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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图书馆

次日,由于学习刚刚开始,罗伊尔亦不敢走开。上午旁听了两堂课后,感觉兴趣缺缺,也就回到办公室。艾琳在一旁辅助奇拉维特办公。美菱则呆在边上,跟她的小狗恢恢说着什么。恢恢见到罗伊尔就是一阵乱吠。令罗伊尔郁闷异常,怎么自己这么没有动物缘的。

艾琳见罗伊尔回来,笑着迎了上去,将他头上一缕翘得老高的头发用手压了下去。问道:“课程怎么样?”

罗伊尔答道:“枯燥无味,我估摸着光明帝国那些人也不会给我们什么干货。且不理他。艾琳,我们下午去逛逛书店,看看有没有能用的书。”

艾琳抽出一本书,递给罗伊尔道:“你当我来光明大陆来干什么啊?附近所有跟梦灵和天使有关的书我都看过了,估计只有这个对你来说有点用。”

罗伊尔看了下书名《天使战记》,哭笑不得,道:“艾琳,这分明是一本小说嘛。”

艾琳道:“别看他是一本小说,但里面对天使的描写很多我求证过都是正确的。”

罗伊尔道:“这个先放下,我们下午去城里书店看看有没有什么通史之类的东西,能不能找到蛛丝马迹。”

美菱突然道:“艾琳姐姐,你们要去看书,为什么不去图书馆?”

艾琳点头道:“是啊,罗伊尔,学院的图书馆比外面的书店规模大多了。”

吃罢午饭,两人哄住了美菱,艾琳带着罗伊尔,到了学院图书馆。罗伊尔在图书馆外仔细查看魔法波动,不出意外的发现了禁魔结界。禁魔结界导致了在图书馆里无法使用一般魔法。至于高等魔法是否能够施放,罗伊尔现在倒还没资格关心。

图书馆的登记处,一个老眼昏花的管理员,推过一本登记册,罗伊尔随便编了个名字,就蒙混过关了。不是管理松散,而是多年来也没见有谁敢来这里捣乱,久而久之,管理都浮于表面,正所谓防君子不防小人,连小人都防不住,别说是罗伊尔了。

罗伊尔找了一堆的历史文献,急速浏览,觉得有用的,则拿给艾琳细细参详。看到艾琳面前的图书渐渐增多,罗伊尔走到没人的角落了试了下空间戒指的启动咒语,可惜全无反应。反而导致整个禁魔结界产生了一丝波动,惊出罗伊尔一声冷汗。所幸懒洋洋的管理员,并没对监控法阵的这点小异常产生反应。

图书馆分为三层。见罗伊尔望着楼梯,艾琳小声的在罗伊尔耳边道:“我们只有权限在底下一楼,上面两楼要高级教会人员才能上去,三楼是禁书区,只有特殊身份的人才能将进去。平时根本没人去。”

罗伊尔轻声道:“我们晚上偷偷上去看看如何?”罗伊尔知道艾琳一向没有主见,这句话对艾琳来说与其说是商议不如说是命令,罗伊尔也不等艾琳有所反应,就四处张望。

艾琳点点头,整理了一下书籍,又检出几本。刚想抬头将不需要的书还原到原来位置上,却发现已经不见了罗伊尔身影。正找寻间,却发现罗伊尔从另一排书架后面转出,匆匆到了艾琳面前道:“今天不借书,我们先回去”。说完胡乱的把书往书架一塞。和艾琳急匆匆走了。

出了图书馆,罗伊尔直接带着艾琳去了光明城内。教会学院和光明城有一定距离,直到天色将晚,两人才到了城内。罗伊尔问明了商业区,直奔而去,艾琳一头雾水的跟着罗伊尔乱转。转了半天,天色已然暗了。

罗伊尔辗转找了个小宾馆要了两个房间住下了,艾琳正想休息,却听见敲门声响。开门后,罗伊尔一脸的尴尬道:“艾琳、那个、我看你手上这个魔法戒指挺值钱的吧?”

艾琳稍微一想,已知其意。笑嘻嘻得看着罗伊尔,却不回答。

罗伊尔支支吾吾道:“出来太仓促,钱没带够,不够付房费,谁知道这狗屁学院在这么远的郊区?”

艾琳道:“你不是有空间戒指吗?里面难道就没有放点钱?”

罗伊尔摊摊手,念了咒语,床上马上堆了一堆的杂物。大部分是书。艾琳看到流风雪留下的玉箫,幽幽道:“你怎么不把流风雪的玉箫给卖了?只知道打我的主意。”

罗伊尔翻了半天,没翻到值钱的东西,只好念动咒语,将这堆东西收了,鞠躬作揖道:“好艾琳,回去我给你买20个魔法戒指来,一个指头戴一个,连脚趾头都不放过。”

艾琳看着罗伊尔的样子,噗得一声笑了,将戒指摘下递给罗伊尔。道:“说你糊涂嘛,有时你精明得令人害怕。说你精明吧,你老是犯一些低级的错误。”

罗伊尔收起戒指,喜道:“我就知道我们家艾琳最大方了。”

欢天喜地找老板去了。

所有的魔法戒指都价格昂贵,而这枚戒指更是魔法戒指中的上品,既能提高水系魔法的施法准确度,又极富艺术气息。艾琳当时在魔法装备店一眼就看中了这枚戒指,但因为价格昂贵,反反复复纠结了好久才买下来。

旅馆老板也算是识货之人,好好的宰了罗伊尔一顿,还惋惜道:“小伙子,我看你们两感情挺深的嘛,不如住在一起还省点钱。也不用把戒指卖了。”

罗伊尔道:“老板,看我们的模样您就知道我是主仆关系了,您还怕钱赚太多不成,您要有心帮我们两位,素性再多给两枚金币得了,免得我家小姐到时怪我贱卖了她的戒指。”

兑换了金币,罗伊尔回到房间默默冥想,进入意识空间。一边继续着稳定空间的工作,一边和初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问起初月的身世,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见初月对自己前生的记忆已经大部分消失,罗伊尔摇头叹道:“初月,你说你糊里糊涂地成了天使,糊里糊涂地挂了,糊里糊涂地被人捡到,糊里糊涂地成了梦灵。这么糊涂的天使天底下估计就你一个了。”

初月转头生气,不再理罗伊尔,罗伊尔呵呵一笑,又拿话讨好初月。不知不觉中,慢慢耗尽了空间能量,梦境开始不稳定。初月目送着罗伊尔渐渐淡去的身影,突然发现有点习惯于罗伊尔的调侃,没有罗伊尔的意识空间,显得冷清孤独。

次日,两人匆匆吃过早饭退了房间,罗伊尔带着艾琳到处乱转。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回到学院,已然是下午。

看见两个罗伊尔站在一起互相打量,艾琳不由得掩口直笑,而美菱的恢恢则冲着两人一顿乱吠,反正吠哪一个都算吠到罗伊尔头上,也不算吠错。罗伊尔拍拍喝下变形药水的奇拉维特肩膀,称赞道:“老三,没有浪费我在船上对你的特训啊。现在连我都不知道谁是我了。”

奇拉维特脸上浮起罗伊尔标志性的笑容道:“老三,你敢装成我?”

“哈哈,老三,你别来这套,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的。你望向艾琳的眼神太飘忽了,萎萎缩缩,不够自信。你什么时候见我有这种眼神瞧过人。”

罗伊尔转眼望向艾琳,直视半晌,艾琳受不了他的眼神,扭头避开,罗伊尔笑道:“看见没?眼神一定要自信,直视对方,一旦谁先避开眼神,谁就在心理上落在了下风。不管美女也好,权威也好,直视她又不会吃了你。对待美女更是要敢于正视漂亮的容颜,敢于直面曼妙的身姿,要善于用欣赏的眼神来赞美她。”

艾琳大羞,打了罗伊尔一下,道:“罗伊尔,你老是欺负我。”

奇拉维特笑道:“老大你是本色英雄,脸上的防御结界高,我是拉不下这张老脸的。”

罗伊尔叹道:“你这是不自信,自相形秽,跟脸皮厚不厚没啥关系。这个一时半会也练不出来,老三,对着下面那些学员们,你可千万要给我顶住,不能像看艾琳一样萎缩。”

美菱嘻嘻一笑,朝两个罗伊尔都吐了吐舌头,道:“罗伊尔哥哥就是脸皮厚。”说完抱着恢恢走开了。

罗伊尔转头看了看天色,道:“老三,我看好你,继续加油,我和艾琳要去图书馆看看了。”

奇拉维特道:“老大,你要不要装成我,免得我们在一起被人撞见。”

罗伊尔呸了一口道:“老三,你长成那副德行让我怎么装啊?让你装帅哥是我给你的福利。如果有人撞见我们在一起,你就说我是你远房的孪生表弟……”

艾琳噗得笑了,轻轻推了一把罗伊尔,一并向图书馆走去。

时间慢慢过去,图书馆人慢慢少了。罗伊尔向艾琳打了个眼色,慢慢蹭到一个角落的书架边,角落里有一个扇小门,罗伊尔示意艾琳遮挡住视线,掏出一个小铁枝,慢慢拨弄着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原来是一个杂物间,堆放着一些杂物,满是灰尘,显然久未打开。杂物间里还剩下小小空间。

罗伊尔抓了一个空档,闪进杂物间,顺手将艾琳拉了进去关上门,杂物间里顿时一片昏暗,只有门缝里透着的一点点光。杂物间空间比较小,罗伊尔和艾琳挤在一块,基本上已经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两人几乎像是面对面拥抱在一起一样。纵然罗伊尔尽力缩着身子,但依然能感觉到艾琳微微的颤抖的柔若无骨的身躯。罗伊尔嗅着艾琳发际的清香,极力控制自己,幸好冬天衣服较厚,两人还不至于过于尴尬。

这个角落比较偏辟,但还是不时有人在边上走动,两人时不时被外面的脚步声惊地心呯呯直跳。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外面的脚步声慢慢减少,管理员拿着铃铛开始驱赶读者,脚步声嘈杂起来。不一会儿,一声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后,图书馆里一片寂静。

“愿主惩罚这些没有规矩的人,愿他们来生做一本被到处乱扔的书!”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随后又传来整理书架,拍打书籍的声音。却是管理员来回巡视码放那些被读者放得乱七八糟的书籍,管理员一边整理一边咒骂着那些不负责任的读者。

艾琳听他骂得有趣,轻轻的在罗伊尔的手臂上扭了一下,显然是在笑话罗伊尔来世要做一本被到处乱扔的书。

罗伊尔不敢乱动,等了好久,管理员的声音远去,关门声传来,显然管理员已经进了自己的小屋。罗伊尔还是不敢贸然出去,两人再坚持一会儿,偌大一个图书馆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就剩下管理员的打鼾声。

罗伊尔小心翼翼的打开杂物间,却发现透过窗外的月色,图书馆还能看见一丝微光。罗伊尔做了几个眼色,看艾琳莫名其妙。素性俯下身,抓住艾琳的脚,帮她将鞋子脱掉。

但凡有点档次的图书馆,都会有禁魔结界存在,毕竟魔法的破坏力太过强大,就算是一个魔法系一年级的小家伙,一时兴起玩个火球也能将图书馆付之一炬。这也方便了罗伊尔的行动,图书馆一般在禁魔结界外面,布置一些监控魔法,而在禁魔结界内,再没有监控手段。

两人悄无声息的走上二楼,二楼图书馆入口有一个简单的检查岗,平时都有管理员负责检查来人身份。现在都已经是空空如也。两人绕过检查岗。艾琳根本不知道罗伊尔打算怎么做,就是能偷到书,又怎么可能从封闭的图书馆带出去?

罗伊尔并未在二楼停留,直接上了三楼。三楼入口却是一扇门,门外上着锁。罗伊尔拿出一棵发着微光的晶石,又拿出一堆的工具放在地上挑选。艾琳看着罗伊尔拿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工具,摆弄着那边锁,咯噔一声轻响,锁已然被打开。看道艾琳不可置信的神色,罗伊尔洋洋得意,在艾琳耳边轻声道:“偷书这种事,在凯尔学院就已经干过好几次了,熟得很。”

艾琳无言以对,只见罗伊尔慢慢的将门移开个逢,转身闪了进去。艾琳急忙跟进去,罗伊尔慢慢将门合上,瑟瑟的灰尘从门上掉下,显然这层禁书书库,是很少有人来的。

罗伊尔不敢怠慢,交给艾琳一颗发着微光的晶石,开始分头查看书籍,令罗伊尔意外的是,这里的很多书居然在希斯密尔的那个大书房里见过,包括米凯内利的一系列著作。可惜的是这个地方没法启动空间戒指,否则,只要有足够的空间,罗伊尔肯定不会客气,绝对在最短时间里能把这里席卷一空。

另罗伊尔称奇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一本《剑兰史》,草草翻阅了一下就令罗伊尔大吃一惊,完全颠覆了罗伊尔所学过的剑兰史。除了这本《剑兰史》外,两人找到了一堆关于天使的介绍书籍和一些历史书籍。其中包括一本《光明教史》《异教史略》。

两人不敢细看,罗伊尔和艾琳忍痛割爱,选了和初月相关的七本书籍。一本米凯内利的《信仰之力的本质》,一本《灵魂分割魔法导论》《灵魂魔法大全》。一本《高级复活魔法》还有一边天使百科全书式的《天使之心》以及三本历史书《光明教会教史》《剑兰正史》《异教史略》。

时间不容许罗伊尔多加判断,罗伊尔略加记忆,做个手势打开门溜了出去,艾琳紧紧将晶体捂住,不敢泄露出一丝亮光,呆在原地,心里狂跳。许久,才发现罗伊尔抱着一大堆书溜了进来。

罗伊尔将书放在地上,对莫名其妙的艾琳说“换封皮!”拿出两把小刀和一管胶水出来。罗伊尔拿来的书,都是和现有书籍体积相当,而且有皮质封皮的那种。罗伊尔将封皮里的旧书抽出,换上禁书库里的书。抽出的书则换上割下的禁书封皮。

艾琳从来没做过坏事,拿起小刀的手瑟瑟发抖。罗伊尔见状郁闷之至,艾琳是指望不上了。只能一个人加快速度,吩咐艾琳把调换好的书,散落的放回书架。一切处理完毕,罗伊尔让艾琳拿着书退出书库,自己则从怀里掏出收集自三楼角落的一把灰尘,尽力掩盖书架及地面的明显痕迹。

两人退出禁书书库,罗伊尔又小心翼翼的锁好门,慢慢走到一楼。管理员的打鼾声已然如雷般震耳。艾琳小心翼翼的将这批已经偷梁换柱的书放在一个生僻的书架上。罗伊尔见事情搞定,轻松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啪!”得一声,一本书从书架上跌落下来,管理员鼾声立停。迷迷糊糊的说了句“谁啊~”两人魂飞魄散,艾琳拼命祈祷管理员不要起身。点火的声音响起,管理员房里火光一亮,显然管理员并不准备就此罢休。

罗伊尔心里大骂:“大冬天的,一把老骨头也不怕冻着了,这么敬业有必要吗?”一把捡起跌落地上的书籍,狠狠一咬,在书脊留下一点点破损的齿痕。拉过艾琳,急忙转入另一排书架,眼见回到杂物间是来不及了,见到一排矮书架和墙体有空隙,罗伊尔把心一横,拉住艾琳,使了个身法身躯一软,两人像面条一样无声无息躺倒在空隙之中。艾琳猝不及防,手肘本能的一撑。罗伊尔压在下面,被艾琳的手肘顶的齿牙咧嘴。见艾琳的头即将超过书架的高度,急忙将艾琳一把抱住。艾琳反应过来,连忙伏在罗伊尔身上。

虽然两人情况比在杂物间还要暧昧,但两人现在都无暇顾及,两人紧张地看着灯影明暗不停变换,显然灯光在逐渐逼近。两人听着管理员的脚步声就在距离两排书架的地方。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两人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心跳逐渐加快。

管理员的声音在掉落地上的书籍边上停下,两人听到了拍打书籍的声音,又听见管理员自言自语道:“该死的老鼠,怎么图书馆里还有老鼠了?”说完管理员逐渐走远,灯影慢慢暗去。

两人就这么抱着,一动不敢动,如果惹得管理员起来抓老鼠,那可就完蛋了。随着管理员走远,罗伊尔放开艾琳,但依然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弄出什么声响。危机一过,艾琳脸上就像火烧了一般红。心跳得比刚才还要厉害,感受着罗伊尔的心跳声,艾琳突然感觉到幸福就那么突如其来,像要满溢出来一样,心中希望这一晚,永远不要过去。

罗伊尔就没那么舒坦了,身下被一些小石块顶的生疼;身上,压着一个艾琳;关键还一动都不敢动,姿势摆久了,四肢都开始麻木不已。幸好听见管理员的鼾声轻轻响起。罗伊尔长长舒了一口气,示意艾琳慢慢起来。

罗伊尔缓了一口气,舒展了一下手脚的筋脉。两人偷偷回到杂物室,罗伊尔这次有足够的时间,收拾出一个可供挨着坐下的空间,松懈下来。折腾了一晚上,又累又困。罗伊尔不敢睡觉,生怕自己打鼾暴露目标。轻轻对艾琳说:“艾琳,你睡一会儿吧,到时我叫你。”艾琳点点头,慢慢的将头靠在罗伊尔肩上沉沉睡去。罗伊尔一来怕自己睡着,二来怕艾琳冻着,脱下外套包裹住了艾琳。

又冷又累又困的罗伊尔,终于挨到了图书馆开门。一些好学的学子已经在门外等待进入。两人听见开门声,急忙走出杂物室。护住了那些偷梁换柱的书籍。人逐渐增多。书籍外借每次只能有四本,罗伊尔吩咐艾琳回去叫上美菱,总算将这批书籍顺利借出。

没睡好觉,满脸疲惫、神情恍惚的罗伊尔在撞倒一个学员,打翻两个椅子后,被管理员怒骂一顿扔出图书馆,回到办事处倒在床上便呼呼大睡,其呼声之响、鼾音之烈和那图书馆管理员相比,实在是不遑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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