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小小的洞房就这样被一碗鸡血泡汤了,可柳和平却迎来了此生最为销魂噬骨的洞房花烛。
谷雨县首富苏家这天张灯结彩宾客满堂,谈论最多的便是那对天造地设的绝配佳偶,新郎俊雅满腹才华,新娘娇美蕙质兰心,女宾钦慕,男客羡慕。
柳和平不自觉地多喝了几杯女儿红,带着些醉意推开了新房的大门。新房里烛光摇曳,平添了一丝朦胧和神秘感。
帘幔重重轻纱曼舞,红楠木的架子床上挂满了大小福袋,正中垂着一副凤穿牡丹,大红锦缎的被子上绣了一百个形态各异的娃娃,这就是传说中的百子千孙被了。
一进门,柳和平的目光便牢牢地锁住了正坐床中央的新娘子,新娘凤冠霞帔,头盖绣花红丝绢,臻首低垂,玉手交握,一想到红盖头下边的那张芙蓉脸,柳和平就心神荡漾起来。
他拿起称竿子挑起红盖头,心跳就漏了一拍,这是他见过的最为动人的容貌,美艳却流露出荷花的清纯,秀丽却不失牡丹的华贵,娇羞却令人更加怜爱。
虽然全身欲火四处游走,但柳和平努力按捺了下去,轻轻地捧起林芝的脸颊,越看越觉得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那玫瑰花正吐着清露向他热情的招手,他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子吻了下去。
很快,柳和平轻车熟路地引领着林芝飞升到了云端。看着娇喘连连的林芝,柳和平心头一热,跟着身体某处又是一热,一个猛子又扎入了欲海,载沉载浮,再也不想出来。
每当林芝昏昏欲睡之时,那柳和平便将她弄醒,这一晚,足足要了六七回,最直接的效果就是林芝第二天一天没下得了床。
临近黎明,柳和平一会看看沉沉入睡的娇颜,一会看看洁白丝绢上的一抹落红,久久不能入眠。这人尝过甜头之后就是喜欢比较,明明心里不想比,但脑子就是控制不住地比来比去。
就说这落红,虽然小小常说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他们第一次时却是未见落红,尽管科学上的解释很多,但柳和平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是个疙瘩。现在看着眼前那朵红艳艳的小碎花,他的心里说不出的满足,说不出的自豪。
再说那男女之事,每回都是柳和平主动去脱了小小的衣服,一开始小小还挺配合,后来时间长了,小小就越来越懒得理他,巴不得他早点完事,有时他提点个小要求她都不答应。可这个美娇娘不一样,不仅自己主动宽衣解带,而且不用柳和平提要求她就全套帮他做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那处子之身让他云里雾里的销魂不已。
柳和平不禁佩服起古代的教育制度,人前端庄贤淑,人后百转千回,这样的女子现代哪里能培养得出来?拿小小一比不就全知道了?不过这一想起小小,总觉得有些歉疚,毕竟她和他有过那么漫长的一段,而且她也曾怀过他的孩子。
思来想去,柳和平终于筋疲力尽地睡了过去。
老天有时就是这样地捉弄人,给了一个人希望就要灭了另一个人的希望。在柳和平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的同时,小小的世界开始走水了。
小小到了陆家的第二天,公鸡刚刚啼了第一声,她就被叫了起来洗衣服。当她洗完衣服去后院喂鸡时,马福贵偷偷地来了。
为了不被陆家人发现,马福贵隔着篱笆墙趴在冰凉的地上压低了声音叫着小小。
小小闻声走了过去,发现是马福贵,又稍稍往回退了几步,也放低了嗓音和他攀谈起来。
这一攀谈,小小便得知了一个坏消息——马福贵的奶奶病重,没钱找郎中,马福贵去求了马家被扫帚扫了出来,走投无路只得找到了小小。
小小一听,心情顿时如铅般沉重,自己从头到脚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唯一能当点钱的也就昨夜陆大海给的一只小金戒指。
想起马福贵对自己的好,小小果断地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枚细如铁丝的金指环,一把塞进马福贵的手里。
马福贵明白这戒指对小小的重要性,坚决不肯收下,小小不再和他推来搡去,端起了簸箕就往里走去。
很不幸地,这件事很快被陆大妈发现了,以不守妇道之罪用家法狠狠招呼了小小。小小被荆条抽得皮开裂站浑身是血,最后还是陆大海出面拔下了她手里的荆条,而陆大妈也不想将那么多银子买进门的生儿子工具打坏了,也就罢了手,将小小关进了柴房。
许是因祸得福,这一关就是关了整整半个月,小小也不用愁着如何对付陆大海的洞房。半月之后,陆大妈因小小认罪态度良好将她放了出来。
这天,小小在院子里逗着根子玩拨浪鼓,篱笆墙边来了一个乞丐,这个乞丐衣服破旧,却还算干净,手里也没拿要饭钵钵,更没拄根拐杖,他只懒懒地靠在了墙边上,有一眼没一眼地瞅着院子里。
小小一见这人杵了半晌也不走,又不时地盯着根子看,生怕他是个专门买卖奇人异物的人贩子,将根子抱回了屋里。可不想根子一进屋就大哭,被陆大妈听见了以为小小欺负她的宝贝儿子,扇了小小一个巴掌后又将他俩赶到了院子里晒太阳。
小小莫名挨了打,狠狠地瞪了眼乞丐,乞丐却乐了,冲着小小挤了一眼,破有些幸灾乐祸。
小小忍不住了,抱着根子冲到篱笆前,态度生硬地嚷道,“你这个乞丐站在人家家门口干嘛,还不快走?”
那乞丐也不生气,双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站在这里碍了你什么事?”
小小不禁打量起这个乞丐来,“哟,还会背诗呢,这年头连乞丐也学文化?”
乞丐呵呵一笑,“乞丐怎么了?就不能学点笔墨了?”
“没说不可以啊,乞丐也是职业,不过既然你这么敬业,怎么不去有钱人家多站站岗,或许人家还能赏你一两个铜子呢。”这乞丐满脸胡子拉碴的看不清本来面目,但身形高大并不瘦弱,不去干些体力活,却做起了这个营生,心里鄙视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