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没有理会他,而是又向前走了两步。男人又叫道:“紫苏。”
紫苏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两只眉毛瞬间拧成疙瘩,口气不善的说道:“干嘛?”
紫苏本是隐着自己内心的伤痛,也耐着性子不想发脾气。可男人这两句叫声让她更难受了,几乎想跳起来了。男人说道:“你是老大应该更懂事点,我是你们的爸爸,你们不会就这样一辈子都不认我吧?”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去就像是汽油里仍进去了一个炸弹,紫苏的怒气瞬间爆发,只见她哆嗦着嘴,因为气恼声音也有点颤抖恨恨说道:“对,就因为我比他们大一点,更懂事一点也以才不认你。我们为什么要认你?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当年你反我们母女几个人扔下来,一声不吭就去抱你的粗腿去了。我们的死活你不放在心上,我们是命好,要不然饿死在街上了。那时候你到哪里去了,现在你知道你高贵的夫人不会生了才想到了认我们。你以为我们都和你一样,有权有势了就去巴结吗?”
紫苏说完这些还不解气,转过身反指着紫迁和紫惜道:“你们要是谁认了他,就不是我的妹妹。”
紫苏的母亲觉得这话说的有点过份了,焦急的叫了两句紫苏。紫苏正在气头上,走到妈妈面前含着两眼泪道:“妈妈,你现在让我们认他吗?你难道忘了我们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他天天吃香的喝辣,山珍海味,飞禽走兽的吃着,我们呢?你给人家做保姆,把人家吃不完的剩菜剩饭拿回来给我们吃,自己瘦得皮包骨头也舍不得吃。我们四个大雪天没有棉衣一身单薄,要不是你在那一家的主家好,给我们几件旧衣服,我们那一年就冻死了。妈,这些你都忘了吗?妈,我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难道这些你都忘了吗?妈,我那时候就发过誓,这一辈子都不认他,不叫他一声爸。要是你真的要我认他,妈,你就杀了我吧。”
紫苏说的是满脸的悲愤,紫苏的妈妈则是满面的泪水。紫苏说完大步的走进了自己的屋,哐的一声关上了屋门。紫迁也瞪了一眼面前的男人,走进了自己的屋,虽然关门声不及紫苏的大,可是那声音却颇多幽怨。紫惜则像是看戏似的冷眼旁观,不出一点声音。母亲内心的伤痛也被触动了,拭着泪淡淡的说道:“你走吧,今天就这样算了吧。”
话语是被不得意挤出来的,发育良,还兼带着巨大的悲伤。男人听到这里痛苦的低下头,面部看起来很痛苦,似对当年所做的事懊悔万千。这时候一边看戏的紫惜,觉得人物都散了,是该自己上场的时间了,走到男人面前,手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幻出来了一张纸巾,递给了男人,男人惊讶的看着紫惜。紫惜笑得像一朵盛开的向日葵,刚见到太阳。看到抬起头的男人,笑容止住了,就像是山洪突然遇到了修筑很高的大坝,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只听她说道:“我还以为你老听了大姐的那翻话流泪了呢?没想到你老还真是天下英雄,正应那一句,‘男儿有泪不轻弹。’”
紫惜说的这句话轻飘飘的,像是柳絮遇到轻风,被软到了人的脸上,虽然轻巧,但半揶半揄,还兼玩世不恭让男人听了格外难受。要不是他觉得自己确实亏欠母女几人的太多,说不定当场都要发作。紫惜观模着男人的脸,看着他脸上阴晴不断的变化,柔声说道:“你就是我们的爸爸?”
男人以为紫惜要认自己,本已暗淡的目光,如珍珠般的竟明亮了起来,尽管眼球是灰色的,但也分外的有光彩。由于急于想知道紫惜是不是想认自己,脱口而出道:“不错,我就是你们的爸爸。”
紫惜像是欣赏一副画一样看了半天男人的脸道:“可别说还真有点像,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是个野孩子,没想到我还有个爸爸。并且还是你这样的,一点也不像是个野男人,倒像是……”
紫惜话到嘴边想不起来词了,倒不是想不起来词了,本来她是想骂骂眼前的男人的,可是话说出来了,才发现把自己的妈妈也骂了进去,所以就住了口。
紫惜满脸笑容,塑料花,虽然长年不衰,但必竟是假的。紫惜这一次声音响亮了些,但听起来却很悦耳只听到她说道:“那个,你要是真是我爸爸的话,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男人只道是她认下了自己这个父亲,虽然只有她认下了,但是必竟有一个认下了,那么就可以通过她来打消那两个女儿心中的仇恨,于是忙说道:“什么忙?”
紫惜压低声音,像是做贼之后就在主家分脏似的,悄声说道:“小声点,让他们听到我和你说话,他们还不扒了我的皮?”
男人看着她是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和自己说话的,不由的声音也小了不少,只听到紫惜说道:“你当大官了,应该很有钱吧?给我点花花。”
紫惜的两只眼睛晶亮,兴奋得像是赌徒输得不名一文时,捡到了巨款。男人看到紫惜这副神情,打了一个激灵,忙问道:“你要多少,是不是欠别人钱了?”
紫惜没有得到自己想在的回答,顿时拉下脸,凶神恶煞的说道:“难怪紫苏不让认你,要你点钱就要你命还难。”
说完白了一眼男人,就向自己的屋里走去,男人看到紫惜生气了,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就忙说道:“你要多少,什么时候要,我马上给你送过来。”
紫惜不再理他,推开门进到了屋里。她知道屋里紫苏和紫迁正在等着自己。男人独自一个人在外面呆着无趣,等了一会自己颓废的自己打开门走了。紫苏他们三个听到了楼下发动机的声音才出了屋,来到客厅。准备讨论今天父亲来访的事。
紫苏三个并没有因为男子的走,而停止对这件事的讨论。首先紫苏问自己的妈妈道:“妈,他今天怎么会到家里来,不是说好了不让他来这里的吗?”
紫苏妈妈看着大女儿怒气未消的样子说道:“苏啊。你刚才说的什么都对。妈妈也知道你们这几年跟着我过委曲,可是他必竟是你们的爸爸。要是哪一天我两腿一蹬,走了。有他,也好对你们姊妹有个照应。”
紫苏听妈妈这两句话说的悲切,早以泪流满面道:“妈,怎么你怎么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说到这儿紫苏也不想再往下说了,紫迁早成了泪人,只有紫惜站到一边,没有一滴泪珠,倒是满面的悲伤。良久,紫惜说道:“提他干吗?我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怎么他一来我们就这样哭的,喊的。认不认是一回事,不过我倒很想知道他是不是真心想认我们的,还是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才来这里认我们?”
妈妈住了泪,看着小女儿虽然面有悲色,然而度谈起父亲面如冰冻,不觉喝道:“再怎么说他也是人们父亲,让你们受苦也有妈妈的不对之处。当年如果妈妈没有那么倔强,说不定也不至于此。”
紫苏早听出来这是母亲为父亲的开脱之词,不想再听下去,于是说道:“妈,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是不认他,要是妹妹认他,我也不阻止。”
一家人正说着话,紫迁的手机响了起来,紫迁拿起来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窦捷。看了妈妈一眼道:“妈,是窦捷。不如今天就让他来家吃个晚饭吧?”
母亲说道:“好,让他来吧。”
紫惜看了一眼紫迁,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只觉得紫迁的脸上顿时有了笑意,像是雷雨过后的彩虹,甚是好看。紫惜撅了嘴说道:“我今天晚上不在家吃饭了。赵悔今天要我去他家吃饭。”
紫苏和紫迁顿时忘记了刚才的悲切,忙问道:“怎么,你和赵悔好了?”
紫惜别了一眼两个人说道:“好你个头。我只是去他们家吃个饭而已。”
紫苏笑道:“这可是今天第一个好消息。哦,我也有件事要告诉大家,明一我到海瑞律师事务所上班。不过只是一个助理。”
紫迁忙道:“这样也好啊,不是离你的目标更近一步了吗?”
母亲看着三个女儿,也欣慰的笑了笑,也许是刚才的悲伤还没有散去,那笑也极短,就像是刚冒出头就被人从中间截断了,最后连个笑尾巴也没有露出来。
夏家的晚饭吃得很热闹,母亲本要做点拿手好菜来吃,紫迁死活要让吃火锅,最后大家都觉得那是他的男朋友,吃什么就随她吧。最后大出去卖了菜肉之类,直吃到晚上八九点才散。这一顿饭窦捷殷勤倍至,也受到了紫迁妈妈的好评,由于紫苏本来对窦捷本无看法,紫惜又没在家,所以窦捷反而被夏家全场通过。紫迁从此也不再避人,光明正大的和窦捷在一起。然而紫迁有一个疑云一直藏在心底,如刺在喉,却不好和任何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