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仙楼今日依旧是大门紧闭,门外失去往日门庭若市的热闹,一派萧索冷清。正厅内,空无一人,即使楼内装潢均是大红大紫的艳丽色彩,也显得毫无生气。这缘于楼上的一间并不起眼的房间,眼下,几近楼内所有人都集聚于此。
“你确定她是死于中毒?”苏莫问那个蓄须的长者。
“是的。凭老夫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
“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这.......我也不知。是种奇毒。”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了。均与风娘子所判断的相符。”
这仵作,乃是隔天跟着杨宽一同前来的。当然,这件事情是悄悄进行的,绝不会对逸仙楼造成什么伤害。
当初秋他们忙活着搞他们的推理破案,苏莫跟杨宽这小两口本正躲在初秋为苏莫准备的房间里解救纠纷。
“莫儿。真是好久不见了。”
“嗯。你可知我这段日子以来是过得是怎样的惊心动魄。”
杨宽想到通过耳目传来的消息,知这些日子以来苏莫以及逸仙楼所发生的所有纷杂的事,顿时觉得还真如她所言那样,不禁怜惜起她来。不过好在他看到苏莫毫发无伤,且还能够生龙活虎地站在这与他抱怨,这让他十分欣慰。
“这次前来正是要带你回去,谁料这楼主居然百般阻拦。”
“是啊。其实初秋平日里对我真的不错。只是这件事毕竟是大事,难免她会如此认真对待。所以你也不要怨她了。”
“嗯。只是........你我之间目前还有一事需要解决。”
“知道。你指的可是我偷偷与外人写信之事?”
“是。”
“都说了。我对写信的那人并非存在别的心思。你看我像是那种红杏出墙之人吗?”
“像。怎会不像”杨宽回答。苏莫听了有些恼了,刚想要发火,没想到杨宽又接着道,“莫儿,你就像那袅袅开放的红杏那样楚楚动人,为夫自认实在关不住你这满园春色。”
“花言巧语。”苏莫羞了。
“不说这了。只要你能保证往后不再寄信予其他男子,我便不会再怪罪你。”
“我保证。我说话向来说到做到。”
“嗯。顺便,为夫为那日草率粗暴的行为向莫儿致歉。”
“不必再提了。我几乎已经忘却,你这一提起,反倒又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了。对了郎君,自我离了家之后,也没怎么练过字迹了,现在都觉得生疏了许多。”
“没关系。为夫可以助你。等此事了结之后,你回到家中之时,为夫依然可以在书房指导你书法。”
“何须等待。现在就练。”
“好。”杨宽无奈,以为是苏莫真心想要练习书法。哪知这苏莫背后打的鬼算盘。苏莫刚刚答应了杨宽不再给杨察写信,但又一想,就这样贸然停了书信往来,恐怕会开罪于杨察,这刚刚才建立起友谊的战友,怎能轻易就得罪了,为今之计,还是想尽办法凑一封信件,向杨察解释一二。
“还是我指哪些字,你做几个示范比较好。”
“哦?这次为夫可要小心点了。看看你指的这些字是不是又能凑一封新信。”
“切。这般不信我,还说早就原谅我了呢。”
“娘子还真的是开不起玩笑。”
“我何止是开不起,简直就是伤不起啊。”
“伤不起?”
“没。我在自我调侃。”
杨宽吐了一口气,手抚摸着苏莫的头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该是我问这句话才对。哎。做你的娘子真辛苦。”
“你不是要练字么,还在这里胡乱叹息什么。”
“是是是。”
苏莫这段日子的确没再碰过笔墨,但写的字却比走之前越发灵动了。杨宽对苏莫可是毫不吝惜地夸奖一番,苏莫得意洋洋地快要翘上了天。
“扣扣扣。”敲门声传来。
“何人?”
“风。”
杨宽对这里并不了解,听到风的名字感到十分陌生。苏莫告诉杨宽,这风是初秋的心腹,见她如见初秋。当然苏莫是不会告诉他自己发现的那个秘密的,反正她觉得没什么必要。杨宽让苏莫安心练字,有什么事情他要提她挡了。于是苏莫听命了。
“进来。”
“参加大王。”
“免礼。可有何事。”
“仵作的验尸报告已经出来了。初秋委派我对本案嫌疑人进行详细审问。”
“就在这里审了吧。”
“这。”
“你难道是担心我会徇私吗?”
“不是。”
“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一直都跟王婆在一起,她不给我作证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在一旁练字的苏莫插话过来。
“莫儿,你专心练字吧。”
“是。”
“你跟死者之前可有冲突?”
“没哟。我之前都不曾见过她。或者我见过,现在并无印象了。总之,不熟。”
“可否请王妃与霓王二人暂时离开下房间。”
“可以。”杨宽答道。
“我自然没关系。”
没过多久,风便从房间走了出来,似乎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苏莫和杨宽又走回了房间,风继续跟在身后。
“你为何还跟随我们进来。不是什么也没有搜到吗?”
“还有地方没有搜到。”
“哪里?”
风带着怀疑的目光望向苏莫。
“你敢。王妃千金之躯岂是你这等人能碰的。”杨宽说道。
“那好吧。在下告退。”
“等一下,我还有事要说”苏莫说,便打了个手势。
风将身子凑近苏莫,苏莫拍了拍他的后背说,“好好努力,我看好你啊”
“谢王妃。”
风转过身去,后背被苏莫贴了一张纸条,上面是苏莫画的一只乌龟,苏莫与杨宽二人见了均忍住笑意。风望了望他二人的表情,觉得奇怪,但又不知其所为何事,一头雾水地退出房间便合上了门。
苏莫约摸着风已经走远了,才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个不停。
“他可曾招惹过你?”
“是。既然你已调查过了,应是知道泼墨事件后,只有我不幸阵亡了。哎。”
“那你可知他是个男子?”
“当然。倒是你怎会知道。”
“第一次见他便知他是假扮的女人,不然刚刚我也不会拦住他搜你的身。”
“你是怕他占我便宜?这个真不会。”
“防患于未然。”
“诶。你不觉得十分蹊跷么。”
“什么蹊跷。”
“感觉这初秋这次有点像是针对我。”
“是。”
“我觉得如果按照他们围着我绕圈圈地查下去,估计要查到猴年马月了。”
“那你想怎么做?我再多派上几个去查查?”
“不如我们亲自去趟翠兰阁。”
“初秋可是说过不会轻易让你离开吗?”
“这个嘛..........”苏莫笑了笑说,“我自有办法。不过还需要一个前提,不知道你能不能做的到。”
“说吧。”
“你会不会武功。比如轻功之类的。”
“嗯。轻功是武学中最为基本的,我又岂能不会呢”
“你看那是什么。”苏莫指了指房间里唯一一扇窗户。
“你的意思是......”
“就是这个意思。”
杨宽拦腰将苏莫抱起,飞出了逸仙楼,平平稳稳地降落在地面上。
“郎君。”苏莫不好意思地说道。
杨宽看了苏莫夸张的表情,才意识到他的怀里还抱着苏莫,随即将苏莫放下。苏莫站稳了脚跟,捋了捋自己的衣裳,对杨宽说,“别再耽搁了,逸仙楼的人早晚会发觉你我二人悄悄溜溜。咱们快去快回吧。去翠兰阁。”苏莫说着便迈开了脚步,径直走去。
“郎君,你何故还是不动呢。”苏莫回头看了一眼杨宽。
“如果我并未记错的话,翠兰阁该是另一个方向吧。”
“你怎会比我还清楚?”
“秘密。”
翠兰阁,位于霓王所管辖的封地中最为繁盛的地方。之前,逸仙楼在城中占据霸主的位置,谁也不能与之分庭抗礼。这翠兰阁的阁主却是从大乾国都长安的来的名妓,对于如何取悦于那些文人骚客,可是尤为擅长。故其下产业翠兰阁在此地刚刚生根,便混得风生水起的。而这动静如此之大,自然引起了杨宽的注意。而这翠兰阁阁主清婉,名字听着像是个温婉可人毫无心机的主儿,实际上手腕高超,手段歹毒,这即便是在长安也是出了名的。
“哎,郎君,我就这样抛头露面未免有些不大合适吧?”
“的确。像是到翠兰阁踢馆子去的。要不然你扮作男子,这样也引不了他人的猜忌。
恰好路上有一间服饰店铺,杨宽拉上苏莫走了进去,让店内的经营的长者拿了店内最为昂贵的服饰,让苏莫穿上。不过民间不得私制官服等等。这里所有的服饰,只是一般百姓的素色装束,并没有身份尊贵之人才能穿的华服。杨宽选了一件最衬苏莫身形肤色的长袍,让苏莫穿上。
“这衣衫有点大,我撑不起来。”
“谁让你身子板小。”
“哎。我是女子。”
“把帽子戴好了。”杨宽将苏莫头上大的完全遮挡住了前额的帽子向后拉了拉,苏莫才抬起了头。
“其实你平日里的打扮虽然是朴素了点,也是有一定好处。”
“我才不喜那鬼画符一样的妆容呢。”
“还好你这么想。这妆容一时半会也洗不净的,即便是勉强洗褪了,也留有重重的脂粉味道。一下子便露馅了。”
“还是我有先见之明。”苏莫自我赞赏道。
“走吧。刚刚不知是谁那么急着赶过去。”杨宽对苏莫的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十分无奈,便插过话来,
“是是是。走吧。”
春草横生,山崖被绿油油的草色所覆盖,蔓延直至天际。乖巧的野兔安静地奔跑着,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可奔跑中小兔,有谁能辨出雄雌呢?
————————————————————————————————————
刚刚看了篇关于这篇文章的评论,才想起了之前的一个伏笔。该之前剧情完结后,继续回归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