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给他打个电话吗?”
车子在路上。
车窗外的雨停了,但还是见不到月亮。
刘伶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
沈奕迟疑了一秒后拿出了手机。
“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沈奕挂掉电话。
刘伶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沈奕沉默,因为刘伶说的最后一点,已经将他的立场逼到了最低谷。
现在只有事实才能证明一切。
“说不定他在睡觉。”但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说。
“我也希望。”刘伶这样说着,毫不停留地拐上了另一条路。
目的地,陈导的家。
“所以你就不怕他跑了?”沈奕再次顶了一句。
他实在不愿意将陈导和那个王八蛋重合在一起。
“总要试试。”刘伶将车踩停。
到了。
“记得,他可是第三个人。”刘伶将车门打开,毫不顾忌地掏出了枪。
“只是有可能。”沈奕也打开车门。
他理解刘伶的意思,能够做到那几件案子的家伙,绝对拥有可怕的异能力。
但是异能力,怎么可能?
抱着这样的想法,沈奕没有再跟刘伶说话,跟着他一直上到了五楼。
敲门。
门没锁。
吱呀一声开了。
有昏黄的灯光从里面漏出来。
情况有些不对劲。
“陈导?”沈奕尝试性地喊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
不会……
刘伶小心翼翼地推开了房门。
陈导的家不大,从门口一眼就能看清楚整个房间。
没什么家具,只有一张书桌摆在窗口的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
一盏暗黄色的灯泡从屋顶吊下来,配合着书桌上的打开着的笔记本散发出来的光亮,将整个房间映照的有些明暗不均。
“陈导?”刘伶也叫了一声,对着关着门的厕所。
现在只有厕所没查。
但是没有听到放水的声音。
没有在洗澡。
还是没有人回答。
刘伶走到厕所边,推了一下。
厕所门也没有关紧,直接开了。
简陋的厕所里同样亮着昏黄的灯泡,一目了然的斗室里还是没有人。
只有不知道为什么开着的窗户将有些湿润的夜风带进来,带起了塑料的窗帘发出了瘆人的嘈杂。
“他去了哪?”刘伶再次用那种果然如此的语气说。
电话不接,人也失踪了,畏罪潜逃。
不是个很好的解释吗?
“他去了哪我怎么知道,刘警官?”沈奕强压着火气环视了一周,发现陈导的房间里真的是简陋到什么都没有留下。
除了电脑,还在发光的电脑屏幕上似乎打开着word,上面像是写了点什么。
“看看他写了什么。”沈奕没有用问句,虽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但是他还是,还是相信着陈导。
绝对……
不可能。
用鼠标消掉了暗屏,一行字清晰地出现在了两个人的眼睛里。
“我遇到了……可怕的事。”
可怕的事?
沈奕和刘伶对视了一眼。
刘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眼睛里分明就写了故弄玄虚几个字。
“我信他。”沈奕这样说着还想往下面看。
但是下面已经没有了。
就像是只来得及写出这么一段,就被什么东西打断了,不让他继续说话。
因为某些,不能说的秘密。
“我还是不信他。”刘伶摇着头没有再看屏幕,反身准备搜查整个屋子。
沈奕没有说话,皱着眉头想要查看陈导有没有在电脑上留下别的痕迹。
但是陈导没有登qq,没有刷**,也没有逛论坛。
除了那段话,没有任何征兆。
整个房间也显得很整齐,没有凌乱。
也就是没有搏斗。
“他失踪了。”沈奕最终得出这个结论,看着还在搜索着的刘伶。
“恩。”刘伶头也没抬地继续翻找着陈导的抽屉,“说不定他在对面用望远镜看我们。”
“我说,他失踪了。”沈奕呼出了一口气,加重了语气说。
“要不要我全城通缉他?”刘伶终于抬起了头,用一种绝对不友好的口气。
“刘伶……”沈奕深吸了一口气。
“恩?”刘伶摊开了双手。
“**的……”沈奕猛然踏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刘伶的领口,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近乎咬牙地说,“是、不、是、疯、了?”
“我是疯了。”刘伶没有挣脱开,任由沈奕抓着,同样看着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死了几个兄弟?”说到最后他终于又吼叫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你死了很多兄弟,但是陈导他……”
“他不是无辜的。”刘伶代沈奕说出了他想说的话。
“你……”沈奕一下子被噎住,有些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
“我会抓住他。”刘伶寸步不让。
“好!!!”沈奕一把松开了刘伶的领口,大步朝着门外走去,“你尽管去抓他,我一定会在你抓到他之前找到他,我一定会证明……”
“他没罪。”沈奕握紧拳头,狠狠关上门。
一边沿着楼梯往下走,沈奕一边就掏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喂,怪兽?”
“是我。”
“我要让你帮我找一个人,资料我马上给你。”
“我不管,明天之前你一定要给我找到他。就这样。”
沈奕挂掉电话,狠狠地喘了两口气后,开始在自己能找到的资料库里寻找陈导的照片,在找到照片以后,他开始回忆着陈导的细节打字。
只是字只打了一行后,他又将整行字删掉了。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的缓冲以后,他总算冷静了下来,他重新掏出了电话。
“喂,怪兽,算了。”
他刚刚也是真的上头了,怪兽他们在杭州城势力薄弱,怎么可能找得到一个连警察都不一定找得到的人。
下到了底楼,沈奕顺着有些破落的街道往外走。
他需要一个人好好地思考一下。
到底是谁带走了陈导?
为什么?
远处的灯火从细枝末节里映照过来,完全撑不开阴郁的黑暗。
整个城市,还是一片模糊。
就像整个故事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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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完全不想一遍一遍啰嗦自己有多蛋疼。
但是不说出来,实在是……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