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这重要吗?”华瑶起身,黑色的指甲轻轻的划过晋昭的脸颊,“即使你现在变成了一堆白骨,躺在冰冷的土地之下,我也不曾忘掉你的容颜。”
望着华瑶深情不作假的眼睛,晋昭明白这是真的情意,但是,她不是他所说的她,这点不坦白的说出来,可心里应该都明白,“华瑶,再怎么相像的两个人,也不会融为一体,成为一个人。”
清醒一下吧!
这话华瑶显然是没听进去,依旧只顾自己的说道:“晋昭,我们一起死,可好?”
可好?一点也不好!
晋昭没有回话,此时的她觉得说任何的话都终将成为废话,当然她是不会陪他一起死的,现在她也不想问了,没必要,她也不想知道,想要离去的想法越加浓厚,这个人老是让她白做事情,早知道就不来了,这人心里藏着捏着的那点离奇的破事,她晋昭没兴趣知道,至于这画中的人是不是那个被她挖的墓主人这件事情,也不重要了,顶多有空的时候,再好好想想,华瑶低头一笑,像是知道晋昭的想法一样,将晋昭箍的死死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腰间有一种温润的****,一瞬间的疼痛,让晋昭下意识的低头,朝腰间看去,一把白的晃眼的尖刀正对着她的腹部,该怎么说呢,尖端一小部分已经刺进身体里去了,这伤口虽小,可是若一直不管的话,有些东西总会流光的。
他是真疯了,而她是正常的,要活命!这就是晋昭此时唯一想到的,抱紧华瑶的脖子,毫不犹豫的抬起膝盖,往华瑶那柔软的腹部顶去。
“啊。”
晋昭将华瑶推到了一边,不知为什么,华瑶像块破布一样,没了重心,额头直接撞上了高椅上,红色的液体从白嫩的额间流淌下来,那双漆黑的眸子,带着点怨恨的看着晋昭。
活该!晋昭没有半分愧疚,他流了点血,她也流了点血,这事就算扯平了,童清走了上来,那双眼有着愤怒,五指张开,就朝华瑶的脖子上招呼,晋昭见识过童清扭人致命的本领,拦了下来,“没事,童清,我们走吧。”
童清气梗在了胸前,不依,晋昭双手一展,抱起这个矮短的小身子,便出了房门,梨音慌乱不已,拿着棉纱,便往华瑶的额头出血的地方抹,伤口又深又细的,梨音觉得应该很疼吧。
华瑶把手腕上的镯子取了下来,“喏,给你。”
梨音有些受宠若惊,银质花朵纹,这都是一流巧匠精心打造的,用手指摸了摸这镯子,心里微微发着甜,“喜欢吗?”
华瑶问道,而在这时,眼角的细纹慢慢浮现,梨音点了点头,“喜欢,芙蓉花。”这回梨音没有说错话,华瑶十分满意,沾着血的手就摸上了梨音的脸,“若是真的喜欢,以后我会给你更好的。”
梨音关上了房门,将镯子套进了自己的手腕里,她不知道华瑶与晋昭之间的关联,但是,正像当初第一次见到晋昭她所想的一样,有哪个女人不也期盼着自己的情郎有张好皮脸,回头转望,此时坐在地上的人,那是她费劲心机才能接近的人,虽然,有时候会因为受伤的原因,有皱纹浮现,不过却依旧好看,华瑶的年纪不小了,而她正年少,所以她已经给自己准备好了一瓶毒药,一点便致命的毒药,可是这种至毒的药,却正合她的心意,梨音默默的在心里想着,瑶主啊,梨音可不可以成为最后一个服侍瑶主的人呢。
出了客栈,晋昭和童清找了间医馆,这医馆的大夫是个半调子,见晋昭捂着伤口,流着血,却还七里八里的问东问西,童清怒了,一掌拍碎桌子,可大夫淡定的很,只说了一句,“这桌子是要赔的。”
童清怒道:“你这大夫,病人流着血,还在这里啰嗦。”
“哎,小童子,这话就不对了,你带来的是个小姐,我怎么去看啊?”大夫摸着脸,好像还有些委屈。
“止血的药,拿来。”童清伸出手,问大夫要着药,大夫指着药柜,“第二行第一个,第五行第二个,第七行第五个。”
童清按照大夫的话,翻开药柜,里面都是些童清不知道的药材,童清随便把里面的草药抓出了一点,放在了大夫的面前,大夫把药拿了过来,从旁边的盒子取出了一些白色的膏体,“这是伤药。”
童清这才知道是被使唤了,童清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再看看晋昭的脸色,便没有多话,扶着晋昭走到了里面,小心的解开晋昭的衣服,仔仔细细的包扎晋昭腰间的伤口,“大人,你的脸色很差呢。”
“还行吧,我的血多,不打紧。”晋昭有气无力的说着,“去问一下那个大夫,有没有补血的药。”晋昭觉得烦心的事情多了,但是她同时也明白现在是个关键时刻。
掀开布帘,童清走了出来,对着大夫道:“可有补药?”
“有,不过很贵。”
童清摸了一下自己,只摸出了一银,有些尴尬,“有便宜点的吗?”
“有。”
“在哪?”
大夫指着外面,似乎是很认真的说:“去街上买把刀,往自己的手腕上一割,哦,等等,记住是这个位置。”大夫指着自己的手腕上的第一条线,“沿着这条线割,血会多一点,以血补血这是最便宜的。”
这人真不像是个大夫,什么叫以血补血,说话真气人,童清望了一下四周,难怪这里有些冷清,晋昭走了出来,开始正眼看了一下这个人,长相倒是帅,可这嘴巴真像是个刀子,不把人戳出血,不罢休,“大夫,你这样,谁还敢来?”
“不来,我也不强求。”姚奇指着门外,冷冷的说道,“止住血了就赶紧走,我这里不包住宿。”
晋昭和童清互相望了一下,就不说话了,晋昭摸着腹部,童清扶着晋昭走了出去,才走到门外,里面就有声响,两人回头一看,这姚奇居然跌倒在地,半天起不来,晋昭和童清没存什么坏心,尽管刚才这姚奇的态度奇差无比,童清走了过去,扶起姚奇,姚奇有些不适应,还企图推开童清的手,“你怎么还不走?”
这口气很差,幸好童清性情本来就很温和,没回话,她将姚奇搀扶到了椅子上,才说道:“你摔倒了,虽然我们素不相识,可是既然见到了,没有不帮的理,你放心我们这就走。”
“等等。”姚奇叫住了童清。
“我这里有上好的补血药材,那人失血有点严重,虽然现在可能撑得住,但一定会落下病根的。”姚奇抓着童清的手,有留她们两个人的意思,随后又转头望着门外的晋昭,“你这么能撑,并不是一件好事。”
“谢谢。”晋昭完全是出于礼貌说道,这话才说完,晋昭感觉手腕上一紧,往下一看,一条细丝缠绕于她手腕之上,只听见姚奇说道:“你真的有点让我大吃一惊。”收回细丝,姚奇歪着头,“你被谁医过吗?”
医过?晋昭想了想,还真的只有一个人,“段里。”
姚奇摆正头,脸色表情让人起疑,“他好吗?”
“你认识段里?”
姚奇磨起药材来,“拜同一位师傅,一起生活数年,他是个有天分的人,不像我,资质不够。”
“你的腿?”
“断了。”姚奇说的十分自然。
晋昭便不再多问,瞧着姚奇那神情,很显然思绪早就抛到了九天之外去了,晚饭是童清准备的,但是晋昭吃了姚奇给的药之后,便没有任何食欲,只是喝些清水,进了房门,晋昭坐到了床边,拿出了一银哨子,吹了一下,过了一会,有一只黄绿小鸟飞了进来,晋昭将早已写好的纸条卷起,放入小鸟爪子上的简子里,“拜托你了,小鸟。”
第二天,晋昭起了个大早,下了床,本想动作轻一点,谁知脚一下地,童清的手就抓住了晋昭的脚,“大人,去哪?”晋昭叹了口气,这警觉性是天生的吗?
“哎,想出去逛逛。”
童清听了之后,迅速换衣,白嫩的胸脯,鼓鼓涨涨的用白布包裹起来,晋昭在旁边微微瞥了一眼,还真的是个女孩子,童清穿好衣服,就为晋昭穿衣,比起自己穿衣时的随便,为晋昭整理衣摆可算的上是精细。
“童清,你是个体贴的人,以后等你出嫁了,这嫁妆我必定准备丰厚,让别人羡慕不已。”
“我······。”童清神色一变,似乎有些苦恼,“只要大人好,我便好。”
出了医馆,晋昭和童清在大街上走着,三五个带着斗笠的人从晋昭的身边走过,晋昭回望,想了一会,居然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
刑场下围满了人,刑台上的人惨叫不已,晋昭跟随着这几个带着斗笠的人,居然来到这,早听说童清说过升修自创的刑罚,今日一见,果然很有创意,用大锤砸胸口,不轻不重的,直到肋骨断碎。
看的有些胃酸,晋昭假装随意的张望,却发现那群带着斗笠的人之中的一个正望着她,晋昭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礼貌的打招呼,那人将面纱掀开,一张帅气带点坏笑的脸。
晋昭有些僵硬,流雀自动走了过来,手掌搭在了晋昭的肩上,“哟,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们是同道中人。”
拿掉肩上的手,“谁跟你们是同道中人。”这些人,欠着她的月银,还把她给卖了,简直就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
“嘘,这边来。”流雀嬉笑着,用手势告诉晋昭不可大声说话,晋昭眯着眼睛,并无打算按照流雀的话来做,流雀低下头,靠在晋昭的耳边,“不来,可是会后悔的。”
晋昭想了想,这脚步就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动了起来,郊外的一间茅草屋,看起来真像是一种破烂的大本营,晋昭坐了下来,童清站在身边,几个人就把斗笠给拿了下来,放到了一边,未等晋昭开口询问,流雀神色一秉,“我们早就注意到你了,从你走到街上的那一刻,现在你也能体会到升修的暴虐吧,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但是就凭升修那个残忍性情,小晋你想必受了很多的苦。”
刻意的接近,原来都是带着目的的,晋昭眼皮跳了几下,问道:“你们是故意招募我的?”带着那点不入流的目的?
流雀道:“小晋,我们举事吧,让火光照亮睦州。”
去你的照亮,原来这都是一场戏呢,你们都演的精彩,目的就是把她给拖进去?举事?藐视着王权那是一种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