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摸了上去,滑溜溜的,晋昭问道:“这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锦润笑了一下,“可能···可能是因为你来了吧。”
“不会吧?”晋昭挑了挑眉,好看的眼睛眨了眨,“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锦润嘴角微微往后一拉,“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这对于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晋昭摸了摸头,“嗯···不会是因为要死了吧?”
锦润沉默起来,对于这个问题好像不想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我说了,你别笑,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突然离去,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我的病,很奇怪,治不好,死不了,拖着一口气。”
说完又咳嗽了几下,口腔里似乎有些红色的东西,锦润抿了一下嘴唇,“但是至少,我希望能够喜欢上一个人,哪怕只是相守一刻,这世间,什么都能变,唯有情字才是永恒。”
“永恒什么?”晋昭不高兴了,“用你那单纯的脑袋好好的想一想,没有经历过的事情,不要瞎说,也不要论断。”拿起旁边的枪,手脚灵活的耍弄起。
以蹲茅厕为借口,晋昭开始溜达起这锦府来,经过一个拐弯处,晋昭突然闻到一股腥味,悄悄的寻着源头,靠近,前面两个家仆,每人各拿着一碗,将碗里红色的液体倒入一盆栽里。
“在干什么?”
前面两个家仆,身子跳了一下,往后望去,晋昭也跟着往后望去,站在她身后的居然是锦润。
家仆神色慌张,叫几声五爷,就抱着盆栽走了,晋昭觉得这里凉飕飕的,听说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人就会有这种感觉,晋昭想,该不会是想杀人灭口吧?
“嗯···我想,今天就教到这吧,我就先回去了。”晋昭指着一边说道。
“我还想留你吃午饭呢。”
“不,不用了。”晋昭推辞道,倒退着开始走起来,锦润抓住了晋昭的手臂,掐进了肉里去,晋昭觉得很疼,不是说身体不好吗,哪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很痛。”
锦润放开了手,“你不要怕,用血浇花,那不是什么稀奇事,再说了,那血还是猪血。”
锦润的神色有些焦急,似乎是很怕晋昭误会什么,不过,晋昭确实是以为那是人血,可是听锦润这么一说,神经就放松了下来。
“用血浇花,我没听说过有这种花,而且,我觉得这里有些不好。”晋昭所说的不好,指的是气氛,阴冷。
“当然不好。”锦润没有掩饰,“一年之内,我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全死了。”
这样坦然的说,其实不怎么怪,可怪就怪在这锦润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伤感之情,虽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秘密,可是再怎么说,也要表现出一点正常人的情感吧,说到这的时候,锦润脸色越发有些不好了,突然靠在了晋昭的身子上,晋昭反手抱住,不明所以,再仔细瞧看,这锦润居然晕了过去。
摆设雅致的房间,看起来很舒服,可是这屋里却弥漫着浓的不得了的香味,这种浓香简直让晋昭呼吸不了了,但是再看看其他人的表情,都正常的不得了,难道说,这里只有她一个人的鼻子出了问题?
“大夫,我儿怎么样了?”说话的是锦家的老爷锦甬,五十岁左右的年纪,眼下微微有些皱纹,脸上竟是担忧,旁边浓妆艳抹的女人,哭的像个泪人似的,从年纪上来看,晋昭猜测有可能是锦润他娘。
大夫摇摇头又点点头,锦瑟有些气,直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说句话啊。”
“只是昏了过去,好像是因为情绪激动。”
晋昭听到情绪激动这四个字,差点就跳到这大夫的面前,指着其鼻子大声说道,你这是在胡说八道,什么情绪激动,压根就没有,当然晋昭不能按她想象的去做,毕竟这里这么多人。
锦甬皱下了眉头,摆出了老爷的威严,问道:“今天小五和谁在一起?”
家仆转过身,看了一眼后面的晋昭,手一伸,指了去,“回老爷的话,是这位。”
锦甬的目光转向了晋昭,却见是个陌生人的脸孔,“你是······?”
“爹,他是五哥新请的武师。”锦瑟在旁边解释道。
锦甬看着前面的这人,既不是孔武有力,又不是人高马大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小五不是喜欢由女人来教的吗?
晋昭觉得这屋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自己的身上,而她也不好装傻,“在下,小晋。”
“哦,小晋?嗯,看起来挺有气势的。”
“哪里,哪里。”晋昭不会因为别人夸了她就有什么的,因为通常都是先礼后刀的。
“那么。”锦甬从衣袖里拿出了十金,放到了晋昭的手里,“这是我的一点意思,还望收下。”
自动给的钱,没理由不要,不过给她金子,这意思是要她乖乖走人,其实这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的。
“这位小晋武师,我儿以后就拜托你了。”
这和晋昭想的有点不一样,便有些吃惊了,“我···这···额····”没得结巴病,结果说话却结巴了。
“小晋武师,少年英雄,我儿和你一起相处,必然会学到不少东西。”
少年英雄?晋昭有些想笑了,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这是他从哪看出来的,“哪里,晚辈还差的远呢。”
锦甬拍了拍晋昭的肩膀,一股冷气进去了身体里,晋昭一惊却未说话,这锦府连着锦府里的人都是古里古怪的,晋昭闻着浓香久了,头就有些痛了,瞧着床上躺着的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便匆匆的告别了。
出了锦府,晋昭头越发有些昏沉,勉强撑着,走到了珍珠剧团,流雀正在擦拭武器,一看晋昭来了,马上打招呼道:“哟,来的真早,我们这里可都是黄昏才表演,你来这么早,可没银子给的。”
小麦色的皮肤,加上这种活跃的性格,流雀看起来着实迷人的很,引得街上有些少女的窥看,晋昭头脑有些发胀,坐在凳子上,稳住心神,再向流雀望去,居然模糊的有两个人影。
晋昭这种模样,让流雀感到有些不对劲,走了过来,按住晋昭的脉门,嘴里吃惊道:“天呐,你体内的气居然乱窜起来,你中毒了?”运功,流雀用内功将晋昭的体内的气体稳住。
“你刚才去了哪里?”流雀问道。
晋昭道:“不要多问了。”体内的气体被稳住后,晋昭觉得好多了,视线都变的清晰起来,刚才听流雀说是体内的气乱窜,难不成是那浓香的有问题?
既然晋昭叫不要多问,流雀心想,必定是不想说,那也就算了,坐在了旁边,一边擦拭着武器,一边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流雀嘻嘻道:“我们珍珠剧团接到好差事了,今晚我们要去睦州候府表演,我看这回肯定会给许多的赏银。”
晋昭低下头,“睦州候?”
“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
“如果没问题的话,就看看这个。”流雀递过一本书,晋昭翻看了一下,居然是剧本。
晋昭当下就问,“我演什么?”
流雀指着上面一行小字,晋昭瞪大了眼睛,“乞丐?!”这简直就是不能让人相信。
流雀推着晋昭的后背,将晋昭推进了帐篷里,翡翠正在给琥珀抹状,一看晋昭来了,把棉花似的东西塞到了晋昭的手里,说道:“怎么,不愿意吗?”
晋昭硬着头皮,道:“也还行吧。”
翡翠轻轻的笑了起来,声音悦耳的很,搂过晋昭的肩膀,凑的如此之近,晋昭还能隐隐约约的闻到从翡翠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其实,我也想让你演小侠的,可惜,这个可不是普通的人就拿的动的。”
翡翠拿来了一铜锤,晋昭试着去拿,结果却没拿的起来,瞧着翡翠也不像是很有力气的人,怎么就如此轻松的拿起铜锤,翡翠见晋昭心有疑惑,便说:“我之所以能拿的起来,是因为经过长年累月不断练习的结果,来,我还要琢磨一下,你要是没事的话,就替我给琥珀抹妆吧。”
抹妆这活,晋昭真不会,可是,看着手里的棉花,晋昭往粉盒里沾了一下粉,扑到了琥珀的脸颊上,琥珀抓住了晋昭的手腕,说道:“你这样扑,容易伤皮肤。”
晋昭凑近,她发现琥珀的耳朵上有洞,“这个······。”
“我自己穿的,你看。”琥珀伸出舌头,舌头上竟带着个舌环,“舌头上也有。”
晋昭细细瞧去,觉得这应该很痛吧,扎通舌头,“舌头上有这个东西,吃饭的时候不会被碰着吗?”
琥珀将舌头缩了进去,“会碰着啊,有时还会有点痛,可是痛那是为了让自己记得更牢一点。”
“是吗?”
梳妆打扮之后,晋昭十足十的像个乞丐,坐在马车里,其余的四个人,低着头,似乎在强忍着笑意,晋昭撇着嘴,默不作声的。
下了马车,进了睦州侯府里,几个人准备了一下,就开始了,升修坐在主位上,倒着小酒,眼睛紧紧盯着躺在地上的晋昭,“无聊啊,真是无聊。”
州秋官问道:“大人,无聊?”
“对啊,你从哪找来的,真的是很无聊。”
州秋官心里又颤颤了,指着下面的翡翠就说:“要是不会表演呢,就别来了,你看大人都不满了。”
这种砸招牌的事情,翡翠自然不干,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块石块,压在了晋昭的身上,在晋昭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突然就砸了下来。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