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了下老人家的话,却没有想的很明白,自己这一身装束也是男子扮相,就算看破她其实是女儿身,但是这个年代女子并不多拘于闺阁,加上游侠甚多,怎么能引来老者这番话倒是让她有些不解。
随着离客栈越来越近,陈娇也索性不再多虑,要了一间上房,让小二送了些热水和晚饭到房间,她用热巾擦了擦脸后,就着热水吃了点东西,没吃不感觉什么,这晚饭一入口,才发现肚子其实已经饿得感觉不出来了,只有这汤食一入口进腹了,方察觉出已经饿得厉害。此刻就知道了,这里什么都不错,就是这吃饭的事儿,太纠结了,一天就两顿。
若是照着以往在宫中,却是虽然正餐不得吃,不过到底有些小食可以随意取用,果腹一番,哪像今天却是实打实的只吃了两顿,肚子早就饥肠辘辘了。
但是,随着吃食入口,她皱起了眉头喝完了米浆,整个一个囫囵吞枣。入口的玉米糊除了有些扎拉嗓子,更是有些块块的未熬开的,忍不住苦笑了下,到底还是沾上了这富贵病。
渭水多为黄沙泥土,所以煮出来的水和粥都有些苦,再加上这乡村野店对吃食什么的根本不在意,这年头的店里能免费送一餐都已经算是好的,会做生意的老板才做的事儿了。
想起在长门吃的食物已经普通不过了,少了精脍,就连肉糜都是差不多只有汤汁而言,但是比起如此,终归还是好了许多。
不尽然中想起曾经看过的一句话,“世家的风范不在于衣食住行,却又存于衣食住行中”。眼下这般境遇下,素来刁养成的习性自是要改了,至少面上是不能显了。
陈娇用完晚饭,用打湿了的毛巾擦了擦嘴,让小二将碗筷并脸盆收了下去,又换了一盆水上来。
“客官,这里面加了上好的钩藤,可以解乏,这可是本家小店独有的呢。”同刚才送来晚饭的小二不同,这次上来的小二年纪
看起来不大,约莫十五六岁的模样,小身板也不似陕北大汉的魁梧,一副精干的模样,眯着小眼睛笑得殷勤,细细地向着陈娇介绍。
这倒是意想不到的。
陈娇点了点头。
“那放在这上面吧。”陈娇冲着门边竖着的木架子示意小二放在那上面。
“好咯,客官还需要些什么?过了戊时小店就打烊了,伙计们也都歇工了,您要再添点什么赶早呢!”拢上门的时候,小二善意的提醒了句。
冲着小二微微的笑了下,陈娇说了声“多谢”,倒弄得小二不好意思。
关上门的王小二忍不住啧啧了下,这相公长得还真是俊呢,比起前两天来的那个倒是分不出哪个更好的呢。不过一想到立在床头的青铜剑,他倒是什么心都生不起来,也是这个时代是游侠肆动的,这种人可是他这平头百姓惹不起的,还是赶紧回去和老娘说说,给他说房媳妇儿实在啊。
不提小二的这番心思,陈娇正舒服的坐在榻上,眯着眼睛泡着脚。
这一路来,倒是有些疲惫,眼下将布帛鞋子脱掉,才发现缠着脚的汗巾已经露出了丝丝血迹.
“嘶~~”了一声,她小心的将汗巾取下来,但是还是疼的她忍不住叫了。
这双脚,哪走过那么远的路。
果然是鞋子不磨穿着不舒服,脚不走远找不到路。
咬着牙将脚放入送来的热水里,恰好不温不热,开始还有些疼,接着就就感觉舒服了好多。
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转头将视线落在了窗外。
月亮很大,照得地上宛如白昼,忍不住去想,衣姑现在怕是已经到了堂邑侯府,这条命终归是保住了吧。只是日后相见的时候,定然是故人相见应不识,纵使相识亦非旧人了。
最后的金蝉脱壳她使的其实并不高明,但是别管招式好不好看,终归是好用的。
想起了前两日,她心中有些难过。
阿母最终还是疼她的,看着那张脸上日益浓渐的风姿成了相见时的欲语还说,心快速的疼了,也快速的毁了。
她没有经历过,但是却从那厚厚的史书上看到了属于自己家族最后的落幕。
繁华过后终究都成空,而自己这最大的计量,可结果却让大母失望了。
她想起了窦太后的疼宠,自己惭愧没有保住窦氏一族,让大母她老人家身后凄凉。
她想起了阿爸那目光沉沉,恨自己读懂的太晚。
眼睛落在了大长公主身上,这个帝国曾经最尊贵的女人的身上,忍不住别开了视线。
“阿娇,阿母疼你,你外大母亦是如此。他刘彻不顾曾经的情分,但是阿母定然不会让你在这里长居此生的。不过,你怎么能将阿母的打算还没捧到阿彻面前,就自毁城墙呢?”在她打量阿母的时候,馆陶长公主看着自己曾经放在掌心里的珍珠,终究是说了这句话。
有些诧异,细细想了想,又觉得可以理解的了母亲话里的心疼和怨恨,以及对她而生的浅显的抱怨。
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瞬间,她笑得明媚而灿烂,仿佛这几年挂在她身上的阴霾统统都不见了。
馆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女儿,觉得额外的陌生,这样的美人,连自己都会心动,阿彻究竟他眼睛怎么长得能选择了那清汤寡水的一个女人,而罔顾了她这如怒放的牡丹一般恣意而骄傲的女儿?
陈娇笑了,是因为她真切的感觉到了阿母话里的那浓情与爱意,连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
于是,她开了口,“阿母,长门有地道是么?”这话一出,让大公主都忍不住有些吃惊。
“你怎么知道的?”这个事情,她连董彦都没有说过,当年建这别苑的匠人除了她自己的死士外,也无人可知,她不相信自己的那些死士能将这个事情告诉阿娇。
果然如此。
听到长公主的回话,阿娇笑了起来。
“阿母,这事儿连刘彻都知道,你还当能瞒得了谁呢,你不知道咱家那帮死士里,其实是有舅舅的人的。”如同讲故事一般,她轻描淡写的将这个事情和长公主说了。
果然,馆陶睁大了眼睛,露出一副毫不可能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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