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是五代十国较有作为的一个君主,当时南方诸国创业之君无出其右者。李在位期间,长期推行“息兵安民”国策,造就了江淮地区和平安定的社会环境,促进了南唐经济文化的繁荣发展,但也引发出一系列的消极后果。
李(888~937)家世贫贱,在他8岁的时候父亲就死于战乱。成为孤儿的李流浪于濠州(今安徽凤阳)、泗州(今安徽泗县东南)一带。军阀杨行密攻打濠州时俘获李,杨行密爱他聪慧有奇貌,打算收为养子,但遭到了自己儿子的反对,只好让部将徐温收养李,于是李就成了徐温的养子,改名为徐知诰。
刺史任上显政绩
唐末占据江淮地区的是吴王杨行密。杨行密去世后,徐温相继除掉了杨渥、张颢,逐渐掌握了吴国的军政大权。天十五年(918年,杨氏一直沿用唐昭宗的年号),表示不承认后梁。徐温拥立杨隆演为吴王,改元武义。这个独立建国的举动,作用在于通过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办法,加强自己法号命令的权威。徐温让自己的长子徐知训驻守扬州(今属江苏),自己则坐镇润州(今江苏镇江),隔江控制朝中大权。
徐知诰长大后,待人温厚而有谋略,对徐温又很孝顺,深得养父的器重与喜爱。后来徐知诰担任楼船军使,率水军驻屯在金陵(今江苏南京)。宣州(今属安徽)之役中,徐知诰部下立下大功,因此升任州(今江苏南京)刺史。当时江淮初定,地方长官多为武夫出身,只知搜刮民财来供养军队,只有徐知诰与众不同,他勤俭好学,重视儒生,以宽仁为政,因而得到民众赞誉。当时徐温以齐国公兼两浙招讨使的身份镇守润州,润、宣、常(今属江苏)、池(今安徽贵池)、黄(今湖北黄冈)6州都为徐温辖地。徐温听说徐知诰治理州甚有政声时便前往察看,见府库充实,城垣修整,就打算将治所迁到州,而让他去做润州刺史。徐知诰当然不愿意,几次要求去宣州,徐温不答应。谋士宋齐丘劝徐知诰说:“在扬州掌权的徐温长子徐知训为人傲慢而又昏聩,对老臣旧将横加侮辱,看此形势,不久的将来必定生变。你如果去了宣州,因为离那里很远,一旦有事,便无法及时应付。而润州离扬州只有一水之隔,用不了一个晚上就可以安定大事。”徐知诰经此点拨,迅速到润州赴任。
不久后,徐知训果然因为恣意欺凌吴王、侮辱百官,而为大将朱瑾所杀。徐知诰闻讯后,抢先进入广陵(即扬州),平息了这次动乱。随后,徐温便让徐知诰代替徐知训治理扬州。
攀附李氏
徐知诰在扬州任上,依然像原先在州任上一样广施惠政、宽缓刑法、推广恩信,以收拢民心。他完全改变了徐知训的那种盛气凌人的狂妄做法,对待吏民都很和蔼,废除苛捐杂税,鼓励人民生产。徐知诰还经常派人到民间了解疾苦,遇有婚丧匮乏的,便设法予以周济。为了更好地治理政务,以及为将来有所进取而储备人才,徐知诰广泛吸纳有才干的文人,加以重用,还特地修造延宾亭,用以接待四方之士。宋齐丘、骆知祥、王令谋等名士都成了他的重要谋士,其他流落在其境内的士人,他也都加以任用。尽管徐温身居金陵遥秉大政,但江淮人心却已经大多归向了徐知诰。
徐知诰的威信渐渐让徐温如芒在背,为此,徐温派次子徐知询到广陵,准备谋取政权。恰在这时,徐温突然病死,徐知询只得中途折返。徐知诰马上接管金陵,囚禁了徐知询。徐知诰代替了徐温的权臣职位,自己掌握了吴国实权。
乾贞元年(后唐天成二年,927)十一月,杨溥僭号称帝,任徐知诰为太尉、中书令,掌握实权。徐知诰效仿原来徐温的做法,坐镇金陵。在朝中,徐知诰以自己的谋士王令谋、宋齐丘分别担任左、右仆射同平章事,来控制朝政;在广陵,则以其子徐景通任司徒、同平章事,留守老巢。这样,朝内朝外,杨吴政权其实已经被徐知诰完全控制了。其后,他又被封为齐王,进位太尉、录尚书事,加九锡,建天子旌旗。除原有六州外,加领江州(今江西九江)、信州(今江西上饶)、饶州(今江西波阳)、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四州。徐知诰改金陵为西都,以广陵为东都,他依南朝齐、梁故事开国,用宋齐丘、徐为左、右丞相。至此,徐知诰已经做好了改朝换代的所有准备工作。
天祚三年(后晋天福二年,937),吴主杨溥逊位,徐知诰正式即帝位,国号大齐,改元为元元年,以金陵为都城。这时他一直使用的姓名还是徐知诰。
元三年正月,徐知诰才恢复原姓李,改名,并且自称是唐宪宗之子、建王李恪的四世孙,并且编制出从李恪到自己的详细谱系,因而改国号为唐,史称“南唐”,史称前主,庙号烈祖。
息兵安民
李自幼孤贫,深知民间疾苦,而长期的社会实践,也造就了他柔顺、坚韧、精明、勤谨、富有同情心和善解人意的品性作风。他的一生艰苦朴素,不为声色所迷惑,由此,也造就了他较为清明的行政风格。
在李即位之后,江淮地区一度连年丰收,军饷兵粮也都很充足。群臣们趁势建议李趁北方混乱之机兴兵北伐,恢复唐朝原来的疆土。李却告诉他们说:“我从小生长在军旅之中,经常见到战乱给百姓带来的严重危害。能使百姓安定,我也就放心了,其他还要奢求什么?”李一直尽力与后晋保持着正常关系,礼尚往来。元四年(940),南唐边将不遵命令,进入后晋安州(今湖北安陆)抢掠,被晋军击败,损失将士2000余人。为避免类似事件再度发生,引起大规模战争,李甚至拒绝后晋遣返的战俘,让后晋依法处置,并致书石敬瑭澄清事件发生之原因。元六年,吴越发生了特大火灾,宫室、府库和兵器铠甲几乎被烧尽。这时,群臣们又提出趁此良机,攻灭吴越。李不但不许,反而遣使慰问,并给与赈济,使得原为仇敌的两国关系得到根本扭转。对周边其他小国,南唐也实行睦邻友好政策,保持着良好的关系。李这样做是想使周边国家都安定,创造一种和平的环境,有利于自己国家的稳定和发展,但这并不为世人所完全理解,部下冯延巳就曾经大言不惭地对李说:“田舍翁安能成大事?!”
但终前主一朝,息兵安民一直作为基本国策,得到很好的贯彻执行。长期和平的结果,不仅人民生活安定,负担减轻,生产发展,而且也减弱了武人在政治生活中的作用,从内部稳定了李所建立的国家。经过几十年的经营,南唐成为“十国”当中经济文化最为发达的地区,而李也不愧是是当时“十国”中的最为杰出的政治家。
任何政策都有利有弊,息兵安民政策也一样有其弊端,其消极后果也十分明显。它削弱了南唐的军事实力,导致其综合国力的下降;造成实行统一的可能性和有利时机的丧失,结果南唐成为了北方政权的刀下鱼肉,最终社稷不保。
历史词典
钱修筑捍海石塘
钱(852~932),字具美,杭州临安(今属浙江)人。年轻时贩私盐为生,后应募为兵,历任杭州都指挥使、杭州刺史、镇海军(初镇润州,今江苏镇江,后镇杭州)节度使、润州刺史、镇东(镇越州,今浙江绍兴)和镇海两节度等,唐末封越王和吴王,后梁初立(907),受封吴越王,次年境内使用自己的天宝等年号,后梁末年(923)封吴越国王,正式建国,都城杭州,领有杭、越等13州,置镇海、镇东等7节度,约包括今浙江、上海(除崇明等岛)及苏州地区,是一个表面臣属后梁而实际独立的弱小政权。钱据吴越之地41年,是五代十国中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在位期间,特别重视水利事业,修筑了不少重要水利设施,其中捍海石塘尤为著名。这是一段竹笼石塘,位于杭州候朝门外(今杭州六和塔到艮山门一带),兴修于天宝三年(后梁开平四年,910)。因海潮湍急,日夜冲击,无法版筑,于是采用石囤木桩法,“造竹器,积巨石,植以大木”(《宋史·河渠志》),横为塘,“又以木立于水际,去岸二九尺,立九木,作九重”,由是“潮不能攻,沙土渐积,塘岸益固”(《吴越备史·杂考》),防治海潮、保护杭州城收到良好效果。吴越民间也因此称他为“海龙王”。从唐代的土塘到五代的竹笼石塘,是中国海塘修筑技术的一大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