨花剑法”虽然称不上霸道,但杜婴想来,杀死太子已经足够。
只是,眼前的一幕让杜婴大跌眼镜,惊恐不已。
太子见那雨势猛烈,剑气刚猛,不惊反喜,两手伸展,很享受的让雨滴穿过他的身体,雨滴带着剑锋斩过,如打在虚空一半,那威震全军的雨花剑法竟然对太子毫无作用,换句话说,此时的太子就像是一个虚无的灵魂,任何物理攻击对他都没有作用。
“你不是太子!到底是谁?”杜拓厉喝道。
“杜将军不是看的很明白吗?我不是太子,难道你就是皇上?”
“就算我不是皇上,也轮不到你一个懦夫来坐那个位置!”杜拓狠狠道。
“将军如此说也无可厚非,既然如此,你可敢与我赌一赌?我以皇帝之位做赌注,若是将军敢入我黑旗阵,皇帝宝座让与将军,若不然,将军即刻退兵!”罗怀仁一脸郑重,似乎并非戏言。
杜婴闻言,心中大惊,看太子一脸郑重,眼睛盯着太子,心中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