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回到房间倒头就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醒来后透过薄如蝉翼的纱窗,见西边的天际一片烟红,想必此时已近黄昏了。暗道外面怎么如此清净,以致自己睡了那么久都没有一点声音打扰。
草草洗漱一番后,便急急的去挚城身边。未进入正殿,远远看到小金子和紫翘说着什么,忙上前一步。
“太子刚才不是说了吗?不想见你。”小金子紧皱着眉头,无可奈何道。
紫翘眸中含泪,哭泣着哀求道:“金公公,求求你让我见见太子。”
小金子亦摆出一副无奈的模样:“说了多少遍了,太子不想见你。”
紫翘眸中暗藏无限凄楚,蓦地跪在地上伤感哭泣,仿似清雨梨花,低下柔枝,无限凄婉:“太子若不见紫翘,紫翘就一直跪在这里。”
“怎么了”梦影冷眼旁观到一切,轻蹙娥眉上前问道。
小金子察觉到到梦影好似有些不悦,又知她的个性表面上温驯,但内心颇为正直善良,因此事关系到太子,不敢与她多言,只是叹了一声转身进了殿门。
梦影端了一眼梨花带泪的紫翘,轻柔的如一团薄雾轻云,伤心起来更加美得让人不忍移目。挚城曾与她恩爱缠绵过一番,对待如此般水做的美人,怎么狠下心来让她如此伤心。
见紫翘实在可怜,心中极是不忍。疾步去了侧殿,太子果然正在侧殿用晚膳,梦影便急急行了个礼道:“太子殿下,紫翘姑娘在门外跪着呢?”
挚城微微斜视了她一眼并不理会,只见妩儿拿起一块芙蓉糕送到挚城嘴里,挚城便津津有味的咀嚼起来,全然将梦影当做影子一般晾在一旁。
几次和挚城产生冲突,似乎梦影从未占过便宜。又知挚城并不像当初所了解的那般昏庸,而是个有主心骨的狠人物。知道说他不动,若把他惹急了又要被这个魔头整治一番,只是黯下脸默默站在一旁。
挚城用完晚膳,由妩儿和媚儿侍候着沐浴,然后将妩儿留在了寝轩殿。看着拥着妩儿缓步进入寝殿的挚城,那背影给人一种萧索寂寥的感觉,梦影垂下眼帘,有悲伤划过心头,暗道这样的太子,真的快乐吗?
今日轮到梦影和崆峒为挚城守夜,起先一阵夸张的取悦的女子的娇笑从殿内传来,这些嬉笑的声音如刀子一般割在梦影的心口上,她凄婉一笑,常言道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虽说男子向来情薄,可挚城将妩儿拥入在怀的时候,当真是将紫翘忘得一干二净了吗,那个曾经在他面前翩翩起舞令他情不自禁的紫翘。
没过多久,“出去”隐隐听到挚城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拱门串珠碰撞的珠玉之声,被驱逐出来的妩儿翘着嘴从寝轩殿走了出来。
梦影低头沉思,难道他突然间反省了。可不得不说,挚城确实定力极好,将上了他床的女子都能原封不动的退出来。
正自沉思,又是一阵串珠声,抬眸看到的是一张冷漠如常的面孔,“你们回去睡吧!待明日早上本宫醒来之前,来到这便是。”说完这一句,即刻回了房。
崆峒对着梦影使使眼色,梦影对其轻轻摇头,无论什么时候,职责上她是不敢有一点马虎的。
春末的夜逐渐开始漫长,好不容易守了一夜,听着寝轩殿悉悉索索的动静,知道挚城正在更衣准备上早朝了。
不一会儿,挚城依旧着一身玄黑色紫绣龙袍从寝轩殿出来,只稍稍瞧了梦影一眼,便看到她高高肿起的眼脸,知道她一整晚都守在外面,虽然有些不悦,但并未说什么,在众人的簇拥下出了各个殿门。
令梦影完全想不到的是紫翘依然在正殿门口跪着,梦影不由得一惊,原来她跪了整整一夜。只见她头发蓬松,脸色憔悴,面无血色。见到一脸神气和靖的挚城走过来,惊喜万分的振了振精神,还不忘偷偷理了理蓬乱的鬓发,极力将最美的一面展现在挚城面前。
挚城只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绕过她身边欲踏出殿门。紫翘眼见挚城从她身边走开,惊慌失措的扯住了挚城的衣摆,顺势紧紧的抱住了他的双腿。
本以为干涸的眸中再一次蓄满了泪水,抽泣道:“紫翘做错什么了,请太子明言,紫翘什么事情都听太子的。”
挚城淡漠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转头对着紫翘决绝道:“本宫懒的理你,快放手。”
紫翘拼命的摇着头,更加紧紧抱住挚城,楚楚可怜中满带款款深情,饮泣道:“紫翘离不开太子。”
挚城便有青筋冒出来,愤然抽身将紫翘甩到一旁,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外走。任凭伏倒在地的紫翘怎样撕心裂肺的嘶喊,步子未做一丝停滞。
梦影跟在挚城身后,目睹了一切。眼前挚城疾步奔走的姿态如此熟悉,她第一次进离央宫,见到挚城初次见紫翘时将她横抱而起就是这般急切的步子。现在只不过才两个月,挚城对紫翘的态度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正如挚城曾经所说的“花无百日红,他宠一女亦不过百日”好一个言出必行的挚国太子。
出了离央宫,行在长长的甬道,虽然偶有三两个宫女太监在这经过,梦影还是按捺不住叫住了身前的挚城:“太子殿下,紫翘做错什么了?”
挚城闻言停住了步伐,缓缓回过头来,有些不悦的望着梦影,低斥:“越来越没有规矩,不要以为你为本宫做了事情,就自以为了不得了,在本宫面前也颐指气使起来。”
梦影与他正面相对,淡然一笑,“赵寻不知道太子所说的为太子做了事情是指什么事,可是乾清殿之事,赵寻虽然参与其中,完全是出于金公公所求。所以不敢在太子面前居功,更没有在主子面前有居高自傲之说。”
小金子听闻此言,倒很是感动,见梦影开罪冒犯挚城,忙劝道:“赵大人,你这是何必呢?”
梦影对着挚城冷哼一声,愤然道:“太子虽说幼年经历坎坷,即便没有了亲生父母,但有皇上和苏贵妃视为珍宝,身份毕竟高高在上,何必这般对待可怜之人。”
挚城嘴角噙了一抹冷淡,森然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难道本宫身边的这些女人当初不知道今日的结果吗?本宫与她们各有所图,她们图的是本宫的财势,本宫图的是她们的美貌,现在本宫对紫翘厌了,她拿了本宫给她的钱财潇洒的走开岂不更好,何必这般苦苦纠缠,白白让人笑话,真是没劲。”
梦影被他这些堂而皇之的理由截得瞠目结舌,许久才说道:“难道你没感觉到紫翘和你身边的其她女人不一样吗,她之所以苦苦纠缠是因为她对你有情,她放不下你。”
挚城面色更加冷凛,低道:“这只能说明她一厢情愿,本宫可放的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