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楚绣的灵魂好像飞出了身体,一直向上漂浮着,冷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如死尸一般坐在沙发上僵直。从窗外吹进来的风,将楚绣仍在茶几上的书翻开了书页,哗啦作响。在微薄的光亮中,楚绣看到书页上浮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这些字在纸上浮现,扭动,就像有什么不知名的力量将生命赋予了它们。
楚绣讶异地张大了眼睛和嘴巴,记忆中那个猥琐的老头形象也变得神秘起来。楚绣感到一阵恐惧,但一想到陆昊,欲望还是战胜了恐惧。伸出颤抖的手拿起桌子上的书,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慢慢地,楚绣的手不再发抖,脸颊上也现出了笑容,最后抱着那本书在沙发上狂笑出声。刺耳的尖笑回荡在四周,使房间更显得空荡。
这天中午,楚绣刚将小朋友都哄去午睡,陆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晚上下班后,楚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了门,去赴约,一路上都在想要怎样把自己最完美的地方展现给他。鲜花,美食,还有陆昊,这一切让楚绣飘飘然起来,真希望下一刻就是世界末日,在这样的情境下死去,才是幸福吧。晚上,楚绣和陆昊躺在公寓中的水床上温存,第二天早上,陆昊早起做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看着楚绣吃下才穿衣出门。楚绣被幸福包围,连天上的云都仿佛变成了粉红色。
楚绣辞职了,这个消息让那些来接孩子的年轻爸爸好生失望。
两个月过去,楚绣没有再出现在人前,六个月过去,依然没有,十个月还是没有。自从辞职后没人再见过楚绣,包括陆昊,公寓中没有一丝声音,大门紧紧的关闭。就像一滴水去到大海,再不见任何波澜。
楚绣失踪已经一整年了,陆昊从八个月前就没再找过她。陆昊知道楚绣爱他,陆昊也喜欢楚绣的年轻漂亮,只是喜欢她的外表而已。毕竟对着个美女,连饭菜都会好吃几分,所以空闲时就会去找楚绣,扮演一下温柔多情的贵公子。虽然陆昊的外形和贵公子有很大差距,但是楚绣眼中的迷恋和欢喜给了陆昊的虚荣心极大的满足感。在陆昊看来,这种能给他身心都带来愉悦的“商品”就算贵一些,也贵的有价值。是的,在陆昊的眼中楚绣只是一件会说话,会动,会思考的“商品”,用钱就可以买到。至于和楚绣结婚,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怎么会为了楚绣把自己搞到妻离子散,人人指点的地步。
陆昊最近几天在盘算着是否要卖掉楚绣住的那间公寓,房子在买时用的就是陆昊的名字,因为房子在市中心,这两年房价涨得很高。陆昊仔细算了一下,卖掉的话,光是差价就足够弥补这两年在楚绣身上花费的钱了。
房产过户要夫妻双方都到场才可以,陆昊决定这几天找个机会和妻子说一下这个事情,透露下自己在市中心买了房子。当然,要说房子一直是空的,自己看到现在房价很高就想卖掉赚一笔。
陆昊的妻子和陆昊是青梅竹马,真真正正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人从长辈算起认识了有将近五十年了,因为自幼就认识,所以在结婚前就磨合的差不多了,婚后也没有为什么杂七杂八的事争吵过,结婚后陆昊当医生,妻子在高中当老师,现在教高三,每周六都要给学生补课,十三年来日子一直平常又和顺。陆昊虽然在外面有女人,但真正放在心里的,认真想要娶回家的也只有这一个。
陆昊最近觉得妻子总有些不对劲,仔细观察又不像是病了,就像是对现在的日子过不习惯似地。别扭,对,就是别扭。陆昊觉得好笑,都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新婚小青年,想到这,陆昊又忧虑了,别是到更年期了吧。更年期到了有很多病痛都会找上门来,得提前保养才好,一会儿炖个乌鸡汤吧。
正在厨房中忙碌的陆昊听到客厅的座机电话在响,赶忙将手里的鸡放到砂锅中盖上盖子,跑去接电话。电话是公安局打来的,“不可能,神经病!你再冒充公安局小心我去告你!”陆昊愤愤的把电话用力挂断。“这年头,什么不正常的人都有!”陆昊转身回厨房翻找,找到了一根野山参,摘下一半的参须又加上一把枸杞子放到砂锅中和鸡一起炖。砂锅中溢出浓香,陆昊看看时间,下午三点了,再有不到两个小时妻子就要回家了。陆昊熄了火,让砂锅中的余温慢慢的散出来,等妻子回来再点火热一下,鸡就会酥烂了。门铃声打断了陆昊的思绪,见到门外站的三个人,陆昊一愣。是穿着制服的警察,还是熟人,陆昊的高中同学,现在在刑警大队当大队长的公羊千里还有钟离蹁跹和巫马不凡两个。钟离蹁跹、巫马不凡、公羊千里这三个是从小在同一个小学,同一个中学,到了高中更是同一个班,现在在同一个警队当刑警,可谓是穿一条裤子的铁哥们。因为都是少见的复姓,同学们都叫他们“三复公子”。
又不是同学会,怎么都来了,心里虽疑惑,手下不停,开了门让他们三人进到屋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