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绍问着赵油,“我和芙蓉花上楼去了?”
赵油点了点头,觉得这人是蹬鼻子又上脸的,心里想搂吧,搂死你,这么美的人儿,你有福消受没?这种话只能在心里说说,赵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又没出息了,赵油在心里冷哼,不过上楼去?这人是第一次来吗?“有谁上了楼还能下来的,你见过吗?”
“没有。”茗绍拉住了季然的衣服,季然也就停在了楼梯上,“所以啊,有生之年必须要见识一下,这不,有人不就要试试。”茗绍指着已经进了二楼的晋昭说道,赵油感觉有点摸不着风了,那人和这人不是一伙的吗,怎么拿他人性命开玩笑,这华楼只能下不能上的,这规矩是华瑶定的,华瑶是谁,说实话他不认识,不过,听说是活了百年了。
季然皱着眉头说:“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我就说若是平常,依着茗绍你的性子又怎么会随便约人来,原来你是打着这个主意,我们不是刽子手,这种害人性命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做?”
“我们没做什么呀,是大人她自己主动上去的,而且说不定大人她等会就下来了。”
“等会就下来?竟说些不确定的事情。”季然生气了,想着这样是不对的,今天是他们约晋昭出来,结果要是晋昭没了命,事后追究,谁又来担这个责。
“急什么?谁想害她性命了,季然你是不是忘了我茗绍是做什么的了吧。”
“茗绍你······。”
“相交十几年了,你还不清楚我的为人吗,真让我伤心,我茗绍虽然爱玩,可是正事也是要办的。”茗绍凑近季然的耳朵边,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们要快点行动了,不然我们的太宰大人可就真的要完蛋了。”
芙蓉花站在一边,瞧着这两人,半晌也没一句话,四周的人也早就散开,各自消遣去了,谁还管刚才发生了什么。
晋昭上了二楼直往前走,走到中间的时候,转头后面竟无一人了,于是心里很是疑惑,又往回走,走了约有一刻钟,终于停了下来,这去一楼的楼梯口不见了,倒是去三楼的楼梯口在她的右手边,晋昭用手敲着墙壁,实心的,又用手敲着门,也是实心的,瞧着四周,依旧空空的无一人,好吧,她承认,小时候就玩过这个游戏,捉迷藏。
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一就是用身体把墙撞开,很显然这是穷途末路的时候才会做的事情,且还行不通,顺着二楼的楼梯口,晋昭上了三楼,和二楼一样的情况,仍然是一个人也没有,晋昭拿出匕首,沿着墙壁划去,划到中间的时候,“啪”刀身陷了下去,这间房间是空心的,也就是说,晋昭推开房门,迎面而来的寒气,让晋昭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房间里堆满了冰块,这里像是个冰窖,晋昭走了进去,这里头可真冷,晋昭蹲了下来,用手摸着地面,冰凉的还冒着白烟,头一抬就给呆住了,前头一冰床上躺着个死人,冰蓝色的衣裳,一头银发,侧脸的轮廓是极美的,双眼祥和的闭着,双手交叉摆于肚子上,似乎在沉睡,但是胸前不随呼吸微微起伏的话,不就是个死人吗?要不怎么说,做事千万别蹲下,晋昭没站起来,小腿用着力,往后挪着走,眼睛却小心翼翼的瞧着冰床上的死人,生怕这死人突然坐了起来,出了门,晋昭就不再走了,她站了起来,指着一边,对着冰床上了人说:“我走错房间了。”
冰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却不说话,脸极优雅的转了过来,晋昭吧啦就把门给关上了,这里还是不是华楼?啪,身后一只手搭在了晋昭的肩上,晋昭咯噔,眼皮直跳,往后一瞧,竟是茗绍和季然,“我们的太宰看起来好像不太高兴。”
本还心惊肉跳的,到了此时只剩下愤怒,“高兴?我能高兴的起来吗?这里这么奇怪。”晋昭将茗绍的手拿开,刚才那下还真吓到她了。
“当然奇怪,华楼有一规矩,只许下不许上的,但是不上又怎么下?这个规矩怕是立给外人看的,前几天王城之中不知不觉的少了许多少女,我位居少府士,这个自然由我来查的,平常这个华楼里出入大贾富家多不胜数,触犯吴国禁令的勾当我想怕是也不会少,现在是个出手的好时机,大人我们可要好好把握。”
晋昭道:“好时机?好好把握?你拿我作饵,还说的有理有据的,大贾富家首当其冲就是商家,刚才芙蓉花问我话的时候,我可看到了,商乐就站在角落里。”就是因为看见了商乐,她才走上楼的。
“大人这样不是很好吗?大人福星高照,定能逢凶化吉,若是此事被大人查明,初立威信,又让王上赞赏,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茗绍解释道。
“什么一举两得的事情,明明就是你自己不敢独自一人惹怒商家,非要拉着我一起,这次能否平安出去,都还是个未知数。”这里这么古怪,她不相信要是被商家的人或是其它的人给抓住的话,能不灭口吗?
“大人你怕吗?”茗绍询问道,现在的他眼里少了份轻挑,多了份认真,“要是怕的话,出口就在那,大人不必和我们一起走下去,毕竟我们什么交情也没有。”茗绍指着那头,那是他和季然进来的地方,他一早就已经借着花灯节,收买好了细作,可细作只探出如何进来,可没有探出如何出去,再继续走下去必然是要冒着风险,与一个不熟的人,同什么生死,这不是笑话吗?
晋昭看向茗绍所指的地方,那里有亮光,确实是个出口,“为什么不去找文信,你们不是一起的吗?”晋昭对着茗绍问道,茗绍与季然这两个人很明显是与文信要亲近的多,为何要找她这个接触不多的人,若是想让她来试探这里,他们两个也不会跟来。
“文信他有很多事情要做,现在的他顾虑很多,我要是告诉他这件事情,他必然不许我来,让我安静等着,我知道文信已经不是那个当初在大学馆里什么都敢做的文信了,但是我不怪文信,因为我知道他怕了,怕再次失去重要的人,而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会无期限的等下去,作为臣子,食君王给予的俸禄,可不是叫我们这些臣子不做事的,若是我是那种缩在自己龟壳里的人,当初我也就不会参加大试,入朝为臣了,我认为大人你应该和我是有一样想法的人,不过目前这么一看,好像又不是。”
“确实不是。”晋昭否定道,“不过,你要是肯把事情的起因说清楚,说不定我就会考虑考虑。”
茗绍从怀里搜出一文书,交到晋昭的手上,说道:“是这样的,前一个月,有户人家来府衙报案,说是他家女儿不见了,起初以为这是件很普通的失踪案件,可是之后的不久,接二连三有人家来府衙报案,都说是女儿失踪了,我意识到事件的严重性,向王上呈递了上书,可却未得到王上下的文书,我托关系,找人去司文库去查,结果大人你猜我查到了什么,我告诉大人你,结果大大超出我的预料,竟然有人将我所呈递的上书给拦了下来,没给传到王上的手里,谁人有这个能耐,我马上就想到了领政薛兴,我偷偷的调查了领政薛兴,可是却没有让我查到任何蛛丝马迹,我将注意力转移到案件里,终于在前几天,发现也许案件与华楼有关,于是我约了大人你来华楼,才有了今天这种局面。”
“你认为这件事情和商家有关吗?”晋昭问道。
“无法不怀疑,毕竟商家在吴国的地位非同一般,而且我可以告诉大人,商家掌事商乐是王上小时候的侍读,王上很信任商乐,最重要的是王上将吴国单笔大生意茶叶生产完全交给了商家,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去指证,就去王上那告商家一状,怕是到最后尸骨无存的那个人会是我。”可恶,到现在他还丝毫没有头绪。
少女失踪的话,就不会简单的是贩卖人口,那么那些少女去了哪里?“失踪人家都是一些寻常人家吗?”
“不是,有些的家世还很显赫,所以这一点也让我迷惑了很久。”
“你觉得这些少女会被藏在这华楼之中?”晋昭问道。
“不确定,不过商家掌事商乐最常来的就是这华楼,可是他通常呆一会,人就不见了,没出华楼门,他去了哪里,稍微想想就会知道,肯定是去了华楼的楼上,这华楼至今已有百年历史,我听说这幕后大老板是叫华瑶,可没人见过他,这人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就连本身是华楼里的人都不是很清楚,我开始觉得最有可能知道点什么的就是芙蓉花,但是却从芙蓉花那里什么也没套出来。”
晋昭指着身后的门里,说道:“这么说的话,我在这里倒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我身后这房间里躺着一个人,没有呼吸的,但是却在动。”
“真有此事?”茗绍大着胆子,推开了晋昭身后的房门,走了进去,空旷的地面,这里无多一余物,晋昭所说的人不仅没有,就连一物也是没有的,难道说晋昭看花了眼?晋昭不相信眼前所看的,踏进房间里,明明刚才这里还堆满了冰块,冷的像个冰窖,先不管冰块有没有,这人去了哪?
地面啪啦啪啦的响,起先晋昭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可是这响声好像是从自己脚下传来的,“轰!”脚下的地面陷了进去,变成了一个大洞,晋昭掉了进去,茗绍趴在了旁边,朝着黑漆漆的洞口,喊道:“大人······大人······你没事吗?”
“······。”
除了回声,并无声音传上来,茗绍坐在破口旁边,望着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