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举着尖锐的酒瓶的人们没有因为沈奕他们的离开而自杀。
在这一点上，那个王八蛋总算放了他们一马。
厕所的距离长得出乎了沈奕的预料，刘伶已经在前面无限暴走。
而电话里，响起了噼里啪啦地开门声和脚步声，想来陈导已经进入到了女厕所。
“情况怎么样？”沈奕一边跟着刘伶暴走，一边问着陈导那边的情况。
“我还在找，不知道在哪间。”陈导的呼吸有些急促，想来是紧张。
也正常，对方可是穷凶极恶的变态，陈导敢冲过去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希望别出事。
“哆落——”急速的脚步声又转过一个转口，厕所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找到了，在最后一间，你们快来。”陈导喘息着，舒出了一口气。
“好，我们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
“呃……啊……”还没等沈奕说完，电话里忽然响起了陈导的压抑的惨叫声，像是有什么扼住了他的脖子。
“喂，陈导，怎么了？喂？”沈奕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整个人以一种近乎爬行的姿势朝着最后的一段距离冲刺。
而刘伶已经打开了厕所的门。
“呃……”电话里陈导的惨叫声越来越弱，而随着他的惨叫声低落，一些类似于刀锋割开肉体和流血的声音开始清晰。
这个王八蛋……
“嘭——”厕所里猛然响起了枪声。
难道说……
“嘭——”沈奕呼啸着冲到了厕所门口，一脚踹开了厕所的门。
刘伶举着枪站在厕所中间，怔怔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人呢？”沈奕环顾着四周，问了一句。
没有尸体，还是让他跑了吗？
刘伶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摇头。
见鬼了？
“妈的，陈导呢？”沈奕低骂了一声，也不再管这件事，而是朝着最后一间走过去，“陈导？”
他又喊了一声。
一只手从最后一间里伸了出来，有些无力地摆了摆，示意没事。
还好。
沈奕松了一口气走到了最后一间，刚想说话却是愣住了。
因为里面的坐便器上躺着一个长相风骚的女人，她的下体一片血肉模糊。
血还在流，陈导就躺在一旁的血里，血沾了他一身。
还是被那个王八蛋得手了。
“没事吧？”沈奕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那个死状惨烈的陌生女人，伸出了一只手准备拉陈导起来。
陈导的脸色很差，通红中带着苍白，窒息的绝望夹杂着最深的恐惧。
他的瞳孔有些涣散，很明显的还有些没有从刚刚的事情缓过来。
他有些僵硬地摇了摇头，抓着沈奕的手勉强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你看到什么了？”沈奕拉着他走出隔间，眼睛再一次环视了一圈整个女厕所。
没有别的出口，气窗也很小，这么短的时间内要杀人逃跑，没可能啊。
难道真是鬼？
“鬼……”陈导终于开口，嘴唇有些不稳的哆嗦，“鬼。”
他又重复了一遍，推开了沈奕，自己靠在一旁地隔间门上开始不断喘息。
他需要静一静。
“我说……”沈奕不再问陈导，转头又看向了刘伶。
他刚刚开了枪，照理说也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我不知道。”刘伶干脆地摇头，他收起了枪，拿出了电话开始叫人。
不管怎么样，还是死人了。
这一次那个王八蛋没有留纸条，但是他最终在极不可能的情况下又杀了人这个事实还是将那段话顽强地刻在了他们的心底。
最期之诗，第四章，以****的阴部为祭品，完成最后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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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陈导所说，他在找到了那个女人之后，正在和沈奕讲电话，忽然他就感到了一阵无比的压抑感，接着在他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他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扼住了脖子。
在极度缺氧的情况下，他没有看清楚凶手的面目，连体形都没有看清楚，只隐约记得是一道模糊的影子。
“你信吗？”
地点是英雄联盟餐厅，陈导因为受惊过度已经回家了，只剩下沈奕和刘伶在喝酒。
夜有些深，刘伶忽然这样问。
“你什么意思？”沈奕放下了嘴边的酒杯，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不是，你自己不是也看见了吗，怎么可能……你……”
“你自己想一想。”刘伶没有被沈奕的质问的口气逼退，他继续以一种怀疑一切的口吻说，“记不记得第二个人死的时候，他忽然要求要跟我们去现场，为什么？”
“你知道他是一个作家，人家想要找灵感，他自己不是也说了吗？”沈奕的眉头皱的更紧，他很不能容忍自己的朋友被人怀疑，尤其是被另一个朋友，“就因为这个？”
“就算这个说得过去，那么第三次的时候，那两个女孩死之前，他正好躲进了厕所里，怎么解释？”刘伶丝毫不让地继续拿出他的证据。
“那也只能说是，他有作案时间。”沈奕也冷了下来，口气生硬。
“第四次的时候，他也正好在厕所，巧合吗？”刘伶的语气公事公办的，就像是那个被王八蛋催眠了的人。
“说不定是巧合呢？”沈奕觉得恶心的想吐。
为什么会这样？
“而且，你记不记得，那些被莫名其妙催眠的人，都恰好跟他有过接触，巧合吗？”刘伶一步步地将沈奕的坚持，击得通透。
记不记得……
那天在黄龙体育馆，那个平头干探说是要去上厕所的时候，陈导也说自己尿急，去了厕所。
后来他又帮刘伶，给每个人分发了水。
今天在长达两个小时的等待中，他说自己无聊，去整个酒吧转了很久。
记不记得？
记不记得！
一条条的巧合，一条条的无可回避的真相让沈奕的立场退到了悬崖。
“你信吗？”刘伶又问。
“我……”沈奕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不信。”
“我不信。”他又重复。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陈导？
怎么可能是他？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陈导，他是陈导啊。
是曾经一起玩英雄联盟，看悬疑电影，吃饭吹牛，说是一定要写出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小说的陈导啊。
他是陈导啊。
他……是朋友啊。
“那个人……他应该是一个……”沈奕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替那个胖子辩解写什么。
不可以啊。
“你问我看到了什么。”刘伶还是冷静，或者说冷漠到死，他顿了一下后缓缓开口，“我看到了一个影子，一个，和他一样的影子啊！！！”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窗外又开始噼里啪啦地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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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