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苏娆,语气也变得冰冷,我的心像是忽然僵硬了一样,没有知觉。
颈后忽然微凉,一股暖流慢慢的从脚底升起,我手一摸,银针?丹丹和妖精站在门外,“别动,想知道真相就什么都别碰。”苏娆抓住我的手说。
我乖乖的没有动弹,“你知道苗家的情蛊吗?”丹丹问道,我点点头:“听说是苗家的姑娘用心血炼制的,专门下在情郎身上的,有了情蛊对方就会爱上自己,至死不渝。”
“那只是外表,事实上,情蛊并不是苗家姑娘的专利,男人也可以,但是情蛊并不能让谁爱上谁。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巫术或者法术能使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所以爱情才显得高贵。情蛊主材料取自于情花,也就是曼陀罗,曼陀罗本身就嗜血而生,所以情蛊嗜心。中蛊者每月都会发作一次,而那嗜心的痛一次比一次更重。”丹丹语气平静的讲述。
我打断她:“你的意思是....我中了情蛊?”我摸不着头脑,我也没爱上谁啊。
“不是...”她依旧淡定的说。不是,不是你和我磨叽半天。
“依我看,你中的应该是忘情蛊。”
忘情蛊?
“忘情蛊也是植物蛊,又称绝情蛊,取自曼陀罗根茎,用眼泪灌溉而生,十年炼制。蛊虫嗜心,不会疼痛,但是会忘却所有情感,渐渐成为行尸走肉的工具人。”
“不是吧?这么狠?中蛊的人是我还是你?”我看着面无表情的丹丹,我怎么觉得比较像她。
“是你,你刚醒来的时候我给你把脉,就发现你有些异常,后来白旭看见你的蛊眼,用读心术竟然读不到你的心。我就确定了。你现在会慢慢的忘却那些最深刻的回忆,变得冰冷没感情。”他们就这么看着我,面色凝重。
“有没有办法医治?”苏娆机械的开口。看得出来她也很惊讶。
“除非找到下蛊人。但...忘情蛊和情蛊一样,解蛊后下蛊人都不得善终。”
那就是意味着,以后,我将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我忽然有些高兴,这样多好,不为情所困,不为爱所苦。
看透我心的人说:“不会开心,不会伤心,不会感动,不会心动,没有亲情,没有友情,没有爱情,从此真的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你愿意吗?”他眼里是浓浓的期望,他希望我说NO。
“我愿意,这样很好。”我拔出银针,让自己的心一下冷掉。
我真的愿意,这样就很好。
回到房间,我盘腿坐在床上,一股气在丹田生出,顺畅的走通大小周天,我心走启诀,全神贯注,“雾雪.”左手掐诀,右手中指食指放于眼前,双眼轻轻合上,一小片雪花凝聚于我指尖,我张开眼睛,雪花瞬间就消失了。门口忽然出现细微的脚步声,我连忙钻进被子里。
还是不行,看来我要先找到冥晶。
我找到白翼的时候,在西郊的湖边,他就飘在湖中央,面色惨白,瞳孔放大。
死了?不可能,他堂堂一狐狸精,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人灭掉,这是不可能的。
黑衣男人就站在湖对岸,他对我笑,笑得阴冷丑陋。忽然他黑色衣袖抬起,湖水一滴一滴的浮在空中,阳光下透着五光十色,瞬间变成冰针向我袭来,我立刻启动心诀,双手掐防御诀,打出一道屏障,黑衣男人抬起另一只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指尖燃起一簇紫色火焰,他嘴角一动,火焰飞出围绕着冰针形成烈焰冰针,打破我的防御,我被震倒在地,措手不及就扬手抵挡,几根冰针打在我的手臂上,一阵忽冷忽热的疼痛。
冰针忽然停止,我回过神,人不见了,只有白翼孤单的飘在湖心,丹丹,苏娆,妖精,正焦急的往这个方向过来,“白翼....”丹丹跃过我直奔湖边。妖精连忙施法,一层气垫将白翼托起,移至岸上。只有苏娆跑到我身边扶起我,“没事吧?”我跌跌撞撞的站起,“没事”。
丹丹抱着白翼,歇斯底里的喊着“白翼,你起来,起来啊,我不追你了,我不要你跟我回苗岭,你起来啊,起来,我跟你走,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起来啊。”从之前的撕心裂肺,到后面的泣不成声,她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想将他唤醒,妖精静静的站在一旁,双手紧握,青筋突显,忍着内心强烈的悲伤和愤怒。
丹丹哭了很久,苏娆也在旁边跟着掉泪,妖精咬着牙,眼泪却不曾止住。只有我是异类,静静的看着这一切,面无表情。
“你为什么不救他?”你的医术如此了得,扎上几针或许有救。我是这么想的。
她流着泪,喃喃的说:“我是巫医,我能够治病,就算你们所说的绝症我也能医,我能解蛊,就算是情蛊,也有方可循,我能破解巫术,哪怕是苗岭的禁术,我也可以,但是我不会...我真的不会,我不会将死人救活,我不会...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你告诉我...”
她刚刚说完,白翼身上就开始流血,衣服从内而外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就染红一片,我从不知道,原来人的血能有那么多,不止不停,一骨碌的将那一块地方染红。
丹丹剥开他的衣衫,他身上留下了一堆小小的血窟窿,就像我手臂上的针眼,鲜红从血眼渗出,好像喷泉一般。为什么上岸这么久才开始流血呢?妖精眼睛睁得大大的,血丝遍布,咬牙切齿,苏娆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只有丹丹,她拿出银针,在白翼身上扎,她说:“你流血了,流了那么多血,别以为我每次都会帮你治。”她就这样自言自语抱着白翼说了很久很久的话,她说:“你快起来,太快黑了,你再睡着会感冒的,到时候我可不给你扎针。”
我就这样看着他们,麻木的没有表情,苏娆惊恐的站在一边,若有所思。
“回去吧。”我觉得有点发昏,转身准备走。妖精拉着我的手,“等一下”说着另一只手挽起我的衣袖。一排青紫色的针孔暴露在空中,他愤恨的看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你?”
“你又发什么疯?”我看着他的愤怒,隐忍得双手颤抖,在我的手腕上留下重重的手印,但是我不痛。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白翼一死,丹丹的砂虫蛊也会跟着死,砂虫一死我们就立刻赶过来,而你,为什么会比我们还快?还有,你为什么会中了白翼的烈焰冰针?那是白家祖传的咒术。”他狠狠的盯着我,眼神中纠结不清,却愤恨依然。
“是我约白翼在这里见面的,但是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的伤,是被黑衣人打伤的。”我解释道。
“那白翼的伤是怎么来的?你说啊”他犯冲似的冲我大喊。
“我怎么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想挣开他的手,但是力气不足。
“你不知道,那我告诉你,是蔓枝入体,荆棘重生,由里往外刺穿,所以他的伤口虽然只有小孔,但是血流不止,加上雾雪冻决,将伤口处封锁,所以上岸很久他才会开始流血,流干为止。”他紧紧的盯着我,手越收越紧。
“不要跟我说,你不会,丹丹给你把脉的时候,就发现你任督二脉已经打通,运功不成问题,而我也亲眼看见你在房间运行雾雪,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他认定了,他已经认定了我就是凶手。
“不是我,你要我说一万遍都可以,不是我。OK?”我甩开他的手,准备离开。
“站住...”丹丹清冽而冰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