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一个文弱公子手中抱满了大包小包的吃食,芯兰有些上当似的看着自个儿怀里的东西。出来她也没带银两,这一路便是佟瑷给银子,芯兰搬东西。不对,感情这小妮子唤了她来便是做使个劳力来的?再看着蹦得跟兔子似的佟瑷东一头,西一头跑来跑去,她哪里跟的上。
这才开了春,芯兰只觉得背心额头尽是湿汗,好容易找了个人少之处,芯兰看也不看便将手中的东西尽数扔在一处台阶上,接着也一屁股坐了下去:“哎哟!佟瑷~蕴端!”忙唤住仍在往前走的两姐弟,芯兰才伸手拭去了额角上的汗渍。
“我说小祖宗,你们也来歇歇吧!”下次再与这两个小家伙出来,定要带些个苦力才成。
佟瑷听了她的呼唤也掉过了头来,蕴端手里拿着一串才吃了两颗的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乖乖的跟着佟瑷回过头来。
“嫂嫂,走不动了啊?歇会吧!”蕴端说着也坐在芯兰一旁。
倒是佟瑷看了两人,一脸鄙夷:“这才多大会儿,看把嫂嫂累的。从明儿起,嫂嫂还是来跟我哥哥练练身子才是!”
芯兰看着佟瑷幼稚的脸上尽显出大人般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翻了翻眼:“我的大小姐,你看我手里拿着的东西可是还少了?再看看我这身子骨,你不也看着是风吹便倒的吗?”芯兰把自己说的可怜了些。
“好吧,咱们便在此处歇歇。”佟瑷说完伸手便在云端头上敲了下去:“买这许多,要不在这儿吃光,要不你自己搬!”
让佟瑷一说,芯兰也发现这尽是蕴端要的玩意儿,看着蕴端圆嘟嘟的小脸再看看佟瑷瓜子小脸:“明明是双生姐弟,你俩儿差别挺大!蕴端是在吃长饭,佟瑷也该多吃点儿,正是长个儿的时候。”
芯兰正说着,蕴端和佟瑷两人将头偏过一处,盯着前方看了半晌。顺着两人盯去之处望去街市一头竟有条巷子,远远便瞧见满巷子挂着红红绿绿的彩带,阁楼上开了窗户之处,便能见几个身着鲜艳涂脂抹粉的女子站在楼上朝着街上过来过往之人猛打着眼儿。
“销香楼?”芯兰不由念起见着的牌匾。
“你见着了?”佟瑷站蕴端旁小声问了声。
“嗯!”蕴端边含着糖葫芦边点头答应着。
两人声儿不大,却还是让芯兰给听了去:“你俩儿听见什么了?”
听芯兰这么一问,佟瑷赶紧说:“没!没什么,嘿嘿!”说着悄悄踢了踢蕴端。
蕴端先是不知所措的盯着佟瑷,看着佟瑷眼中浮起的几分不耐总算才明白了过来,赶紧将刚到嘴边的糖葫芦收了回来:“哎哟~!嫂嫂,我肚子疼!”
“看吧,早说了少吃些零嘴儿,你偏是不听!赶紧去茅房!”佟瑷赶紧接了嘴,一把拉上蕴端:“嫂嫂,你在这儿等会儿!”
不待芯兰开口,两人一溜烟便跑开了:“哎~!”无奈,芯兰只好坐在原地等着两人。
两姐弟说是去上茅房,芯兰坐在地上等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都还未回来,这下可急坏了芯兰:“难不成两人掉茅坑里了?”一念着两个小孩子在街市上万一是遇着歹人,芯兰焦急半天终是顾不得地上东西赶紧顺着两人方才跑去之处寻了过去。
只是才走至那条香粉巷子,芯兰突地让一群莺莺燕燕给围了起来:“我说爷~一个人啊?”“赶紧进来喝一杯!”“今儿咱们销香楼可是有要上新牌子,爷可是要来看看?”…
芯兰被一股股呛鼻的胭脂味儿熏得昏头转向,话还未及说半句便晕晕乎乎的便被众女子给围进了这销香楼,芯兰一被拉进去街角处才冒出两个小脑袋:“姐,这次你怕是玩过了!”
“你懂什么?五哥才新婚第一日便背着新嫂嫂来这地方,不让咋们新嫂嫂进去给他树威,将来还如何了得?”佟瑷煞有其事的给蕴端说着。
“可这男子上这地方实属常事,姐姐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找些借口…哎哟!”蕴端话还未说完头上又挨了一记栗子。
佟瑷不再理会蕴端,拉着蕴端赶紧往前走:“咱们也进去!”
里头,待芯兰定眼一看才发现这是青楼:“你们!这是作何?我是要去寻两个孩子,你们怎就将我强拉进来?”
“我说公子,人都进来了便喝一杯好了!”一红衣女子说着,赶紧将手中酒杯往芯兰嘴上一送。
一口酒好无防备下了喉间,好在并非烈酒而是温润的小米酿,可不待芯兰喘口气其他人便紧随效仿:“公子好酒量,来,喝了奴家这杯!”“公子!”“还有奴家的!”…
不多时,芯兰便狼狈的毫无反击之力的吞了一杯又一杯:“好了!”终是受不了芯兰怒吼一声,身边的胭脂粉黛这才停了下来,个个一脸惊恐的望着她。
这会儿本就人迹稀少,芯兰这一吼四面八方全看了过来,懒得去理会芯兰甩了袖子便要往楼外走去,不想手腕一把被人拉住:“我说公子,这酒也喝了要走也得留了银子才成啊!”
没了方才温柔嗲嫩的甜腻之声,倒成了讨债的恶婆娘口气,芯兰何时遇过这等稀奇之事。自己被人莫名拉了进来灌了酒,这会儿反倒找她讨银子:“奇了怪了,谁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拉进来,强灌了酒我倒还要给你拿银子?”
“哟嗬!这会儿还赖账了不成?说句不客气的话,你这种无赖老娘见多了,今儿要嘛给钱,要嘛便从这儿爬着回去!”也懒得去看说话的是谁,芯兰甩袖子一“哼”转身便要走。她偏是没遇过如此不讲理的事,她要走还有人敢拦?
“把这小杂碎给我拦着,呸!便是吃了我这销香楼里的一口水,如今也没人敢这般不知好歹的说走就走!看你穿的还人模人样!”说话的女人年岁稍大,却还有几分姿色。
那女人接着又说了几句难听话,许是芯兰这会儿酒劲上来,加上急着去寻两个孩子,这会儿被人拦在此处挨骂竟想也未想便挥手向女人打了去“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