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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壮汉

来者是个二十多岁膀大腰圆的壮汉,比陈谦要高整整一个头,起码能有一米九,站在门口像一座铁塔,就跟电影里的西洋大力士差不多。

壮汉进来之后,一眼看到陈谦正在和飞刀西施聊天,他站住了,用一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死死盯着陈谦……

陈谦倒没感觉出来,因为壮汉背着门外射来的阳光,陈谦看不清他的相貌,更别说眼神了。他见壮汉进来,心想很可能是这里的同事,站起身来冲壮汉打个招呼:“你好!”

壮汉大踏步走近陈谦,他一张胖脸上疙里疙瘩的长满了青春痘,看上去跟月球表面差不多……

一双牛眼上上下下打量陈谦,陈谦看出来对方眼里的敌意,心里觉得奇怪:“这人怎么回事?我又不认识他……”

飞刀西施站起来给陈谦介绍说:“这是刘立章,我们团里的大力士。”又对壮汉说:“这是新来的魔术师陈谦,团长上午刚带他过来。”

真的是同事,陈谦连忙说:“刘哥!请多多关照……”

壮汉刘立章“哼”了一声,也不应答,径直朝着练功房的一角走去。陈谦心里很是不爽:“这人什么毛病……”

但他一点也没表示出不悦来,因为自己是初来乍到的新人嘛,有什么不满也是藏在心里好。

飞刀西施让陈谦别管他,两人接着聊天。陈谦用眼角余光,看见那壮汉刘立章打开了一扇锁着的门,从里面拿出来一副特大号的杠铃,开始练习举重。

陈谦心说这壮汉看来不太友善,自己要注意点,别制造敌人。他问飞刀西施:“姐姐,我刚来这里,好些人、事都不清楚,你给我说一下吧。”

飞刀西施又来了个百分之三十的笑容,告诉陈谦:“我姓姚,叫姚璇玑,你叫我小姚就行。我还没你大呢。”

“玄机?”

“璇玑,是王字旁的璇玑……”陈谦听懂了。这时候他眼角余光看到练举重的刘立章,正狠狠地把杠铃砸在地上。

“咣!”的一声,陈谦侧脸去看,只见刘立章冲着自己这边,粗声粗气的嚷道:“别打情骂俏了,上工吧!”

姚璇玑头也没回的答了一句:“你胡说什么?管住自己不迟到就行了!”

刘立章被她这句话给噎住了,他狠狠地跺了一脚,又抓起杠铃来练力量。

陈谦看在眼里,心道:不知道这大块头是看我不顺眼呢,还是看璇玑不顺眼……

姚璇玑开始给陈谦讲马戏团里的情况,金桥马戏团有二十几个人,除了财务和业务人员,其他的人分为杂技和驯兽两大块,驯兽就是陈谦见到的老张夫妻两个管,两个人带着四个徒弟。杂技这块是姚经理亲自管理,下面有三个老杂技演员带着六个年轻徒弟。陈谦见到的冯婧,就是这六个年轻徒弟中的一个。

马戏团的经营有淡季和旺季,旺季就是逢年过节,外加五一国庆大假的前后一段时间,那时候马戏团的活多,大家都要去外地演出,经常连续十几天不回来。除此之外都是淡季,整个团都在这里训练,隔三差五的可能有几个场子。

金桥马戏团里面没有专职魔术师,姚经理倒是会一些,但也不是高手。要出去演出的时候,姚经理就从其他的团里面临时找几位过来撑场子。陈谦算是团里的第一个专职魔术师了。

陈谦听着姚璇玑的声音,感觉很是舒服。和美女在一块真的是一种享受啊。他时不时的瞅一下姚璇玑的俏脸,觉得她只是外表看起来冷漠,内心是个很和蔼的人。瞧她的样子,很喜欢和自己聊天呢!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女孩的呼喊:“璇玑!璇玑!”。

姚璇玑停下话头,和陈谦说:“是冯婧找我,我先出去了。”她起身走出了练功房,陈谦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心里自言自语:

“看来这姑娘挺好接近的,不是那种高傲在上的凤凰女……能和她天天在这里,这个工作还真是适合我……”

正在想着呢,肩膀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陈谦扭头看,原来大力士刘立章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边。

刘立章一脸带笑,“小陈你好……”

陈谦心说这家伙怎么变脸了?忽然这么客气?不过他是以礼还礼的人,也就客客气气的回答:“刘哥啊,有什么事?”

“劳驾起来一下,我要用凳子。”

陈谦站起身来,刘立章和和气气的说:“不好意思啊,这两个凳子我都要用,那边有椅子,你去坐那里……”

陈谦顺着他的手一看,只见刘立章指着那张一坐就会塌下去的道具椅子,他立即明白了刘立章的用心,多半想作弄我一下!

但陈谦没有立即揭穿刘立章,他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谢谢了。”站起身来朝道具椅子走去。

刘立章见陈谦毫不怀疑,心里暗暗得意,小子,让你先吃个小苦头,最好一下子就把你摔成骨折……

刘立章一直想追求姚璇玑,但姚璇玑从来没喜欢过他,刘立章的众多讨好行为都被姚璇玑直接间接的拒绝了。久而久之,刘立章心里生出一种嫉妒心理,凡是和姚璇玑接近的男子,刘立章都视为自己的竞争对手,想方设法的要修理他们。

今天他一上班,就看见姚璇玑和陈谦在谈话,刘立章立时心里就有了一股火,后来听说陈谦是新来同事,更是妒火中烧。心理不平衡的他指桑骂槐的说姚璇玑“打情骂俏”,结果被姚璇玑反唇讥讽他上班迟到。

刘立章没敢继续顶嘴,姚璇玑不但是团里的台柱子,还是姚经理的侄女,而刘立章不过是姚经理在老家一个邻居的儿子,亲疏有别,他哪敢和姚璇玑顶嘴?何况迟到已经是违反团里的规矩了,虽然姚经理对刘立章还算照顾,但如果姚璇玑反映上去,姚经理在亲戚和邻居间会偏向谁是不言而喻的。

刘立章眼见姚璇玑出去了,就想作弄陈谦一下。他料想陈谦不知道椅子是道具,坐下去就会摔个仰八叉……

陈谦已经走到椅子前,他站住了,回头一看刘立章,那壮汉手里拎着两个凳子,正一脸坏笑的看着他,见陈谦回头,立即收起笑容,装模作样的走向一边。

陈谦心说这小子够坏的,我也不揭穿他,看他接着演戏。他装作不知根底,转过半个身子摆出打算坐下的样子。

刘立章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陈谦,他可不想错过看陈谦窘态的机会。

谁知陈谦又直起身子,自言自语的说:“这椅子有点脏,擦擦吧。”他用身体挡住刘立章的视线,伸手在扶手上用力一按,那椅子四条腿立即内收,噼里啪啦的塌了下去。

陈谦惊叫一声:“哎呀,椅子坏了!”

刘立章见陈谦没摔倒,心里骂道:“这小子运气挺好!”一转念,正好借此机会吓唬这小子。他马上放下凳子跑过来,指着陈谦的鼻子质问:“你是怎么把椅子弄坏的!”

陈谦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我只是擦了擦扶手……刘哥你看怎么办?”心里暗骂:“这孙子太不地道了!见我是新人就想随便欺负!”

刘立章越发得意,又摆出一副好人的样子:“算啦,你怎么说都没用,反正这椅子是坏掉了,要让姚经理知道,肯定要罚你款……我也不想害你,就不和姚经理说了。你赶紧出去买一张好的换上,出大门右转,边上就有一家作家具的……”

陈谦在心里冷笑:“好小子,真能坑新人啊!今天这戏我接着陪你演,看你能有什么样的龌龊手段!”

他问:“一张椅子多少钱?”

刘立章接着吓唬:“你弄坏这张,是花梨木的,怎么说也得七八百吧!你出去找张差不多的买回来就行了,还有,千万不要和别人说,这事我和你一块瞒着……”

陈谦冷笑:“花梨木的才七八百?你不是在忽悠我吧?”

刘立章心里一动,心说漏嘴了,他不知道花梨木椅子应该是多少钱,索性开始无赖:“什么意思?你弄坏了椅子还不想赔了?”

“赔什么?”清脆的女声传来。

刘立章一听这话脸色一变,原来是姚璇玑回来了,正在门口看着。他急忙换上一副笑脸:“没什么,我和这位兄弟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他没想到姚璇玑这么快就回来,椅子是道具一碰就塌姚璇玑是知道的,这下自己欺负新人的事让她抓了个现行。

陈谦笑笑说:“刘哥让我坐这把椅子,我伸手一碰椅子就塌了,刘哥说我把这椅子弄坏了,要我赔个七八百块的……”

刘立章一张大脸通红:“这个……”

姚璇玑两道刀子般的眼光冲他看过去,他不敢再辩解,有什么好辩的呢?开玩笑有这么开的吗?也不好再在屋里待下去,一转身,几步跑出了门口。

从姚璇玑身边过去的时候,他听到姚璇玑的一声呵斥:“挺大个人,没脸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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