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被楚云霄抱着,走在路上。
撞上巡夜的侍卫等宫人,柳蝶漪恨不能将脑袋缩进脖子里。给她当轿子的人可是堂堂大楚国的七皇子,汉易王,大将军耶!
这份殊荣,她实在消化不起。倘若为皇后所知,那她离遭殃的日子也就不远咯。
“喂!冰——七爷,我可不可以自己走?”被某人抱在怀中的柳蝶漪弱弱地说道。
楚云霄望了望怀中的可人儿,用冻死人不偿命的声音冷冷道:“不可以!”
“为什么?”柳蝶漪很是委屈地说道。胸腔中的小火苗有蔓延的趋势。
“不为什么!”楚云霄式的回答,强硬,霸道,毫无商量的余地。
“你!——”柳蝶漪伸出缠满绷带的手指,表示着她对这种不平等对话的愤怒。
楚云霄望着柳蝶漪微微有些出神,像是自言自语道:“怪不得四哥说——”
“说什么?”柳蝶漪不知死活地问道。
楚云霄回过神来,薄唇勾出一个迷人的弧度:“保密!”
“你!——”柳蝶漪气结。
混蛋、八蛋、王八蛋!
不知道说半截话能闷死人吗!
“把我放下!”盛怒中的柳蝶漪不知死活地居然用命令的口吻对这楚云霄发号施令。
“不放!”楚云霄冷冷地回答。
“放下!”柳蝶漪不甘示弱,大有一副不见黄河不落泪的架势。
“……”楚云霄望了望怀中撅着小嘴,满脸怒气的可人儿,不再答话,深邃的眼睛恍若要将柳蝶漪生气的模样深深地刻入脑海之中,四哥说柳蝶漪生气的模样极为可爱,现下看来,岂止是可爱,简直就是迷醉,令人心醉神驰。
见楚云霄的目光似乎如浇注般黏在了自己的脸上,宛若玛瑙般的深邃眼睛,像是宇宙中无所不吸的黑洞,再要看下去,她的魂儿都要给这冷王子摄走了。终于明白,与冰雕混蛋作对,注定是抗争无效,柳蝶漪干脆放弃了靠自己双脚走路的奢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楚云霄的怀中。
“嗯?”这是什么情况?楚云霄见怀中的可人儿不但怒意全消,反倒闭了双眸,舒舒服服地窝在了自己的怀中。“你——”
“我?我怎么了?你不是不嫌沉,就想抱着嘛!那本小姐就勉为其难地让你抱着呗——哎哟——”柳蝶漪示威想扬起小拳头,扯痛了手指,呲牙咧嘴地呼痛。
“笨蛋!”柳蝶漪呼痛的样子极为可爱,惹得楚云霄不禁想笑。
“喂!冰雕!你敢取笑我!”柳蝶漪愤愤不平道。
楚云霄笑着摇了摇头,没有继续和她在这种问题上纠缠下去。
要不是身边走过一群看热闹的宫女,柳蝶漪定要将楚云霄的耳朵磨出茧子来。
砰——
门,楚云霄很豪爽地用大脚将门踹开。
巨大的声音,将怀中睡得正香的柳蝶漪震醒。
“喂!冰雕!你跟门有仇啊?怎么老用脚开门啊?没长手啊?”睡眼惺忪的柳蝶漪对着不懂人事的小王爷谆谆教诲。
砰——
“哎哟,好痛,不知道轻点放,想摔死我呀——”被楚云霄摔在床上的柳蝶漪嚎啕呼痛,含烟带雨的美眸中射出要杀人的凶光。
“你不是说我每长手吗?”楚云霄不咸不淡地说道。挑着剑眉,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柳蝶漪再次伸出绑满绷带的手指,对着楚云霄释放着她的怒气。
还真是一副欠扁的样子!
柳蝶漪不想自己在睡觉的时候,身边还有这只可恶又可恨的大冰雕在。便嘟着嘴道:“喂!冰雕谢谢你送我回家!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七爷也赶紧回府休息吧。”
本来还是站着的楚云霄听闻此话,干脆搬了个板凳坐在了桌边,斟了杯水递到了柳蝶漪嘴边。
“嗨!你很闲吗?”嘴唇早就干裂的柳蝶漪边抢钱似的往肚子里送着救命水,另一边还不忘表达着她的愤怒。
“我只对你一个人闲——”楚云霄说的一板一眼,很是认真,连望柳蝶漪的眼神都变得异常的深邃。
噗——
含在嘴里的水全部被柳蝶漪喷了出来,一滴不剩地喷到了正深情凝望着她的楚云霄脸上和身上。
囧——
罗曼蒂克,毁在了一口水上。
三秒钟的冷寂。
楚云霄见鬼似的跳开。
因为他看到柳蝶漪缠满绷带的手,就要向着他的脸蛋扑来。
这个死丫头,又忘了自己手指受伤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虽然是道歉,但楚云霄还是从那双充满歉意的美眸中,捕捉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狡黠。
“注意点你的手,笨蛋!”虽是训斥,但楚云霄的嘴角却兀自挂着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淡笑。
“你,你笑什么?”柳蝶漪不知死活地问道。
“我?我笑——”楚云霄伸手摸了摸自己脸,两朵红晕再次爬上了脸颊。
见状柳蝶漪才明白过来,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垂下脑袋,吐了吐舌头。
“我,我走了——”楚云霄放出要离去的话,身子却依旧纹丝不动。
“哦——”垂着脑袋的柳蝶漪弱弱地回答。
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可恶!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救了她两次的大恩人好不好!
说句挽留的话能死啊?
楚云霄气呼呼地瞪视着脑袋依旧低垂着的柳蝶漪。
“咦?你怎么还不走?”过了良久才将脑袋抬起来的柳蝶漪无辜地说道。
呜,好可怕的眼神!
眼不见,心不怕!
哼,敢怒视本姑娘,本姑娘——闭眼!
我看不见,反正我看不见!
黑线顺着楚云霄的额头滑下。
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怪丫头!
柳蝶漪的反应让楚云霄简直就是哭笑不得,时候也不早了,母妃那边也该处理一下。楚云霄深深地望了一眼垂着头闭着眼的柳蝶漪,笑着摇了摇头,迈开大步要离去。
“喂!冰——七爷,等等——”想到什么的柳蝶漪忽然叫住了转身离去的楚云霄。
“四爷遭人暗算,现在身中莫名之毒,七爷和十爷都已回京。难保不会有人再下毒手,所以希望七爷能多派人手加以防范——”柳蝶漪满脸担忧地说道。
听到柳蝶漪说“等等”二字之时的欢喜,立时被此话冲散淡化。
原来,她在意的是别人,尽管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尽管柳蝶漪言之有理,可是依旧压制不住内心涌起的莫名怒意。
“此事不用你操心——”说罢重重地将门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