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微愣。忽而,笑得百媚迭生。“你还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比如,魔妖族的人应该也在寻找九天言铃,不然只是盘踞烟霞山这等易事,何须惊动堂堂护法。很有可能,画裳的父母亲并未遇害,而是带着祭器隐藏在什么地方。这个地方魔妖族找了两年之久都找不到,定是十分隐秘。她细细想来,长舒一口气,只要还活着就好。视线不禁飘到画裳侧脸,冷然的轮廓,眸子阴阴地瞪着红绡。对了,这样的地方,作为危险时刻最后的稻草,他们的女儿没有理由全然不知。
段北知眼睛亮亮的,亮光没有隐藏好,恰好被红绡捕捉到。她不该忘记,虽然红绡施舍给她们说话的权利,但是并不代表她们脱离了他的掌控,她的一颦一笑尽收眼底,琢磨一番,自然能臆测出几分有用的消息。
红绡瞬移到她身边,迎上她不悦的目光,低头瞧了瞧自己袒露的胸肌,吻痕残留。段北知暗骂一声:色情狂。红绡指尖轻轻托起她的下颚,妩媚一笑。“你的表情有点意思。我真好奇你小脑瓜子的内部结构,这会儿又想到了什么?”段北知真心不喜欢男人这个样子,太过妖艳,太过蛊惑人心,这是决不可贸然触碰的禁忌,不然万劫不复。她胡乱摇头,挣扎几下,色即是空……
忽然她又僵直得跟木头似的,什么都不敢再想,生怕无端泄露什么。
已经迟了,她所思所想,都已经被红绡彻底窥探。世界上总有一些偏门,就算你的嘴像鸭子一样硬,只要你的心跳动着,所思所想,都会被偷窥得一清二楚。段北知缺少经验,这会儿才后悔不已,她不曾遇到这样的事情,所以根本不曾以术法保护心海紫府的隐私。反观画裳就不一样,她身经百战,内心早已铜墙铁壁。在她后悔的当头,红绡的手指已经雷厉地掐在画裳脖子上,他的眸光很暧昧,却生生让人觉得寒冷。
画裳不说话,唯阴狠地瞪着他。成王败寇,她心有憾恨,至今并不服输。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明显感觉到画裳呼吸停滞,而脖子的骨骼将会被粉碎。段北知实在看不下去,这局面也得怪自己,没事瞎想乱想什么,反倒让敌人有机可趁。段北知凝眉,手上的银针已经被捏得暖和,苦于没机会下手。
红绡偏头看她一眼。“你最好不要乱动,不然我的手一滑,大美人鲜美的脖子被拧断了,我可接不回去。”
“你这样拧着她脖子,她能告诉你什么!以她的性子,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松口的。”有些人天生倔强,倔强到决绝,倔强到痴傻,恰好画裳就是这种人,倔脾气很臭很臭!“这样好了,我有办法让她开口,你先放过她。”
画裳得了舒缓,大口大口吸气,不忘一个眼刀劈过来,段北知抽抽嘴角,权宜之计,你先别动怒,咱们说好的治好画舒之前都不许翻脸的。
段北知悲壮地说道:“你拿我当人质,画裳就会乖乖就范了。不过,事先声明我要是残了死了,画裳保准跟你撕破脸,一拍两散。”说完,她又确认了画裳的态度,才暂且安心地当人家刀俎上的鱼肉。
“噢,这么自信?”此时,红绡才真正来了点兴趣,九天言铃他势在必得,不然他何必干掉之前的魔妖族管辖者。不过,将烟霞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祭器的踪影,这样的结果让他有些不耐。至于烟霞弟子都已经魔化,整个门派早已乌烟瘴气,**不堪。更有佼佼者,对上位之人**。比如之前的那个女人,他自诩不是好人,更不是圣人,没有理由拒绝啊。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整个过程让他意兴厥厥。
“不是我自信,而是我关系到另一条小命,这条小命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你捏着的筹码不是我。”
画裳被逼无奈,走在前面带路。转过一条弯曲幽深的小径,花木葱茏,七扭八拐,不知不觉就到了别样天地。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画裳早有准备掏出一颗珠子,捏了个诀,硕大的珠子照得一方亮堂堂。段北知被红绡捏着小命,也不敢回头看他,不过猜他神色应该不太好。
那是一条长长的暗道。
断龙石前,段北知见画裳停下脚步,两人对望一眼。画裳冷冷说道:“就是这里。”
红绡一笑。扯着段北知跨了进去。几人身形相错,段北知使出蛮力狠狠撞了一下他,正要往外面奔,却见断龙石快速落下。光亮隔绝,她最后望一眼画裳的表情,冷冷的,讥诮的。
不是说好,将红绡引进封龙穴么,怎么连带她也……原来,这种感觉就是背叛呀。
段北知跌坐在断龙石后,痴往着石墙。或许,是她太自以为是,才会着了画裳的道。她不曾看清她,何以要相信她呢,这不是自作孽么。
封龙穴里,乌漆麻黑,比暗道还要黑暗。黑暗并不是最让人恐惧的,最让人恐惧的是未知,是不确定。而如今,她身边就有那么一个未知,还是自己搬起来砸脚的臭石头。她不敢感概太过,提高了警惕。
魔妖族人并非善类,之前不杀画裳和她,是因为他还有目的未达到,而现在她连丁点儿利用价值都没有,小命堪忧。
浓墨的黑里,是他先开了口。“小美人,你似乎被你的同伴抛弃了哦!”
这时候,她万分讨厌他语气里的戏谑,嘲笑如针,但扎疼她的却不是他,而是现实。她拍拍衣袖,硬气地回道:“什么抛弃不抛弃,这叫合作,我们之前就说好的,我来缠着你,然后她去找九天言铃。”
太黑,看不清他的表情,就算能看清,她也不想看。“呵呵,小美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我会拉扯着你走在前面?为何你撞我那一下我不闪躲?你当我是为了什么才会中计的?”
段北知警惕地问道:“为什么?”不得不说,他的话是有道理的,像他那样的人物被算计得未免太过轻易。
他的笑声如醇酒,魅惑动人。“当然是不想放过和小美人独处的机会。”
段北知心里一冷,像是避开老鼠似地,忙跳开三步。“你……你别乱来呀。我……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呢!”
“我十分好奇,她会不会背叛你的信任,而你在断龙石落下那一刻有什么反应。不过,你倒是很会让我失望,表现太过冷静,我还以为你会哭呢。女人不是都爱哭的么。看来,你和她也谈不上什么情谊。虚伪的人类呀!”
“切,我有说我伤心么,我好得很。不过,你玩弄女人倒是厉害,却似乎一点不懂女人。”段北知保持着比较安全的距离,反驳道,输人不输阵。横竖是悲剧,那就壮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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