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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玄剑九式

游襄时常会独自坐在那日坠落的崖上,她风行术已大成,那日坠崖虽是意外却也代着有意为之的心思。想起那日甜蜜的一次比一次激动忘情的热吻,她都会脸颊发烫,心中温暖。于是便飞身跳海,去重温那日的激情涌动,这也使她的风行术有了更大的进步,她可借助风势在崖壁上踏步而行,同时亦可将身上沾湿的水珠化入风中而去,待再回崖顶时,已是身清气爽。

这样闲暇的过了几日,又一次入海之后,竟不是触到温润的海水,而是一个巨大的硬物,她在水中凝目看去,轻笑出声,竟是一只象般大小的玄龟,突的心中一动,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守护蓬莱仙岛的四大圣兽之一的玄武!便尾随而去,见那玄龟慢慢爬进上次她和启所见的结界中,便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只是不知这结界后会是怎样一翻风景呢?启说过不可去招惹这些圣兽,自己便不会有危险,她天生没有极重的好奇心,于是便罢了,转身想要回巨树木屋继续重温启残留的气息,不想却见到一位天人。

那女子仙气缈缥,分不出本来面目,只觉灵气逼人,不敢仰视,但见到游襄探寻的目光,却是柔柔一笑,眼中慈悲之气大盛,看的游襄心中一阵温暖。再见她手中一物,漆黑一根,竟是遗忘在木屋中的定海神针。

是的,这些日子只顾沉迷于恋爱幻想不可自拔,连师父交待的守护神器之责便也忘的一干二净了,此时见那女子手中握着神器,心中羞愧,道:“姐姐可否将那棍子还我?”

“你能抢过我,便还你。”

游襄道:“如此说,便是不还了?”

女子仍是柔柔的笑道:“你能抢过我,便还你。”

闪电般飞身上前,本以为自己风行术已臻极高境界,却不想那女子不知怎的就不在自己眼前,闻到笑声转过头去,才见那人已在自己身后十米远的巨树上。游襄心中不服,全身之力随于风中,而那风向正是向那树枝方向而去,本以为此次已是人体速度的极限,却不想置身树枝之上时,那女子仍是不知怎的从自己眼前消失了。

游襄恼道:“你耍我呢。”

那女子又是温柔一笑,游襄竟觉心中恼意已去了大半,只听她那美妙的声音道:“没想到你的风行术已入极限境界,不错,真不错!”言罢柔柔的看着游襄,思索一阵又道:“可知为何到了如此境界却仍跟不上我的动作?”

游襄摇头。

“呵!我是用了身轻术。”

游襄目疑惑的看着那女子,问道:“身轻术?”

“那是风行术到达极限时,才能突破的一种新的御风技艺。”

游襄心中一动道:“如何使来?”

女子温柔一笑,答道:“人之一物,必有其身,身自有重。若想学会身轻术,自是要将体重全数卸去,方可身轻如燕,如无物般行走于风中。自是从风行术更高了一个层次。”

游襄似是急不可耐,又装作满不在乎,道:“那你可否教予我?”

“好!”那女子答应的太干脆,游襄也无甚怀疑,只觉她像极了心中的一个形象,细细想来却不知是谁。

那女子弹指一挥,游襄只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扫入百丈外的海水之中,且是从她经常做跳水运动的崖上入水,而直沉入海中七八米,才稳住身势。向海面游来的游襄不禁想到:这定是她手下留情,不然的话这一指怕是要把我弹进万丈深海,万劫不复。想那女子弹指之间竟有如此神力,岂非天人是也?突觉身后腥臭逼人,扭头看去竟是一头冷艳色泽的巨型鲨鱼,游襄惊恐间,发现自己脚踝处一阵刺痒,想来是刚才在坠崖时,被凸出的岩石刮伤了。

游襄心道:这可是只美丽的大白鲨哦!只是嗅觉也太过灵敏了,这点血都能把你吸引过来。于是奋力向上游云,却不想鲨鱼的速度可以达到对比她的风行术更加极致的境界。

那血盆大口对着自己张开之时,游襄脑中只觉物我两忘,身轻似燕,其身重量全部卸于周围透明晶莹的海水之中,速度更是达到人类的极限,睁眼之间她已在海面之上,行走在崖避间,看着乌黑的眼睛以及双颚间几层尖利而泛着冷光的牙齿,其中一只在鲨鱼跃出海面之时咚的一声滑过游襄小腿处,落入海水之中,向深处沉去。

此时端坐崖顶的游襄,想到刚才那惊险刺激的一幕,心有余悸,却觉发人深醒:人只有在险境中才能激发身体的潜能。

闪身而起,那悬崖便被碎成粉末,刚才自己所坐之地却是一片碎屑都未留下。游襄转身及时,已见到那翩若惊鸿的一剑,却不想那女子只是一招,即收回剑势,再看去却只是一根普通的棍子。远处传来阵阵巨响,转眼看去,却是沧海之中,开河裂浪,连绵至远。

“身轻术便是初步激发身体的潜能,现在你可以学这开河裂浪了!”

游襄脑中精光一闪,道:“等等,为何你要教我这些厉害的招术?”

那女子柔柔一笑,并未作答,转身离去,心法要领随风一般飘向游襄耳中。眼前黑影一闪,却是一只普通的树枝,她见过这样的枯枝,是那青龙所盘巨木上的枝条。默默在心中温习了一遍口诀,却是晦涩难懂,纵使她是个超忆症患者,对于每天每时每刻所发生的事,事无巨细皆可牢记,这口诀也是一样,只是无法将这口诀融会贯通,纳为已用。

游襄在树顶木屋中随口诀强行将真气运导几番,得这仙岛灵气所养,气海百脉通达舒畅,内力自是有增无减,只是却无法正确的使用。终是有些气馁,心中那身影又明晰起来,扰了她的心,索性不再去理会那口诀,飞身来到被那女子扫平的崖顶,又陷入重温旧梦之中。月上中天之时,游襄亦可见那月上痕迹,像是满脸青春痘的小白脸,凹凸不平,异常清晰,看来自己的神眼又上了一层楼!

“这样便放弃,是不是太过失败了。”虽是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那女子温软的话语触动游襄的心房。

“没有,只是想休息一下!”

女子轻笑一声:“你可知修习术法从没有中途休息一说。”

游襄倔道:“那又怎样,反正我又想不通。”

身后没了声音,许久之后,光芒四射,晃花了游襄的眼,却是一声虎啸,游襄惊觉回头,只见身前一只色泽冷艳的圣兽,似是从上古神器上飞身而下的图腾。

游襄心道:这个女人又用这一招了。

“降了这只虎,今后它便是你的坐骑。”

游襄又道:坐骑我都有一只了。想到那是启赠送的见面之礼,心下温暖。却不想恍神之际,虎爪已欺至眼前。游襄劈出一物去挡,扫上虎身之时,才知那物是今早女子所送的树枝,心中不屑,想这软弱之物怎可抵住那虎的一双千斤巨掌。却不想,以已之力硬是挡下了那致命一击,游襄抬眸望去,只见虎目幽冷,凶态必露,嘴角涎出口液泛着血腥之气。

“其实你早已将那口诀滥熟于心,只是不知该怎样运用,今日这四圣之一便是你的启蒙之师。”

听那女子声音传入耳中,游襄又是一惊,只这一瞬间,那虎爪便从额前抓落,游襄只觉一阵巨疼,一股液体顺着鼻梁滑落,血腥之气四溢,游襄聚气于气海,纳入百脉,汇于心系,由肺沿肘入掌中,以树枝为中介,将虎震出寸许,高手过招,主动权仅在这一瞬之间,飞身而上,以手少阴心经传入肺转腹,过两条纤长唯美的玉腿,最后汇于脚掌,以千均之力向那虎脑踏去,却不想那虎灵机一闪,却被游襄叉开双腿反骑入背。手拿树枝,向虎头猛抽,渐渐的虎便服软下来。

游襄看着树枝,听那女子说道:“此乃桂枝神树,亦有御兽伏虎之能。”

不想游襄刚放手,那虎便猛然起身狂摆,险些将她颠了下云。游襄一手抓住虎尾,一边以树枝抽打,心道:这还真像是只坐骑。

游襄以左手掌为中心,旋身侧卧,后高抬玉腿,正面向虎背而坐,手抓白虎那柔顺的皮毛,聚气于脑,使它渐渐平静下来。游襄自虎背而下,立在那平秃的悬崖边上,刚想要去观察自己顺服的结果,却不想那虎又是一跃而起,向游襄扑去。

此时游襄只觉脑中各种文字浮现,瞳仁里似有千万无头苍蝇乱飞,亿万蚂蚁攀爬,最后终是在第三只眼中组成一套口诀,游襄仰天一啸,竟将那白虎震住,与他平视半晌,远处海中传来一阵开河裂浪之声。

待风平浪静之时,那女子斜卧在游襄身后白虎背上:“想不到那老头竟已教了你天幕神眼之术,难怪你会有如此高深的领悟力!也罢,我也只教的了你这些了!明日我便要去赴遥池蟠桃宴,今日便将一切过往告知于你吧!”

游襄似是全身力气用尽,软软的歪坐在白虎蹄前,抬眼看那女子,听她慢慢道来。

“你可知这里是渤海蓬莱仙岛!”

游襄道:“听启说过!”

“我闭关修行,自有四圣帮我把守门关,那日却不知为何这岛外的结界出现裂痕,让你二人发现并登陆,我自是那时便知晓,但我见你身上之物便没有轻举妄动,我想看看这二人为何会有如此仙缘,却不想那男孩竟是治水英雄大禹之子,而你却是机缘巧合的进入黄河底窟拔出了定海神针,于是我便又回了山顶,细细观望着你二人,直到后来启的随侍寻来,我知他非池中之物,于是派了玄武圣兽去引他们前来。”

“那一****见到你与他的依依惜别,他央你等他归来,你可知这蓬莱仙岛凡世有缘人终其一生只可登陆一次?”

游襄满眼诧异的望着那女子,急道:“那么说,他这一生不可能再寻得这里了?”见女子点头,心中一片冰凉。

“若你想出海去寻他,我也不会阻你,只是记住我的话,此岛有缘人一生只可登陆一次,若你离去,今生今世怕是再也不能回来了。若你留下,我便可教你修道成仙之术。”

游襄看着女子的眼睛,道:“我不想成仙,我只想再看看他。”

女子幽幽一叹,道:“启非平凡之人,他必是……”

“他必是开国建朝之圣祖帝王,必是华夏大地的史祖,必是终结原始社会,开创奴隶制社会促进人类发展的第一人,他不是普通人,的确不是。可是我已对他钟情,且情根深种,不可自拔,我绝不能忘的。”

女子慈爱的眼神望着游襄炽热的双眼,轻轻一叹:“也罢。你去意已决,我便将这神器交予你吧!”

游襄错愕:“你不是说我能夺得,才归还给我的吗?”

女子轻轻一笑道:“以你现在术法想要从我手中夺走这神器,怕是两百年也不可能的,也罢,放你去凡世多历练些吧!”

游襄心中一动:真好,她不会强留我。随问道:“你也知道天幕神眼,可识得鲧?”

“我去过黄河底窟,鲧已无力再看护这神物了。那日启都未能撼动的神器,竟被你轻而易举的拔出,即有缘,便交由你守护吧!只是这海之神器虽无轩辕剑名气之盛,却是来历特殊,你且答应我一件事。不管何时何地都不可用于邪念,免得污了这至圣之器。”言罢将神器平举于胸前,待游襄来取。

“你可是九天玄女?”游襄惊道,现在心中那个形象与这女子相互吻合,竟是自己在网上所查的九天玄女图。

“孩子,不管我为何人,你且答应我否?”

游襄立时精神抖擞,接过神器,叩首道:“玄女在上,游襄定觐尊玄女之命,将这神器护若生命,绝不将它用于任何邪念之上。”

九天玄女轻轻开口,却将游襄的心击的粉碎:“若有此念,便永生永世不得与启善终。”

游襄惊叹一声,与九天玄女对视间,不觉心中一凛,终是重复了那句话:“若有此念,便永生永世不得与启善终。”声音颤抖不已,泪水津津而下。

“不要怪我迫你,只是……”言未尽,又叹一声,“唉,孽缘啦……”

游襄听到此处,心中一疼,问道:“玄女为何这样说?”

九天玄女并未置答,道:“你可知你现在的术法武功到了何种境地?你是不知,但以我看来,已是我的三成,你可知当初我与东海巨鲸夺着海之神器之时所用之法?”

游襄看着玄女眼睛,未曾言语。

玄女道:“对了,便是你这些日子以来所学之术,曰《九天玄剑法》,剑有九式,你如今的境界只学得其中三式,若这神器交予你,还需些时日磨练方可成兵。我日日所使之剑便是这神器所化,你若想要一件称手的兵器,只需悟出剑式第四式‘针尾’便可!现在我便将心法口诀传你。”

游襄将第四式口诀一一记入脑中,九天玄女喃喃道:“只是怕以后再无机会,我知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也好,今日便将其他几式一并传了给你,只是你要知晓循序渐进的道理,不可贪功,想一日千里,那万万不可。”

游襄在脑中存入剑法口诀,渐觉不对,问道:“为何没有第三式?”

九天玄女微微一笑,似是赞许,道:“第三式问天与第二式裂浪同出一源,百年前曾有一名曰《天幕神眼》!”

游襄蓦然抬头看她。

九天玄女宠溺的看了她一眼道:“以你天姿聪颖,自是可以同时承受两式,但因体质资质不同,有些人无法一次融会贯通,我便将这一源同出的天幕神眼分成两式,却不想你是个核桃性子,不砸不成器呀!”

游襄俏脸上一红,问道:“玄女即见过师父,那游襄敢问师父现今如何了?”

“他被那畜生伤了七成,只是凭他那身体应当无大碍。”

游襄一句话在心中转了几圈,终是出口:“玄女与师父是故交!”

九天玄女睨着游襄,幽幽一叹道:“我与熙师承盘古天尊,我乃第三代弟子,与玄鸟兽身合一,翱于九天之上,故称‘九天玄女’,后得师尊之命,助黄帝败蚩尤后又回到这蓬莱岛中修行,不想那共工氏因与女娲结怨,触倒不周山,引发洪灾,欲灭娲所创世界,我听师尊之命去寻那定海神针,与东海巨鲸相搏,那时自创了这九式剑法,将巨鲸击败,赌赢了这海之神器。”玄女看着游襄手中的神器。

“熙便是我至蓬莱之时,被师尊收入门下的第十代弟子。我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便是在黄河底窟,我知他因盗取息壤而被天帝赐死,不想灵魂不灭,借熊体苟存于那河底洞窟之中。我自是要将此事表明师尊,师尊与天帝协商,那时熙之子文命已治水功成,留下定海神针无处安置,于是便命我将那海之神器封印于那底窟,着熙看守。”言罢幽幽一叹,轻抚游襄手中神器,道:“却不想还有重见的一日。此器即得重见天日,便是它的因缘际遇,现下九州动荡,妖孽横行,又一次的大风大浪将起兮,你且拿好这海之神器,去吧!”

“玄女在上,游襄在此别过,只一事,游襄现下术法低微,自是不可自诩救世主,只一点,游襄今日发誓,定会助贤君安天下,以自己必生所学,促民生,重发展,给天下带来繁荣昌盛。”

游襄瞧着海平线上,旭日东升,灿烂的美景险些晃花了她的眼,游襄放出南海蝴蝶王,驾那灵兽载着自己向远处可见之陆而去,那仙气缭绕的蓬莱仙岛终是在身后渐不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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