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冶这话让她很非常惊讶。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也知道他喜欢她,但不知道他会这么喜欢她。一时间,怀疑和喜悦重重交织,她说不出话来。
她看到他那盯着她看的如同宝石般的墨绿色眼珠,里面光芒闪烁,她分析不出他的想法。实际上,她在他面前根本一直就显得弱智,被动,渐渐习惯了懒得动脑筋。
日头渐渐偏西,丁冶露出有点困倦的样子,雨无忧问他可想休息,他点点头,说想一个人躺会儿,让她不必守在旁边
---“那样无聊坐着也是很累的。明天我到你那里去”。雨无忧怕自己呆在床边他反而牵挂着睡不好,见他阖上眼睡熟后,出去跟丁冶的下人嘱咐了几句,自己就回银碗寺了。
回到住处,见吕妈立在自己房间门口,眼前摆满了雨无忧的瓶瓶罐罐,估计是先视察了一番,现在则双手叉腰,无所事事的样子。见了她,吕妈喜笑颜开,问她:“徒儿去哪儿了?”
雨无忧不好说今天发生的事,就随便乱指了一事搪塞过去。说话间,她弯腰去整理被吕妈弄乱的东西,不小心袖子里“哗”地掉出个东西来。
正是那块皇帝赠送的玉佩。
吕妈“咦”了一声,抢先一步拾起来,拿在手里眯着眼睛翻来覆去地看,似乎很感兴趣。雨无忧正在想要怎么告诉她玉佩的来历(说是皇帝送的未免会让她吃惊吧?),吕妈却又把她还给了雨无忧,征求意见似地说道:“好玉好玉。不过咱师徒衣食无忧,暂且不用拿它去换银子?”
雨无忧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她想起丁冶说吕妈是名噪一时的女济公,那吕妈也算武林里响当当的人物了,没想到这么甘愿在一间小破庙栖息,还以微业谋生,实在也算个隐士了。
不过既然被称为“济公”,她这样做倒也名副其实。
如此一来,银碗寺也算藏龙卧虎。看着吕妈,她不由得一笑。
吕妈见她无故发笑,满脸狐疑。她笑笑,也没说什么。
玉佩握在她手中,离胸口很近,好像与脖子上挂的转运珠又有了一丝呼应。珠子开始发热。
吕妈见她表情有异,盯着她看了看,说道:“你脖子上那颗珠子又在发光了。”
雨无忧略微吃惊地问她:“师父还见过它发光么?”
吕妈点头:“那一次你病重时,这颗珠子就发光来着。”
雨无忧问道:“师父,你见多识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吕妈颔首不语。半晌,说道:“万物皆灵。这颗珠子想来和你缘分不浅,所以才会在关键时刻帮助你。若是。。。若是你与它默契更加深入,想来也不会受什么心口痛与眼疾之苦了。”
雨无忧掩饰不住惊讶:“师父怎知我有眼疾?”不过就是近视眼吧。
吕妈笑笑,脸上皱纹遍布:“你双目乏神,远望吃力,谁都看得出来。”
雨无忧想起一事,问道:“都说那翠烟寺的逆功会加重本身的疾病,为何我的眼疾没有因此而加重呢?”
吕妈想了想,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只是你这眼疾仿佛和一般眼疾不同,更似忧思所致,不是先天缺损,也许因为这个,逆功无处渗入。”她的视力是从二十岁开始无声无息地变坏的。她想起那个聪明绝伦的阳光男孩。心深处痛了一下。纵然是前尘旧事,也不见得会有遗忘的那天吧。霎那间,丁冶的面庞冉冉浮现在她脑海里。她的心温柔地疼了起来:未来如何,现在理会也无用处。隐隐感觉,命运之船驾驭着她,由不得她掌握航向。
吕妈又偷窥似地看了她一眼,问道:“徒儿,这个珠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雨无忧答道:“我母亲给我的。”
吕妈听说,表情略略一惊,看了雨无忧一下,似要从她眼睛里找到什么潜台词,又好像想听她进一步说明。
可是雨无忧说完这一句就没了。
没什么多余的话,总不能说一长串什么“我妈妈是高校教师,如今在另一个世界生存”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吧。
饭后,她接着练习那新近无师自通的“玲珑剔透手”。心里巴望着功力大增,好让折磨丁冶的肺疾痊愈。这是她近一年来唯一高兴的事,还有“终于有点用了”的感觉。
哪像其他那些误入另空间的人那么呼风唤雨。她以前所学在这里可用寥寥,又没把个GOOGLE带在身上,可以随口挥洒些迷惑众生的言辞,让万人仰望。
小人物在哪儿都是小人物。
三更刚过。皇宫乾坤殿内。
一个蒙面黑影在殿内穿行。径直来到一扇紧闭的圆门前。从怀里掏出一枚钥匙状物品,插入圆门上大锁锁孔慢慢拨动。只听细微的“咔嗒”一声,锁开了。黑影卸掉大锁,轻轻推开了圆门走了进去。
圆门内是一间大厅,除了正中放了一大铁架,架上有一个黝黑的环形物品外空无一物。
黑影走到那大铁架面前,伸手拿住那环形物。
突然,大厅四面墙以及天花板处传来犀利的“嗖嗖”声,无数支利箭朝黑影飞来,同时,地板上也冒出密密麻麻的尖利矛头。
黑影身形一晃,跃入空中,手里骤然多了一柄华光四射的长剑。那剑舞得密不透风,好似黑影身上笼了个光罩。利箭纷纷落在那光罩外的地上。
一盏茶的功夫后,再无利箭射出。黑影收了剑,半坐在大铁架上静等。
一个人从角落处一扇暗门里走了出来。手持大刀,同样蒙面。
他对大厅中央的黑影冷冷说道:“好功夫。”话音未落,陡然飞向铁架,转瞬和持剑黑影打成一团。
只听到身形搅成一团的呼呼风声。仿佛云雾的两团影子,中间偶有刀剑相撞的火光。除此之外,四周依然寂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停止了厮打,各自跳上铁架一端站着。
持刀人按住左肩,略有些喘息地说道:“你不是女人。”好像有点失望。
持剑人空茫的声音响起来:“我自出娘胎,便是个男人。”
持刀人厉声问道:“你是谁?”
持剑人不作声,只有蒙面纱轻轻动了动,仿佛在微笑。
持刀人说道:“即便方才你稍占优势。。。但这混沌环你却也没到手。”
持剑人笑道:“先暂放你处,改日再取不迟。你既然在此等待和女人幽会,在下也不便打扰。如此别过。”
说完纵身向圆门飘去。
持刀人也不阻拦,蹲在铁架上,似在沉思。
黑影到得乾坤殿外,跃上房檐,却见屋脊上站了一人。
月光下,看不清衣服颜色以及面容,但那发髻和在夜风中曼舞的裙裾都说明这是个女人。黑影迟疑了一下,站住了。
那女人并未攻击他,只是颤声问道:“靓窦?”
黑影微微一怔,好像不理解这话语的含义。
女人走上前来,好像想解开他面上的黑纱布。黑影向后一退,说道:“这位想必是认错了人。”
女人哑声说道:“不会认错这柄剑。风起镇的靓窦,他。。。他在哪儿?”
黑影听见这话,好像突然明白了女人所指,情不自禁地笑了。然后说道:“好古怪的名字,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谁。”说完,也不等对方再答,身影几起几落,在宫殿鳞次节比的屋顶上倏而行得远了。
女人飘下屋顶,室内持刀黑衣人也走了出来,见到女人,垂手叫道:“母。。。”
女人摇了摇头,似禁止他说出后面的话。
持刀人又说道:“人不对。”
女人叹道:“众里寻他千百度。。。”声音掩藏着一声长叹。
持刀人不再说话。
女人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持刀人静立在乾坤殿前花园里。几分钟后拍了拍手。转角里一护卫模样的人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给他行了个跪礼。
持刀人说道:“转移。”
护卫答道:“是。”
持刀人跃上房檐快速离开了。
护卫吹响了脖子上挂的一个口哨状物品,一小队人马涌进了乾坤殿。
稍远处一棵杨树上藏的一个人摒住呼吸看着这一切。眯成细缝的眼睛有微光闪烁,大概是反射着星星的光芒。喜欢的朋友请留下评论并帮忙推荐吧。欢迎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