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牛婶也从里堂赶了出来,见此情况也慌了,不知该如何是好,正要上前拉。
见到此,白徵眼中的寒光已不是一点两点了,看那两人并无功夫,此时也不好与其动手,立起身喝道:“放手!”
“你是何人?与你何干?!”那人被他一喝下松了手,甜汐忙借此逃进了里屋。
“你们此种行径与禽兽何异!”白徵冷冷地道。
见她已经躲进里屋,叹了口气,暗暗心疼,幼时她何时受过一点的委屈?!
要不是担心她像上次恐惧姬华一样的恐惧排斥他,早已将她强行带走,护在自己的羽翼下。
上回姬华将她从淫贼玉面蜘蛛窝中救出,从此心中就有了恐惧阴影。再加上刚才发生的事,她对陌生男子只会更警惕,不会轻易相信自己,恐怕要靠近她又要再花费不少的时间。
入城后的这些日子,眼看着她坚强的样子,处处想方设法就为了混口吃的,心中不由得苦涩无比。她失去了所有记忆,仅凭着那个世界的一丁点儿谋生手段,况且她来这里前还在读书,并没有完全接触社会,虽然聪明又能如何?
无依无靠一个人要在这儿生存下去远远比在她的那个处处都方便的世界难!是要尽快将她接出来了!
那二人见白徵轻纱遮面,举止高贵不像普通百姓,也不知他是什么身份,不敢冒然指责,又见牛家的店主老板娘也脸色不好看地瞧着他们,便重重地“哼!”了声,猛地一挥袖,扬长而去。
甜汐躲在楼上的阁房中,偷偷地抹着泪,方才确实吓到她了,如果那个白衣侠士不喝止他们,如果牛叔牛婶没为她出面,或许她就被人轻薄了去。
这世道,她一个孤女处处都会受人欺凌,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她从不是个认命的人,虽然现在一无所有,但相信凭她的聪明,未来会好的。
又抹了抹泪,牛师傅家也不知能住多久,自己现在的年龄才十五岁多,周围这个年纪的姑娘能做什么?一般都是做些编编织织,缝缝补补的手工活,这里民风开放,并没有对女子有什么限制,路上处处可见男女同行。
靠自己的双手该如何养活自己呢,这个以农业为本的国家,普通人家都是自给自足,少有出去买东西。经商是被人看不起的,只有没田地的穷人才靠做些交易糊口。便是牛师傅这样有技艺的面点师傅也只能在逢年过节,或有各家有红白喜事时才会有银两入帐。
前世拥有的那些书本上的知识,所受的教育除了让她更聪明些外,放到当今世上对生存之道根本没有多大帮助。
她看到这个年代的许多精湛手工技艺,令人叹为观止,放到她前世那都是早已失传的民间瑰宝,人们的智慧是无穷的,并不因为她是现代人就比他们聪明,一切都要从头学起。
“汐丫头,刚才吓着你了……”牛婶见她抹着泪,连忙进门安慰道:“我们老俩口的,以前也没遇见这事,见那两人一副读书人的样子,没想到竟居心不良,唉……你一个姑娘家的,以后就不要去外堂招呼了吧”
甜汐听着点头,没有再吭声。
“婶子看你有十五六岁,年纪也不小了,我闺女十六岁时便已经许了人家了……”牛婶说道。
甜汐猛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她,原来这里的女子这么早就可以嫁人了,如今自己……她才不要这么早呢,想着前世自己二十出头了都还没真正谈过男朋友,这个年代仅凭媒妁之言能看得准对象才怪!一个不慎这辈子就毁了。
“婶子知道你一个姑娘,终归不会长久在我们家,要不,帮你寻个好人家……以后一辈子也有个依靠?”
“我……我不想这么早嫁人。”甜汐忙低头应道。
“不早呢,你看我们这周围邻里的女孩们,过了十六岁上下的都订了亲事了,再拖一两年就变老姑娘了。”牛婶苦口婆心地说道。
见她低着头,一脸的沉默,又劝:“婶子是为你好,你自己考虑考虑,别羞涩啊!”说着走了。
甜汐沉默,手中把玩着那个糖罐,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人,她并不反对订一门亲事,这些日子四处奔波,哪有机会认识到什么人。
手中的糖罐早已被她抚摸的光滑无棱,这些日子她想事情时,常把玩着这个东西。
嗅了嗅,罐罐中仍有一股香甜的味道,她唇边漾起一朵笑容,又想起了那个送糖给她的公子,那双眼睛真是好看呢。不知道他是哪里人。这城中每天都有许多过境商贾,或许他已经离开此地了。
想到这里,她脸上收了笑,放下了罐子,开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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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白徵吩咐老仆盘下南郊的一处空置的院子已经清扫出来,又添置了些用具。自己则在南郊的一处竹林间随意搭了处木屋,砍下一些竹子围成篱笆后,就在里面居住下来。
木屋前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从城门边流过,此处清幽无比,正适合他居住。白天他暗中守护着甜汐,夜里就回此处歇息。
这一天夜里,他刚歇下,墨桓就过来寻他。
“我明日要离开此地了,在城外留下了些亲卫你随时可调用,还有没有什么事要办的?”
“这么快?你去见过她了?”白徵道。
墨桓微微一笑,“她甚是喜欢那糖饴,你有机会再给她买些。”
白徵也一笑,那女人哪是怀念什么糖饴,分明是喜欢看美男,这个毛病一直就没有改过。
想了想道:“如果你有空,可以寻两条好一些的狗来,她那院子还缺两条小狗,我一直没找到好的。”
“这个容易,明日我便送来,”他手抚过白徵放在架上的琴,发出一串不规则的琴声,“我离开后姬华便会过来,到时我们依计行事……”
两人又一阵密谈。
次日一早,墨桓太子就带着一帮手下离开柳界城,就如他来时那般低调。不一会儿,得知此消息的姿婵公主也紧跟着他身后,追着回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