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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人之子耶稣——认识他的人谈他的言行(2)

但是,他那黎明的双眼刚刚与我的目光相遇,我的夜空星斗便隐翳了。我变成了米利暗……仅仅是米利暗,一个已经脱离他所生活的大地的女人,以便在新的天际寻觅自我的女人。

我再一次对他说:“请到我的宅院中,与我一起用点儿面包和葡萄酒吧!”

他问:“你为什么要我做客呢?”

我说:“我想请你光临家宅。”

仿佛呼请他的,是我心灵中的每一块草地和每一片苍天。

他望着我,他那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就像中天丽日的光芒。他说:

“你的情人何其多啊!但真正爱你的只有我一个。”

“别的男人与你的接触中只爱自己;而我爱的才是你本人。”

“别的男人在你身上看到的那种美,将比他们的年龄早衰;而我在你身上看到的那种美,永不凋零,永不消隐。”

“当你到了人生秋季之时,这种美将自照镜子,毫无惶恐,毫无悲伤。”

“别的男人在你身上看到的那种美,将比他们的年龄早衰;而我在你身上看到的那种美,永不凋零,永不消隐。”

“当你到了人生秋季之时,这种美将自照镜子,毫无惶恐,毫无悲伤。”

“唯独我爱你内在之美,那是别人看不见的美。”

之后,他又低声说:

“你现在就走开吧!假若这棵柏树是你的,你又不乐意让我坐在树荫下的话,那么,我现在就走。”

我高声呼喊他,说:“先生啊,到我宅院里来吧!我这里有香,将为你焚燃,让宅中角角落落香气扑鼻。我这里有银盆供你洗脚。你是异乡客;但在我们这里,你不是陌生人。我恳请你光临寒舍。”

他站起身来,压低目光,望着田地,微笑着,又说:

“男人们与你接触爱的是他们自己,而我爱的才是你本人。”

他抬脚走了,渐而远去。

我从未见过像他那样走路。

莫非那是起自我的花园,吹向东方的一阵微风?

还是撼动万物之根的狂飙?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

那天,隐藏在我内心深处的怨恨之火,伴随着他二目中的夕阳光而熄灭了。我变成了一个女人,我变成了米利暗,麦吉代里耶的米利暗。

希腊药剂师腓利门[21]

大医师耶稣

拿撒勒的耶稣是他的民族的大医师。

对于人体及其要素,性能的认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得深广。

多少患说不清道不明的疾病的希腊人和埃及人,都经过他的医治而痊愈了。人们说:“他能起死回生。”不论这种说法正确与否,但却道出了他的巨大成功的秘密,因为只有卓有成就的人,才配得到这般美名。

据说,耶稣访问过印度和两河流域的国家,那里的祭司们曾把他们所知道的关于人体的奥秘传授给他。也许耶稣所获得的知识源于神而非源自祭司们。为数代人所一直不了解的知识,耶稣在片刻之间便领悟了。也许阿波罗[22]把手按在蒙昧者的心上,赋予耶稣以智慧。

天门总是向忒伊拜人和苏尔人洞开着。对于这个拿撒勒人,原来紧闭着的门也总只洞开着。当他进入灵魂的庙宇——躯体——时,便知晓恶魔们在聚而损坏我们的肌体,阻碍其成长,同时知晓善灵们在织补我们的肌体。

我以为他是推动力和反抗力使病人痊愈的,但他并未将他的经验告诉我们的哲学家。他用冰露搬的抚摩突袭热病,高烧便退了。

他用他那特有的镇静突袭僵硬的四肢,僵硬屈从了他,人走向健康。

他感触到枯矮树皮里的生命之液面临衰竭;但他是怎样用手指触到的,我对此一无所知。

他知道铁锈下藏着好钢;但如何去掉宝剑上的锈,使其重新放光,谁也说不出来。

有时,我依稀猜想耶稣听到太阳照耀下的万物诉说体内病痛。于是他走去将之扶起来,还之以新生,不仅仅凭自己的医道,而且引导其知自身的力量所在,以便使其从跌到站起,渐而康复。

耶稣是位医师,但不大关心医事。使他全神贯注的是他那块土地上的宗教和政治事务。

这使我感到很惋惜。我们首先应该关系的是体魄健全。

但是我们看到,这些叙利亚人生病时,他们关心争辩胜于他们求医问药。

可惜得很,我们发现他们的大医师宁肯做市场上的一位演说家,而不关心医治心灵之病。

被称为彼得的西门[23]

当他兄弟俩[24]被召唤跟从耶稣时,

我第一次见到耶稣基督是在加利利湖边。

我和我的兄弟安得烈一起,正在向水里撒网。

当时浪涛很大,我们的网只打到一点点鱼。我们俩忧心忡忡。

突然间,耶稣出现在我们面前,仿佛他是原地现身,因为我们不曾看到他向我们走来。

他呼唤了我俩的名字,说:“跟我来吧!我把你俩带到一个鱼儿成群的水湾去。”

我刚一看到他的面容,渔网便脱手落在了水里。我认识了他,心中燃烧起热爱的火焰。

我的兄弟安得烈望着他,说:“我们对这湖边的每一水湾都很熟悉。此外,我们还知道,像这样的大风天里,鱼儿都会躲藏到我们的网所伸不到的深水中。”

耶稣回答他:“就请随我到更大的海边去吧!我将让你俩网罗上人来;你俩的网是不会空撒的。”

我们丢下船和网,跟着他走去。

我发现我被他的身影上一种无形的力量吸引而去。

我屏着呼吸走在他的身旁,心中充满惊异。我的兄弟安得烈跟在我们身后,亦惊愕不已。

我们正在沙滩上走着,忍不住地对他说:“我的先生,我和我的兄弟将紧跟你的脚步,你走到哪里,我们就跟你到哪里。你若能在今夜光临寒舍,那将是我们的幸福和吉祥。我们的茅舍既不宽大,也不高,而且有家常便饭相待,但只要你光临,在我们看来,茅舍也便成了宫殿;倘若你能与我们共餐面饼,就连世上的君王也会嫉妒我们与你在一起。”

耶稣说:“好的,我今夜就去你们家作客。”

我满心欣喜,跟着他默不作声地向我家走去。

当我们站在门槛时,耶稣说:“愿这房舍平安,愿居者平安。”

之后,他走进房间,我们随之而进。

我的妻子、岳母和女儿迎接他,赞美他,向他叩拜,亲吻他的袖边。

她们眼见被主所选,为主所爱的耶稣光临,惊喜不已,张口结舌。她们曾在约旦河边见过耶稣,那是在施洗的约翰[25]当着人们宣告耶稣的身份的时候。

我的妻子和岳母立即动手准备晚饭。

我的兄弟安得烈是个腼腆的人,然而他对耶稣的信仰比我更深。

我那仅仅十二岁的女儿,站在他的面前,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仿佛生怕他离开我们,回到夜幕中去。她就像迷途的羊羔,刚刚回到牧人身旁,紧紧依偎,须臾不离。

我们围桌坐下。他伸手把面饼掰开,倒上葡萄酒,望着我们说:“朋友,就像上帝赐予我们这份食物一样,请惠我以共享此餐。”

他按照将贵客当作主人的古训,伸手掰面饼之前说了这番话。

我们与他一起围桌而坐,自感就像身临伟大君王的盛宴。

我那尚且秩嫩的的女儿比特妮拉凝视着他的面孔,留意着他双手的动作。我发现一片泪云遮住了她的双眼。

他离开餐桌,我们随之走去,在葡萄架下围着他而坐。

他对我们谈话,我们侧耳聆听。我们的心似鸟儿在胸间拍翅鼓翼。他谈到复活,谈到天门开启,谈到天使下凡为全人类送来和平和欢乐,又带着人类对天主的思念与敬慕回返天宫御坐前。

他注视着我的双眼。他的目光足以穿透我的心底。他说:

“我选定了你,也选定了你的兄弟。你俩要跟我同行。你俩劳作不止,十分辛苦,现在我要让你们休息。你俩架起我的轭,要学我的样子,因为我心存平静。你俩的灵魂将得到宽舒和安详,如同返回故乡。”

他说这些话时,我和我的兄弟在他面前站立起来。我对他说:“先生,我们将跟随你奔走天涯海角。我将甘心情愿与你一道负重,哪怕重荷如山。倘若我们倒在路旁,我们将知道我们是倒在通天的路上……我们将心满意足。”

我的兄弟安得烈说:“主啊,我们愿成为你织机上的线。你若有意,就请你把我们织成衣;我们甘愿做至圣者衣上的一块布。”

我妻子仰望着他,但见她的面颊上淌着泪水。她高兴地说:“以圣主之名来访的贵客,为你祝福。我为孕育你的肚腹祝福,为哺育你的乳房祝福。”

我那仅满十二岁的女儿坐在他的脚旁,紧紧依偎着他。我的岳母坐在门旁,一言不发,一直在默默地哭,泪水浸湿了披头。

这时,耶稣走近她,捧起她的脸,让她面朝自己,说:

“你是这所有人的母亲。你流的是喜泪;你的泪水将永远留在我的记忆中。”

古时的明月已升在天边。耶稣望望明月,又把目光转向我们,说:

“时辰不早了。你们上床睡觉吧,愿上帝让你们做个好梦。我将在这葡萄架下呆到黎明。我今天撒网,网罗到两个。我对此心满意足。现在,我该向你们道晚安了。”

我岳母说:“可是,我们已在家中为你安排好床铺,我求你进屋歇息吧!”

耶稣回答道:

“凭主起誓,我确实要休息,但不在这堂荫之下。就让我在这葡萄和星斗编制成的棚舍下度过今夜吧!”

我岳母快步走去向取褥子、枕头和被单,耶稣微笑着,说:

“你瞧呀!我就躺在这铺上了双层的卧单上。”

这时,我们才离开他,进了房间。我的女儿最后进屋,而她的目光一直盯在他的身上,直到我把房门关起。

我是这样第一次认识圣主的。

虽此事已过多年,但旧景时时复现眼前,就像发生在昨天。

大祭司该亚法[26]

关于耶稣正法

当我们谈论耶稣其人及其死因时,我们不应该忽视两个事实:必须保证讨拉[27]不受侵犯,这个王国必受罗马保护。

由此看来,此人是敌视我们和罗马的。

他搅乱了普通百姓的头脑,用魔术师的伎俩诱使他们抗拒我们和恺撒,我的男仆女婢听了他在市场上对他们发表的演说,便变得桀骜不驯,仇视反抗。

自打此人出现之后,我的部分家奴已出走,逃到荒漠、旷野去了;他们原先就是从那里出来的。

我们不能忘记,讨拉是我们的根基,也是我们要珍视和加强的堡垒。只要我们用这种力量控制人们的手和脚,就没有人能够战胜我们;只要耶路撒冷的古老城墙牢牢耸立在大卫留下的坚石上,也便没有人能够征服我们。

如果亚伯拉罕[28]的种子注定要真的成活、结果,那么,这块土地将永远洁净无污。

耶稣此人系玷污者和腐败者。我们处死他完全对得起我们无可置疑的良心。那些敢于蔑视、诋毁摩西律法,并试图亵渎我们的神圣遗产的人,我们定将他们统统处死。

我们和彼拉多[29]都深知此人是潜在危险,送他一死乃是英明举措。

我们将使他的追随者与之同归,让他的声音永远消隐。

要想使犹迪亚[30]存在下去,就必须使反对者化为尘埃。

犹迪亚灭亡之前,我要像先知撒母耳[31]那样,把灰撒在我那苍白的头上,脱去身上那件亚伦[32]传下来的外套,穿上麻衣[33],直至死神降临。

希律[34]王管家之妻约亚拿

关于孩子

耶稣未曾结婚,但他是妇女之友,他了解妇女,就像女性之间相互了解那样。

他出自信任和理解喜欢孩子,而孩子也应该得到这样的喜爱。

他的目光里,既有作为父亲的目光,也有作为兄弟和儿子的目光。

他也许会把一个孩子抱在膝上,说:“你的力量和你的自由像这样来;你的精神王国也像这样来。”

人们说耶稣不把摩西律法放在心上,他对耶路撒冷城里及周围城区里的娼妇过分宽容。

当时,我也被认为是一****,因为我所爱的男人不是我的丈夫;我的丈夫是一个(既不信从安息日又不信从末日的)撒都该[35]。

有一天,我正与我的情夫幽会,一伙撒都该突然闯入我的家,将我牢牢抓住,而我的情夫却将我撇下,自己溜之大吉了。

他们将我带到耶稣宣教的市场。

他们之所以把我带到他面前,目的在于试探并陷害他。

但是,耶稣并未判我罪,反而羞辱了那些试图羞辱我的人,而且还狠狠责斥了他们一顿。

之后,耶稣让我走了。

自那之后,人间一切乏味水果在我的嘴里都变得甜滋滋的,而那些无香之花也变得芳馨四溢扑鼻而来。我变成了一个自由自在的女人,完全挣脱了可耻记忆,再不因羞怯而垂头丧气。

迦拿[36]新娘

拉芙卡

我正在母亲的花园里修剪玫瑰时,他在我家门前站住。

他说:“我口渴了。你能给我一口井水喝吗?”

我跑去拿了银杯,倒满水,再滴入些许茉莉花露。

他一饮而尽,很是高兴。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说道:“我要为你祈福。”

他的话一出口,我便感到似乎有一阵风吹入我的体内。登时,我既不害怕,也不害羞了。

我对他说:“先生,我已同加利利的一个迦拿青年订了婚。下周的第四天就要结婚。请你莅临婚礼赏光,好吗?”

他回答说:“我的孩子,我一定来。”

请留意,他称呼我“我的孩子”,然而他不过是个小青年,我则快满二十岁了。

之后,他便起身上路了。我在花园门口站着,直到母亲叫我回房间。

下周的第四天,他们把我接到新郎家,举行婚礼。

耶稣来了,陪伴着他来的还有他的母亲和弟弟雅各[37]。

他们与我们的宾客们一起围婚礼喜筵而坐,我的女伴们唱起所罗门王的婚礼曲。耶稣边吃着我们的菜,喝着我们的葡萄酒,边向着我及他人微笑。

耶稣留心倾听每一首歌:情郎哥把情妹领过自己的帐篷;年青的葡萄园丁爱上主人的千金小姐,并将她带回他的母亲家中;王子遇讨饭姑娘,将之带回父王宫中,给她戴上王冠。

仿佛他还听到其它歌曲,而我是听不到的。

夕阳西下之时,新郎的父亲走到耶稣的母亲面前,低声对她说:“我们的酒已告罄,而白天尚未过去……”

耶稣听到那低语,说道:“上酒人知道还有酒呢!”

他说得果然不错,宾客只管留在那里,好酒足以供饮者尽兴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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