谚儿将装着钿盒的小匣子递了上去,婆子见说不是来玩乐的客人,而且门喇下还有银子,脸上虽还露着为难,但神色已经松动了:“若说只是送个云姑娘喜欢的东西,那倒是无妨,不过,这云姑娘性子怪,就算是喜欢的东西,也未必肯收的。”万喜只是微笑道:“你且收着,这东西那人喜欢的紧,见着了,只有打赏管家妈妈的份,再不会生气的。不过妈妈可要记着,得让那位看着这东西才行。”
从开得门来见着这主仆俩,婆子一直没正眼打量两人。这会儿话说的多了,才抬起头来细一把万喜打量,登时哟了一声,赞道:“好俊俏的公子。”说完了似又觉得不对,复又看了两眼,“啧,我这老眼不中用了,应是好生美貌的小姐。”
万喜暗道这妈妈眼光老辣,竟然几眼就看出她是女子,看来这易装之事,不是长久之计。既然被认出了,索性一笑道:“妈妈既知我是女子,就更应该知道我对云姑娘没有歹意了吧?那盒子里的东西,妈妈这就拿去给云姑娘看,我立等着。”
……
婆子拿了匣子和门喇关了院门,一边将那门喇来回翻看,一边嘀咕,“这小姐也是个奇怪的,巴巴的找到咱这种地方,要给云姑娘送东西。她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也是做这个的?”念叨到这儿,举着匣子看了看,摇了摇头,“看着不像啊。”
念叨着走到后院,那里有个小门的,想来是个别院,婆子将门敲了一敲,里面有人应门道:“这会儿子的,是哪个啊?”却是个少艾女子的声音。
婆子应声是我,关妈妈。那女子打开门,大约十三四岁,头顶上梳两个抓髻,余下的头发散着,穿件绿衫子,做个小丫头打扮,开了门冲婆子一笑,道,“原来是关妈妈啊,关妈妈今个儿起的早。”
那婆子看看日头,已经正当午了,说了声不早了,就把那匣子递了过去:“有位姑娘给你们家姑娘的。”
小丫头将匣子一看,摇头道:“这东西我可不敢接,万一不知哪点逆了那位的意,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您自己进去给她罢。”
说着放了婆子进来。
云蜜到底是何样人,婆子并不清楚,她只知道一江春的鸨儿极是巴结这女子,说这云蜜是京里的贵人。
不过是一个行首,又蔫何会贵呢?关妈妈想不通,且这位云蜜小姐性了也太怪了些,成日躲在这后院里的别院内,似乎是不想见人,但偶尔出去一回,却又风光得不能行,似乎又是想惹人注意,如此矛盾行事,可不是怪人的么?且她这别院,平日里紧闭着门,竟是连只苍蝇都不让飞进去的,一江春的老鸨子也吩咐她们,不许去打扰这位姑娘。越是不让打扰,倒越让关妈妈起了那一窥究竟的心思。
关妈妈穿过照堂,进到别院后的内院,那里有株桃树,桃花早落了,只剩下一树的绿阴阴,绿阴阴下一人,穿了身武生男子常穿的箭服,白底绣飞鹤的,用鹿皮扎着袖口与腰肢,头发用金线绳系着,绑了个麻花辫,闪转腾挪间,一把剑如风舞狂沙,扭过头来,一张脸却是俏比三春。
脸子俏比三春,可惜手里的龙泉剑凶芒炽人。剑是宝物,薄而锋利的刃口映日生辉,耀得关妈妈急闭二目,就此已经流下泪来。
关妈妈一边撩起衣襟擦泪,一边说道:“哟,云姑奶奶,您这身装扮,可是要做剑侠的么?”
树下练剑的女人正是云蜜,听着关妈妈如此说,只扬了扬下巴道:“有什么话,说吧。”
这人倒是利索,一点亲近的机会都不给人。关妈妈只得收起巴结的心肠,将万喜给的匣子递上:“门外来了位田姑娘,说是要把这个交给您把玩。”
云蜜收了剑,“说清楚,是田公子还是田姑娘?”
“是田姑娘,虽然穿着男装,但名喇上也写着万喜妹拜,当然是姑娘。”想着那田姑娘吩咐说,一定要让云姑娘看着这匣子里的东西,那关妈妈也不等云蜜发话,直接将匣子盖一掀。
平日里只有男子给她送礼,何时这姑娘家的,也凑起热闹来了?倒是蹊跷。云蜜从桃枝下抽出条丝巾擦了把脸,还在想缘由,匣子已经打开,露出好一只踏云吐火的麒麟兽,兽爪下一盒,镶宝鎏金,只消一眼就知极其贵重。
本就奇怪为何会有姑娘给她送物件,偏又能送了她喜欢的钿盒……她来此地不久,谁人会知道她有那个嗜好呢?云蜜将钿盒在手里掂了掂,莫不是京里的哪位气性高的王族小姐,借了这个敲门砖来找她的麻烦?
若真是如此,她倒是不怕。她最近手正闲呢,倒怕那些个娇滴滴的小姐不来。
“去将那人请进来。”云蜜吩咐关婆子,又叫小丫头:“惜惜,倒茶。”
关婆子两脚生风,回到前门处将万喜请了进来。直接让到别院内堂上坐了。那惜惜倒上茶上来。说着,“我家小姐沐浴更衣,请田姑娘稍待。”
那茶杯子用得是普通的景德镇骨瓷双耳盅,茶是祁门红茶,不过在那红茶之上,飘着一片桔果儿。
洛阳的茶都是嵩山上产的,叫青茶,口味并不是甚佳,是以不像西湖龙井或者安溪铁观音那样著名,但洛阳的商人会想办法,炒茶时会加些白牡丹花的花瓣在里面,青茶的涩味被牡丹的甜香去除不少,喝起来就爽口很多。是以洛阳产的茶,又叫牡丹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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