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一抹醇厚魅惑的声音散开:“可是还要?”
风带着黑色煞气吹拂,落地华丽红色纱幔,肆意翩飞。屏风后,赭色石榻上,红色狐裘锦被已乱。透过屏风,两人影痴缠不休,妖娆女子万种风情地伏在男子腿上,凝脂玉指一直不规矩地来回画着圈圈。
男子并未立即享受她,唯对着段北知和画裳这头,邪魅一笑。蛊惑,亦或荼毒。
段北知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长这么大,头回被男人这么盯着,蚀骨剥皮似地,关于女子的私密仿佛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她顿觉反感,捏了一枚针就对着他眼睛射去,犀利的针尖穿透屏风,卡在他两指之间。他轻轻地吻着那枚针,就着银针在怀里的女子胸前随手纹了个图案,血珠沾染在他指尖。
女子痴痴地笑,扭着娇躯,秋波流转,千娇百媚。
“还真是贪心。”说完,他便强硬地覆上女人的唇,肆虐地吮吸着,像极了在****里狂暴的野兽,那双眸却不似野兽般癫狂,而是清澈冰冷。翻云覆雨,女子娇喘呻~吟,低低的笑。
忽而,笑声停了。女子也没了声息,银针不知何时没入她的胸口,刺断了她的命脉。
他嘴角一扬,无情地将女子扔下床榻……
就算是傻子也看出来,这里不对劲。画裳惊呆了,又或许不好的预感太过强烈,让她措手不及。屏风之后的人,无疑并非元朴和柯灵,而是一个陌生男子以及一名烟霞女弟子。只是,未曾辨识出她是谁,她的生命已经凋落。
段北知拉扯着画裳后退一步。画裳死死咬住下唇,剑气暴涨,毫不犹豫地迎上去,挥舞几下,狂乱的气流中,屏风被劈成四五块散架。再无遮蔽,那人的面目终于露出来,他斜倚在榻上,悠闲玩味地看着她们。
半裸的上身,白色轻纱松松垮垮,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银发披散,微微有些凌乱,一枚星月的精致耳坠若隐若现。他轮廓绝美,眉目如画,比那女子还要妖媚三分,真乃尤物。
画裳的剑,打破四周空气的流动。“你是何人?竟敢在烟霞山放肆!”
段北知微微红着脸,不好意思,没骨气地再后退一步,恰好让画裳挡在了前面。段北知在她身后低低地提醒道:“此人功法有异,气质又那么色情,待会儿斗不过就果断先撤,你可别硬拼吃亏哈。”
“大美人莫要生气,普天之下,莫说是区区烟霞山,就是昆仑之巅我也并不放在眼里。要不然美人你陪我及时行乐,我带你碧落黄泉逛一遭。”
“无耻!”画裳咬着银牙,气得脸红,手腕一转。气势汹汹的杀过去,两招,三招……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段北知也骂他下流,什么碧落黄泉,骗骗小女孩儿还可以,要真是跟你去了那些地方,还有命在么。
画裳拼尽全力,他却像是在鸳鸯戏水一般,很是受用的样子。而段北知在一旁仔细地观察,两人分工明确,就是想要弄清楚他的身份来历,以及露出的破绽。他身轻如燕,总堪堪避过画裳的剑招,而且游刃有余地还在她手上摸一把揩油。画裳真是又急又怒,瞪了一眼段北知让她快点,又全身心投入战斗。她是个好胜的,最讨厌输!
段北知翻了翻白眼,不是她不想,而是对手太强,根本没有使出看家本领,所有的动作和招式似乎都是根据画裳的进攻临场发挥的,无心无规律的行动,能找出破绽才怪了!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淡得无痕。段北知挑眉一笑,有了,香味虽然若有若无,但是她能够分辨出来。“他身上有熏香,是魑魅墨兰,这种兰花只有魔界才有。听闻魔妖族护法之中,有一人阴阳同体,妩媚绝世,靠吸取女子精血修炼得一身诡异功法。而他偏好熏香,所用的就是百年花开一度的魑魅墨兰。你是魔妖族护法,红绡。”她大声地嚷着,带着一种“你已经被我识破”的自信。
他还真算是怜香惜玉,反击亦并未出尽全力,不过这种“情意绵绵”的调戏态度让画裳出离愤怒。此刻知道他的身份,画裳心里一惊,又是魔妖族护法。栽在他们手上一次还不够?不,她不允许。她的怒意化作一种力量灌注在攻击之中,剑气杀伐,将整个地方刮得纱幔碎片翻飞。
他微微分神,魔妖族?红绡?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记不太清了。还没想出头绪,就被画裳的剑气震慑片刻。小小年纪,有此番造诣已是不错,他在想,是要现在毁了她,还是放任着她成长,享受巅峰时让她幻灭的快意。他眉毛一挑,手触碰到她的剑身,兰花指一弹,画裳顿觉虎口震荡得生疼。被他气势逼得连连后退,段北知见状,连忙祭起百草堂治疗术,柔和的光包裹着她,护住她的心脉。
段北知举了个小白旗,笑嘻嘻地问道:“红绡,你为什么出现在烟霞山?”
他微微皱眉,想起来了,魔妖族的确有这么一个护法,整天涂脂抹粉,妖里妖气的,既喜欢女人又喜欢男人。居然将他误认作红绡,他喃喃低语:“红绡,这个名字我记住了。一个世界不能够同时存在两个混淆的人,已经有我,那么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段北知心道:一个人在瞎嘀咕什么呐。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段北知可算是领悟笑容的神奇力量。笑,才是终极武器呀!看着傻呆呆的一张脸,被称作红绡的他实在打不下去,怕降低了拈花手的品味。
“如你们所见,烟霞山如今是我囊中物。”红绡双手张开,示意这一切都在他股掌之间。画裳看他不爽,趋身向前又要开打。段北知万分清楚再打下去,画裳必输无疑,搞不好还会折在这里,没了画裳她自己也逃不过魔爪,遂眼明手快地递给她一个眼神,并伸出手臂拦住了她。
魔妖族占据烟霞,但玉英居然没有半点消息。他们是要怎样的训练有素,才能丝毫不打草惊蛇,一点风声都没泄露出去。对了,怪不得,画裳和画舒姐妹身受重伤,而烟霞山一个人都没去探望。也就是说,在她们受伤前后,烟霞就已经被攻破。那么,当年被派去带着密音海螺传信的弟子,怎么会没发现烟霞的异状,而是回禀说元朴和柯灵夫妇事务繁忙脱不开身,而且递了信函为证,还希望玉英费心?难道是烟霞日常运作伪装的好,还是真正的玉英传信弟子已经被偷天换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那名弟子已经成功混入玉英,现在要找已经太晚了。
“你似乎想了很多?”红绡问道。
“比你想象的多。我终于明白,为何人间帝王青龙之脉突然受损。根本不仅仅是因为破坏帝王将相的命脉,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在各门各派聚焦于此事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各个击破,从小门派,到大门派,一步一步地蚕食鲸吞。好一个声东击西,掩人耳目!”
红绡微愣。忽而,笑得百媚迭生。“你还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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