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闹腾,轿帘被喜娘撩开,大红的绸缎从盖头下伸了过来,盼盼抓住了红绸,她知道,绸子的另一端就是那个不认识的人。
真是可笑啊,她甚至没听清楚那人叫什么名字,就要和他绑在一起一辈子了,对了,他姓什么呢?虽然见过皇后,可是从来没有注意过她娘家姓什么。
哎呀,想不起来了。
千万不要姓蔡,一定不可以。
那样的话,自己以后就要被称为蔡花氏,菜花,菜花,一定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也不能姓杨,杨花氏,杨花,不就成了水性杨花了,比菜花还难听。
要是变成李花,梅花什么的,听着也不好……
正在想着自家相公的姓氏问题,手臂上一阵疼痛,毫无防备的花盼盼打了个哆嗦。
抬眼发现手里的红绸已经被拉得紧绷,喜娘急得掐她的手臂,幸好天气炎热,嫁衣的材质也很是轻薄,这位花小姐总算是醒了。
花盼盼很无奈,任喜娘扶着往前走去,进了正门跨火盆,一大堆的规矩都由喜娘低声提醒着做完,那个新郎好像也很不耐烦,红绸一直绷得紧紧的。
正好,我也不耐烦你。
拜过天地进了洞房的时候,花盼盼觉得自己都快晕过去了。嫁人是个体力活啊体力活。
红盖头掀起的刹那,新郎松了口气,听说这个花八筒长着一张柿饼脸,鼻孔朝天满脸麻子,害他担心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这下一看,还好,没有丑得很离谱。
好吧,只要这个女人安安分分待在家里,他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只是,要想他给她好脸色看,那就是做梦了。
花盼盼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个不知道姓什么的公子要和他过一辈子,要是长得太难看会影响她今后的食欲。
她鼓起勇气抬起眼,视线掠过眼前五颜六色珠光宝气的宾客终于找见了那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男人。模样还算周正,她松了口气,传说她要嫁的那个京城第一纨绔长得活像掉进粪坑的牛头马面,八卦还是有欠真实性的。
满室的宾客个个喜气洋洋,夸赞新娘子美貌,恭喜新郎好福气。
一时热闹非凡。
花盼盼好歹也是公主的女儿,忍耐的功夫还是能勉强战胜砍人的冲动,闹洞房的宾客终于退出去了之后,那位新郎大人也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喜娘忙道,“夫人,世子是去见宾客了,等外面的酒宴结束了,就会过来的。夫人不如先更衣吧。”
这真是个好主意,这嫁衣质地虽然轻软,但是为了迎合华贵之美,刺绣的时候用了许多金线,举手投足都窸窸窣窣地响。还有这头上的发髻,再戴着一会儿她就要气绝身亡了。
“能不能给我煮碗面吃?”拆了发髻终于呼吸畅通的花盼盼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是吃。
进来服侍的湛泸和赤霄没忍住笑了出声,引来她们家小姐一人一记很贴心的爆栗。
“你们反正是吃饱了,我为了穿这身嫁衣,从昨晚都没吃饭了,再加上这几天背这些婚礼的规矩,害得我食欲不振,早知道,小姐我就把写着那些规矩的纸都给吃了充饥。”花盼盼十分委屈。
“呦……”寒月挑开净房的门出来,笑道,“小姐,人家都说喝墨水,您干吃的速度有点不理想啊。”
“死丫头!这个赏你。”花盼盼抓狂,拾起妆台上刚从发髻上卸下来的金簪就朝着寒月丢了过去,那金簪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贴着头皮扎进了寒月的发髻里。
湛泸则一边替她家小姐梳头一边道,“就数你嘴甜,看吧,小姐可真疼你。”
寒月可没心思搭话,取下那金簪,心有余悸地揉了揉发毛的头皮,她家小姐那是心里越憋屈手上就越准,今天这架势,说明,她真的真的心情很糟糕。
寒月识相地低眉顺目,福了福身,“小姐,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恩……”花盼盼脚下还是有些软,在丫鬟的搀扶下去沐浴,进净房之前还不忘叨念,“让龙雀那丫头快点,想饿死小姐我。”
又对身边的三人道,“你们几个也给我麻利点,要是让小姐我饿晕在里面,你们就要抬我出来了。”
吩咐完这些,她终于略微放心,看来今天是不会累死饿死了。
结个婚真累啊,打死她再也不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