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脚印真是极为罕见,踏雪留罡,风不能摧之。”白貂皮男子在雪野里发现里楚舆的脚印。
“此处亦有刀意,这附近,能有的去处必是清平湾,跟过去看看。”黑披风男子发现附近几处树木有刀痕,立即冷冷的说道。
六人于是赶往清平湾。
三天后,流沙杀手团到了清平湾。
“这附近有带刀之人么?”黑披风男子问白貂皮男子。
白貂皮男子闻言立即飞身上高处。
“前面有一人背负怪刀,似乎是武功高强之辈!”白貂皮男子发现云来客栈前的大街上有一个背负怪刀,步伐沉稳的人。
“去试他一试!”黑披风男子吩咐道。
那个背负怪刀的人正是楚舆!
楚舆欲进客栈,突然有五个怪人挡路。
“闪开!”楚舆一刀劈出,出刀一声。
“好熟悉的刀意!似曾相识!”黑披风男子感到一股熟悉的刀意。
“莫非他就是……”白貂皮男子意有所悟。
“拦住他!”黑披风男子点了点头。
楚舆正要进客栈,呼啦一下,来了五个人,将他拦住。
“万宏是不是你杀的!”一个藏在斗篷里的男子低声喝道。
楚舆自然不知万宏是谁,不耐烦地说。
“死在我刀下之人,不知若许,谁知道!”
“你是不是还跟一个使剑的人过招,将一间客栈的衡梁砍了一半!”藏在斗篷里的男子又说道。
“是又怎样,聒噪!”楚舆想都不想就说道。
流沙杀手团没其中一个人冷哼一声。
“你敢动我流沙杀手团的人,活的不耐烦了!”
“原来报仇来的,相逢在此,天下未免太小了,来吧,有实力就找我算账!”楚舆双刀在手,冷笑道。
楚舆起先连败对面两人,惹得流沙杀手团齐齐连手起来。
楚舆立即节节败退,将有性命之忧。
突然此五个人背后飞来几枚银针,黑袍男子拔剑都挡住了。
楚舆见状赶紧一跃而起,逃跑了。
黑袍男子嘴角却是冷冽一翘。
一道剑气疾掠而去,正对着楚舆颈部,如是结实的受到,必定首身离开。
楚舆风行步独步天下,即使不回头,也能感到压迫袭来,只是往右一偏,肩头立即中招,衣服血色浮现。
楚舆也是老江湖,一声不坑,看似没打着一般。这么做其实是瞒过敌人,这么远距离,看不见他到底是否受伤,让他们不敢妄动,以免受到暗算。
黑袍男子只是微微一凝眉,但旁边几个人立即组团追击。
楚舆拼命逃跑,一刻不停,日夜飞奔,饶是楚舆体质过硬,否则也吃不消。
楚舆踏着浮雪施展着风行步喃喃自语,左肩包着的绷带似乎隐隐约约渗出血色,背后的两杆刀柄凝着血痂,这些现像都无声的诉说着他们经历过一场恶战。
然而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
光秃秃的山石野道似乎走不完,树梢全部覆盖着白雪的稀疏的松树林早就落在后面了,低矮的弯弯曲曲的灌木丛也过去了。
“莫非失途迷道!”楚舆暗道,内心叫苦不迭。
此处荒郊,离人烟处超远,找不到夜宿的地方,面对这凛冬的天地,人将只有死路一条。
一想到这,楚舆开始感到疲乏,周身直冻的打冷战,伤口的肉都在颤跳,一阵一阵的剧烈痛感传来,苦战之后带来的后遗症终于显现出来。
荒野之中,楚舆就近的看了看,发现唯有北面有一座低矮的小山,树木丛生。
“到那个山脚下避风处临时搭个小篷,寻些枯枝枯叶生堆火,挨过今天晚上,再做打算。”楚舆捂着伤口,踏着碎琼乱玉,望北而去。
“没料到啊!江湖之中还有这等高手!这几天一连遇到这么多高手,奇怪了。”楚舆手抚胸口,一边拨开雪地,弄了一堆枯叶,又是自言自语。
“再寻些枯枝来!”楚舆打算先生火再说,仇家追杀可能早就没影了,先暖暖身,再砍些树木搭棚。
山脚下,楚舆便寻不得一支枯枝,不由暗自叫苦,若是再找不到,只得回去生火,没枯枝,枯叶也可以的。
正当楚舆失望的回去时,山壁露不知有什么东西刮到了他的衣服,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截手臂粗的枯枝,楚舆大喜一拉,居然拉不动。楚舆腾出双手狠狠的一拔,山璧覆盖的雪跌落,露出了一大堆的枯枝。
“哈哈哈,天助我也。”楚舆先是一愣,继而兴奋地江想把那山璧的枯枝全部拔出来,但是接下来,楚舆发现这么多的枯枝塞住后面的居然是一个山洞。
“不如进去看看?”楚舆喜不自禁,蹑手蹑脚。
一进去,楚舆闻到一股动物的骚味。
“这骚味似乎是熊的。”楚舆掩着鼻子,内心一阵狐疑。
四下一看,黑漆漆的,赶紧敲了几下火石,点燃了地上的一堆干草。这个山洞面积不大,约几丈见方。
周围石壁光滑,显然是天然先形成的。
在中心之处,楚舆点燃了火。火光才照亮了四周。
楚舆走到了墙壁,拈了一些沙土一闻,发现此洞大约成于一年之前,不禁一笑道:“看来天不亡我!”
突然,他看见了洞口有一只黑色的蜘蛛,将洞口用网包围,楚舆眼睛蓦地一缩,嘴里不禁道:“太行毒蜘蛛!”连忙蹭蹭的往后退了几步。空气又闻到一股烧焦羽毛味。
吼——
火星四散,地面火堆蹦出来一只大狗熊。
“啊呀!”楚舆猝不及防跌坐在地面上。
洞里顿时黑漆漆,黑暗之中,一双绿色双点再晃动,那是狗熊的眼睛啊!
楚舆反应过来,一把将刀持在手中,这个当儿,狗熊已然发动攻击,大掌狠狠的拍来。
楚舆往旁边一滚,只听得“欶拉”一声,墙璧被拍出一个坑,沙土四溅。
楚舆一手拿刀,另一只手赶紧拣了几快石头,刷刷几下扔到洞口的蜘蛛网上,剩下的捏碎,噗的一声,撒到狗熊的眼睛。
狗熊一顿,大吼一声。
楚舆摸出一个铁珠子,弹射到洞口的蜘蛛的头上,想象之中的血肉模糊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好强劲的蜘蛛!”楚舆一惊,看见那蜘蛛跌落在旁边,但立刻冲出洞外。
狗熊自然也是扑了出来,楚舆总算看清了,这是一只棕黄色的熊。
“差一件熊皮大衣,既然送来了,那就收下了。”楚舆直刀一冲一闪而过,回头一看,狗熊已然头颈离开,鲜血直喷,染红了雪地。
“出来吧!在附近的人!”楚舆强提内力,注意着四周。
这时距离两丈远的树上跳下一背着木箱的男子。
“钟樾!是你!”楚舆大吃一惊。
“为何破坏我的洞穴!”钟樾不理会楚舆的吃惊冷冷的问道。
“我是楚舆啊!师兄你不认识我了吗?”楚舆大喜道。
“楚舆师弟!你已经叛变宗门,怎这般厚颜无耻叫我师兄。”钟樾勃然大怒。
“你明白我的!为何又要如此发问?清平湾云来客栈那个人影是你吧!”楚舆只是平静的说道。
钟樾一愣,继而一转身,背对着楚舆。
“本来不想救你的,念在昔日之情,不忍心看你被那个流沙杀手团的群殴才出手的。”
“师兄,我走到此处,是你的奇门阵弄的吧!”楚舆嘿嘿一笑。
钟樾没有回答,显然是默认,之前的生气,只怕是对楚舆最近在江湖的所做所为。
“你可知师傅和流沙杀手团的头目韦钦是宿敌?”
“当年我折剑离宗,并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的事。当时师傅还是盟主呢,对了,为何现在师傅当不上呢!”
“师傅中毒了,实力发挥不出,主动退出。”
“中毒?什么毒能让师傅如此忌惮!”楚舆吃惊不已。
“说来奇怪,师傅都不知是谁害他!但我预测,嫌疑最大是四师伯!”
“是胡光那个狗贼!可恶!当年七子选拔,二十八进十四,我与他大儿子是对手,在山门时,这狗东西还嘲讽于我,那天之后,我心神不宁,输给了他大儿子。”楚舆想起往事,不禁恨恨道。
“你并非输了,是他们给你下了泻药,那天你不是经常拉肚子吗,就是胡逵的狗腿子陈焕桔给你下绊子的。”钟樾却是呵呵一笑,道出了秘情。
“外门火灶房的那个混蛋,可恶,一不小心就着道了。待我伤好,必将百倍奉还。”楚舆闻言咬牙切齿道。
“你以为他还在宗门?你离开宗门是这家伙就杳无音信了,怕是早就躲起来了。”钟樾起初一愣,没料到楚舆竟然不好奇他怎么知道,只是立即发怒。当年的楚家公子,如今竟然变得如此暴怒脾气,但还是如实回答。
楚舆闻言顿时泄了气,茫茫人海,如何寻找,一肚子的怒气,仿佛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股闷气憋着,转身就是将地上的狗熊扒起了皮。
“钟师兄,吃烤熊肉如何!”楚舆朝着钟樾喊道。
“好!熊胆你留心,别弄坏,有用!”钟樾先前弄的山洞就是诱惑套熊的,前几个月成功吸引了这只狗熊,趁着冬天熊冬眠,去了一躺集市卖厨料,将狗熊用麻沸散麻翻就出来,塞好了洞口。这一去就发现了多年不见的楚舆,还发现楚舆被群殴,于是有了一系列事情。
此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洞里火光跳跃,那映照的黄光在外面看来,真的是温暖极了。
篝火旁楚舆不时摆弄着肉块,熊掌他没有烤,直接丢雪了冻结,准备到一些客栈兜卖,换一些钱花。
钟樾自己也烤着一些肉,不时倒一些胡椒粉上去,胡椒粉里有盐,经火一烤,香味直飘。(胡椒粉汉代通西域时大概已经引入中原)
楚舆也弄了一些,凑合着吃。
“要是我猜得没错的话,这熊胆是留给师傅的吧!”楚舆吃着熊肉朝钟樾道。
“唉。不知师傅的毒能否解了,宗门也是在危机中啊!四师伯近几年来行事又颇为诡秘,不确定因素太多了。”钟樾苦笑自叹道。
“你就是想太多了,胡光那个老贼无非就是觊觎宗主之位罢了,他能想干什么?有师傅老人家在,他还是不敢过多动作的。”楚舆一笑道。
“师傅中毒不轻,这件事师傅只告诉我一个,而且叮嘱我寻熊胆这一味做药,他叫我提防宗门了的人,也不知是否是四师伯。”钟樾却是一脸凝重。
“苦恼是自己找来的,你自己小心点就可以了,像我这样,哪来那么多的忧愁!”楚舆嘿嘿一笑道。
“你是如何惹到流沙杀手团的?”钟樾最后提出问题。
“唉,算我倒霉,本来是想劫镖,杀了一个向前阻挠的洛阳镖局的人,大盖是混在洛阳镖局的流沙杀手团那个凌玉麟手下,结果遇到厉害角色,你猜是什么厉害角色!半路杀出一个剑圣!”楚舆一想起就心有余悸的说道,脸色都变得凝重,比跟流沙杀手团打都要凝重几分。
“什么!洛阳镖局!师傅托运的东西就叫洛阳镖局运的,你坏事!怪不得流沙杀手团要找你算账,但也可以看出韦钦已经知道师傅要配解药,大祸了!怎么办?”钟樾一听吓了一跳。
“怕什么,镖局不是有剑圣护着,韦钦敢动镖局!我也看出了那个剑圣就使的是纵横剑法,那可是韦钦老对手了。只是那个家伙太年轻,实力却是高得离谱。”楚舆一愣继而不以为然道。
“镖局请来剑圣护镖,不可能吧!还有纵横剑法,除了鬼谷先生的两名弟子,谁会?我觉得你在胡说八道啊!”钟樾看着楚舆一脸的不信。
“我也想不明白,头都要晕了,感觉碰到了一些错综复杂阴谋,不行,我累了,你也休息了吧!”楚舆吃饱了就铺了一些干草躺了上去,不一会就睡着了。
“剑圣,纵横剑法,洛阳镖局,万宏的死,流沙杀手,这到底有什么联系?难道跟四师伯有关!”钟樾只是望着篝火,不时添柴,怔怔地望着出神。
洞穴树上外寒鸦呱呱叫,天地雪飘,周遭环境黑谧而深沉。
时间却是很快过去,不一会天就亮了。
“楚舆,其实师傅对于你叛宗这件事,他并没有怪你,如果你想帮帮师傅,我还是欢迎你的。你的剑师傅已经帮你弄回原样了。你在此处好好养伤,回不回宗门,任凭你选择。”钟樾在洞外朝楚舆喊道。
楚舆这个家伙却是装睡。
“唉!这个家伙,师兄都要走了,你居然没有什么话对我说吗?”钟樾无奈的转身离开。
“阵法都没解开,还说是师兄!”
“解开了,早就解开了,我难道困你一辈子。走啦!”钟樾终于听到楚舆的话,却是一笑道。随后就施展风行步,离开了此地。
“我得去宗门一趟!师傅,你要挺住啊!”钟樾带着几味药,匆匆往风行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