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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戈向东尾随着梁家宝一路奔跑而来,筋疲力尽地躺在了绿草野花之间。只有经过剧烈的运动过后,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梁家宝的思维才是正常的。两个人仰望着碧蓝碧蓝的天空。梁家宝像是从梦中苏醒一般望着周围的一切发呆,他像是从漫长的过去穿越时光的隧道,瞬间进入了现在时。没有黑暗、狙杀、爆炸、陷落、恐惧、死亡充斥的记忆,真好。像被粘连起来的无数碎片,又像一条奔涌不息的河流,梁家宝在虚无缥缈的空间里往复穿梭。

躺在草地上,梁家宝像是一下子又回到了那个夜晚,戈向东带他爬过边境线时就是这种感觉。像是穿过十八层地狱之门,人世间的天地一下子就变得广阔无边。他仿佛在黑夜里看到了生命的亮光,听到了生命的呼唤和歌唱。

四野寂静,梁家宝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戈向东浑浊的呼吸。这呼吸是他曾经熟悉的。那个时候他面临死亡,血压濒临心脏不能起搏的临界点。戈向东把他绑在自己的腰带上,在茂密的草丛中一步步艰难向前爬行着。那时候,他们两个伤得最重。林春风和两个重伤员自杀后,戈向东就下了死命令——不准自杀。

活着比死亡痛苦多了。那时候梁家宝的痛苦不仅仅来自于伤痛,还有拼死拖着他往前的戈向东。戈向东的血要比他流得多,他的身体沿着鲜血染满的草丛随着戈向东的身体移动,血在他的身下还很温热。时间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是煎熬,他认为那一刻他们必死无疑。国境线距离他们还很遥远,戈向东用两个肘部爬行。迷离的目光里,他看到戈向东肘部的皮肤已经磨没了,只剩下惨白的骨头在支撑着往前爬。他拼命地想挣脱,可周身用背包绳捆绑着,动弹不得。他知道,这样不仅自己活不了,还会把戈向东给拖死。他想大声地吼叫,可周围都是敌人。密不透风的树林,一人多高繁茂的草丛,看不到天空,看不到周围,只能看到身下一条血染的通道。那一刻,他的内心要崩溃了,只能在心底哽咽着。意识渐渐地消失,视线渐渐地模糊。

知觉恢复的时候,他和戈向东正躺在幽暗的灌木丛里。潮湿的地面上两个人躺成两段血染圆木。四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前面的戈向东死死地抱着边境线的界碑,已经没有知觉。梁家宝伸出手去触摸了一下他的双脚,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凉了。他的头仍靠在扎得他丝丝作疼的灌木上,血腥的气息在夜空中弥散开来,混杂着夜间植物被折断后流出的汁液的味道和久违了的祖国泥土的芬芳。从树木的枝丫间可以看见辽阔的夜空,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夜空中的云如同电影荧幕一样散发着微弱的光亮。他的大脑空空如也。他努力搜索着发生的事情,记忆脆弱得不堪一击,那些片段就如同散落一地的碎片,怎么也拼接不起来。或许从那时候开始,他的大脑就碎掉了,往事一片一片地无法完整地复原。肉体失而复得,痛感随即而来。他的脑袋上有一大片耷拉下来的东西掩盖住了眼睛。原来是包扎的伤口开裂了,那些血糊糊的东西正是他的头皮。一个可怕的意识瞬间从大脑传递出来,他的脑袋已经变形了,他渐渐地又失去了知觉,他听到耳边有女人的呼唤,而后很长一段时间是汽车轰鸣的声音,由远而近,接着由近而远。

梁家宝的记忆复苏了,他认出了躺在身边的戈向东,他躺着的姿势就像那个夜晚抱住界碑的姿势。脸朝地,撅着屁股,努力地拉着他。梁家宝抱住戈向东的两条腿呜呜地哭泣起来,用不太利索的吐字呼唤着:“副……连……长,哥……大……哥!”他认出了戈向东。

戈向东感动地坐起来,让梁家宝的脑袋平躺在他的腿上,用颤抖的声音说:“我就知道,你肯定,没事的,家宝,加油,我们是打不死的勇士。”

3

在机场通道口,戈向东看见儿子戈睿正在门口冲他招手。二十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亲自开车接儿子,想到儿子他内心满是愧疚,孩提时代的戈睿总是说,他的爸爸是别人的。

戈睿拉着行李从通道里走出来。高大威武,平头,穿着一身藏蓝色的便装,行走时保持着军人的姿态,脚步稳健,在穿梭的人流中,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当过兵的人。这些年,戈睿在部队的表现出乎他的意料,军校毕业后短短五年,两次荣立一等功。这次从国外担任军事观察员回来已经是侦察营的代理营长了。

戈睿从小身子瘦弱,皮肤白皙,在那群孩子中间算是最不打眼的一个。或许是父亲经常责骂的缘故,他总喜欢低着头走路,样子看起来有些懦弱。那时候,家里的三个孩子,戈向东只能骂他。戈睿从小话不多,很安静,挨骂的时候也不顶嘴,蹲在地上低着头,像等着挨斗的地主。很多次,戈向东责怪妻子梅雅莹给儿子取名字取坏了。他那时候一直坚持儿子取“锐利”的“锐”字,戈向东的儿子就应该像一把锋利的战刀。战刀所指,见血封喉。梅雅莹表面上妥协了,可有一天他翻开户口本一看,“锐”字已经变成了睿智的“睿”。梅雅莹说,儿子名字里已经有一把刀了,即便做个剑客,也得做个剑法高超的剑客。戈向东见木已成舟,也就没计较,但是后来,戈睿的几次表现让他彻底失望了。

戈睿上初中的时候还没有完全发育,皮肤跟女孩子丁敏慧一样白皙细腻,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到一个月,长得又特别像,走在一起,大家都以为戈家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放学路上,一帮痞子总在半路上劫着戈睿和丁敏慧要零花钱。每次被劫,戈睿不反抗,也不呼救,口袋里有多少钱就掏给别人多少钱。有几次,他还动员丁敏慧掏钱。丁敏慧不掏,戈睿就跟痞子商量,她不掏就算了,明天我拿双份。痞子不理会他,碰巧林浩楠赶到了,三下两下就把痞子给收拾了,戈睿站在一边不帮手也不说话。林浩楠把其中的一个痞子拉到戈睿面前让他扇耳光,他畏畏缩缩地站在一边连手都不敢抬。从那天以后,丁敏慧放学就不愿跟戈睿在一起了,每天由林浩楠骑自行车带着走。

这件事让戈向东十分恼火,把戈睿叫到书房里一顿臭骂,骂他是“怂包”。那天戈睿第一次跟他顶嘴,说他不是“怂包”,他是不想打架,打架是野蛮行为,他以喜欢打架的人为耻。戈向东气急了,他怒吼着:“那你跟老子说说,当年老子在边境线上打架杀人难道也是不文明行为?”戈睿从地上站起来,扭着脖子反驳:“那是战争,那是敌人,我妈妈说了,对待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他们是同学,不是敌人!”戈向东更是气急败坏:“他欺负你姐姐,问你要钱,他还是你的同志?”戈睿脖子上的青筋暴了出来,扯着嗓子反驳:“那他们也不是敌人,我们要讲道理,不能打架!”梅雅莹一直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争论,看着理屈词穷的戈向东不禁乐了。戈向东哭笑不得:“这就是你带的好儿子,都******可以当律师了。”

戈向东接过儿子的行李。眼前昔日被他骂作“怂包”的儿子肤色黝黑,额头上那道隐隐约约的疤痕更是平添了几分英武之气。这道疤痕是在硝烟弥漫的异国战场留下的。戈睿他们所在的联合国军事观察组遭遇政府军和反对派的激烈战斗,弹片擦着头皮飞过去的,稍稍向下一点儿就会正中眉心。上了车,戈向东伸出手在儿子额头上心疼地抚摸了一下,戈睿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没事,只是让炮弹擦伤一点皮,那场内战只是常规化的战争,如果是大国之间的较量,我就没这么幸运了,目标锁定,精确打击,很难有人生还。”

和平的日子里,戈向东这个老兵因儿子而骄傲。汽车行驶在机场返城的高速路上,戈向东对戈睿说:“儿子,有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

戈睿把头抵在车窗上哽咽着说:“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爷爷他不在了,我不怪你们,肯定是他不让你和妈妈告诉我的,都是军人,我理解,只是,只是爷爷他……”

戈睿突然泣不成声。戈向东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拍着儿子的背说:“儿子,在你爷爷看来,你这个孙子比他的儿子成功。人生没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即便是有重新选择的机会,可面对你死去的那些叔叔们,爸爸还得选择今天所走的这条路,你知道,战争是残酷的。”

戈睿止住了哭泣,从纸盒里抽出纸巾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没有当过兵的人,根本无法走进我们的世界,理解我们的情感。没有经历过生死,就不知道生命的珍贵和瞬间失去同伴的痛苦,爸,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

戈向东再次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你懂我,我很欣慰。”

越野车一路奔跑,快到市区的时候已经华灯初上。戈睿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倒映在海水里绚丽斑斓的城市,对父亲说:“我想去看看爷爷。”

戈向东拐上了滨海大道,朝着偏僻的市郊一路疾驰而去。

夜色像潮水般漫延。潮水在夜色中退却。诡秘的大海上往来的商船和渔船星火点点。戈向东带着儿子来到一块不久之前还处于海水中的礁石上。戈睿不解地望着戈向东问:“爸,你怎么把我带到了这里?”

戈向东望着波涛汹涌的大海说:“按照你爷爷的遗愿,他就葬在这无边无际的大海里,他说他是渔民的儿子,却在陆地上征战半生,死了,还是要回归到故乡大海里。”

戈睿站在礁石上,从怀里掏出勋章和鲜红的证书对着苍茫的大海大声呼唤:“爷爷,您听着,您的孙子戈睿回来了,爷爷,您听到了吗?”

空旷的海面上传来大海退潮的怒吼,潮水把他的声音带出很远,回声淹没在了夜色里。一声高亢的轮船汽笛响起,像是对戈睿呼喊的回应。

他站在海边默默哭泣。这个世界上,给予他人生最大支持的,应该是他的爷爷戈正北。林浩楠和丁敏慧进入戈家后,父亲把所有的重心都转移到这两个孩子身上去了。某种意义上,他的成长岁月里是缺乏父爱的。中学时代的叛逆期里,他对父亲的抵触心理与日俱增,因为在父亲那里,他得不到一句表扬和赞美,更多的是嘲讽和责骂。

爷爷戈正北填补了他生活中的空白。那个开朗的老头,像个少年般好玩,戈睿更愿意跟他交朋友。暮年的戈正北像一本厚厚的书,他的经历,他的气质,像磁铁一样吸引着戈睿。他从不教条,与孙子的交谈从来都是探讨式的。

戈正北把自己青春年少时对世界的认知,对战争的理解,对爱情的体验,都毫无顾忌地说了出来。空闲的时候,戈正北就会带着孙子去部队,看部队的历史,聊部队的英雄,跟部队的年轻人交谈、打篮球、踢足球。干休所那帮司机、警卫员,戈睿大部分都能叫出名字。后来,戈睿作为天海市的理科状元毅然报考军校,很大程度上也是受了爷爷的影响和鼓励。爷孙俩的感情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他是从丁敏慧的微信上得知爷爷去世的消息的。那天,戈睿正在协助调查一起屠杀平民的事件。惨不忍睹的尸体和满墙醒目的弹孔告诉他,这是一起胁迫驱赶后用机枪进行扫射的杀戮。触目惊心的屠杀和爷爷去世的噩耗差一点就把他击倒在地,他满怀悲怆地扶住布满弹孔的报废汽车一阵大哭。同行的翻译和同事都急切地问他怎么了,他低下头默默地对着远方,深鞠一躬,哽咽着用英语说:“就在昨天,我最尊敬的亲人离去了。”

一位外国军人向他伸出大拇指赞颂他怀抱一颗神圣的悲悯之心。

戈睿沉痛地告诉他:“这不是悲悯,是彻骨的悲痛。”

戈向东的拥抱把戈睿从沉痛的缅怀中解脱出来:“你的爷爷是幸运的,最起码他半生征战,九死一生,可以魂归故里。”

戈睿也拍了拍父亲的背说:“你们进行的那场战斗我曾经认真研究过,就当时而言,我认为你跟连长林春风的指挥都是正确的,都是为大局出发,试图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战斗最大的效益。所以,你不必为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不安。后来,团部突然改变了作战计划,那也是依据你们提供的情报临时做出的调整,如果不调整盲目地组织进攻,那么死去的就不仅仅是你们连的几十个人,而是血流成河。后来,根据敌方解密的情报,那个山谷屯聚着敌人一个机械化步兵师和两个团。你们用几十个人换取了几百条生命和中国军队的荣誉。”

戈向东愕然地望着儿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戈睿接着说:“我接触到这个战例的时候深深受到震动,那时候我们的侦察手段和轻武器装备太落后了。战争如果放在今天,几乎用不着你们这么大规模大纵深地深入敌后进行侦察,依靠侦察卫星就能引导巡航导弹和航空兵进行打击。特殊情况下,这种敌后渗透侦察还是要认真准备的,战争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在于人,未来侦察兵仍然肩负着引导打击毁伤评估的重任,所以战争一旦开打,牺牲在所难免。”

戈向东长叹一口气:“是军人,就要随时准备牺牲,可是活着的人怎么办,现在的官兵大多都是独生子女,一个人的离去,会影响到几个乃至十几个家庭。战争中的军人,死亡是容易的,痛苦的是活着的人啊。”

秋风凉了,戈向东站在礁石上,望着苍茫大海再度陷入了沉思。

4

得知戈睿回天海的消息,魏沛姗当夜就飞回了天海。

魏沛姗喜欢戈睿。熟悉他俩的人都知道。

魏沛姗从幼儿园就跟戈睿一个班,也算是两小无猜。

有一次,魏东阳开玩笑似的对梅雅莹说:“嫂子,有一天,我们家沛姗要是跟你们家小子成了,我们就真是一家人了。”梅雅莹高兴地笑着说:“你要是愿意,这儿媳妇我现在就定下了。”二人玩笑般的调侃恰巧被魏沛姗听到了,她那张白皙的脸庞瞬间红成了熟透的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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