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爷离去不久,又传来敲门声,进来的却是阿诺。
“怎么了?宛心出什么事了吗?”本想在四王爷离开后就去看看她,无奈实在是有太多公文了。
“相爷可知道那女人会功夫?”他认为相爷是不知道的,不然干嘛要派自己去保护她。
“我当然知道,我正是被宛心所救才能活到今日。”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只是不知道阿诺干嘛要说这个。
“相爷知道?”居然是那女人救了相爷,所以相爷是要报恩吗?可是他看相爷对那女人并不是单纯报恩的样子啊。“相爷不觉得一个武功高强的女人,留在身边太危险了吗?”
“你以为,宛心会伤害我?”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连璧有些想笑,宛心怎么可能伤他。
看他不以为然的样子,阿诺不由得心急,话便脱口而出:“万一她要伤相爷,我没有把握能胜她。”宛心的轻功让他惊艳了,也心惊了。他这样的江湖人,看到会功夫的,便会下意识的与自己比较。现在看来,自己轻功不如她,别的虽不知道,但相爷既说是她救了他,那她的功夫一定不弱,自己确实没把握。
连璧回府后并没多提遇刺的事,加上进入花谷的方法特殊,所以他也没讲过自己怎么被救。阿诺便以为宛心是自杀手手中救下连璧,所以更确定她武功厉害。
“你的敌人不是他,所以你是否能胜她并没有意义。”他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人交手。“我再说一次,她好,我才会好,你只要尽心保护她便好。”
阿诺还想说什么,却看连璧脸色不郁,只能吞下未出口的话。
“你去吧,去她那里,今日这样擅离职守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
“是。”阿诺纵有千般不愿,也只能离去。看样子相爷是一定要留这女人在身边的,那他就要好好看住她。
果然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已经五年了,阿诺还是对美丽女子有如此重的防备心。连璧想到那时初遇阿诺的情景,也有些能理解他今日的态度了。
“姑娘,这个颜色可好看?”碧儿兴冲冲地指着一匹上好的粉色布料。
“你喜欢便给你做几件衣裳。”宛心头也没抬,下人却马上记下来,也立马有裁缝上来量了碧儿的尺寸。
“谢小姐赏赐。”碧儿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好的料子姑娘就这么赏赐给她了。可管家带姑娘过来好一会儿了,姑娘自己确一匹布也没挑,管家说去库房找雪缎还没回来,姑娘只是喝茶看都不看一眼。
“姑娘,你好歹看看吧。”
“碧儿,以后别叫我姑娘。”
“那叫什么?”相爷还没娶姑娘,她可以叫夫人吗?
“没有别的叫法吗?”她只觉得姑娘姑娘的不是很喜欢。
“叫小姐吧。”连璧走到门外正好听到她们讲话,便开口说道。
“你来啦。”宛心放下茶杯,“那人走了没?”
“走了。”连璧知道她说得是四王爷。将她从椅子上拉起。“你不高兴吗?”
“我不喜欢他。”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那以后便不让他见到你。可好?”对宛心来说,除他之外的都是陌生人。她对其他人虽都是冷冷地,但那只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交往。然而对四王爷,她好像莫名的排斥,既然这样,即使是他的好友,他也不会再让四王爷见到宛心了。
“恩。”宛心点点头,心情才好些。
“那便来挑些布匹,我让人替你做些衣服。”
宛心这才把注意力转到那些布匹上,什么颜色都有,简直是把绸缎庄搬来了。乍一见到这么多颜色的布料让她有些眼花缭乱,左右看看。新鲜劲一过便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她一向是穿白色的,并不想换别的。道是一匹藏青色的布吸引了她,便走过去,有眼力见的下人马上拿起来让她细瞧,宛心看看很是满意。
“你喜欢?”连璧还以为姑娘家该是喜欢亮些的颜色,不过她喜欢便好。
“不,给你做。”她是觉得这颜色适合他。
“给我?”没想到她看来看去却是替他挑了。
“是啊,”宛心想了想又凑到他耳边讲悄悄话。
只见连璧的脸色慢慢有些无奈,到最后还是化为满脸的宠溺。
“知道了,我会吩咐人去做的。”没想到宛心玩心挺重。
“少爷,雪缎取来了。”管家拿着个沉木盒子进来。
“来,看看这个可喜欢?”连璧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匹雪白的料子,宛心伸手一触,只觉柔软滑腻,轻若无物。不愧是御赐的东西。
看得出来她很喜欢,就直接吩咐道:“都拿去给小姐做衣裳,做成干净简洁的样式。”
裁缝要上前量身,被连璧制止:“拿件衣服去,照做便是。”
“是。”很快一干人等都退了个干净,连碧儿和管家也识趣的出去了。
“你处理完事情了么?”刚才见他桌上有很多公文堆叠,想来没那么快解决完吧。
“还没,但总是要吃饭的,便来你这边了。”他可不会错过与佳人一同用餐的机会。
“那我吩咐碧儿去准备。”
“不必,管家必定去准备了。”严叔办事他很放心。
“你说,那个四王爷是怎么回事?”宛心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有些莫名的不安。
“这我也不知,我问过他,他说觉得你像故人。”连璧在考虑是否该去查查了。
“你说,他指的故人会不会是我娘?”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从画像来看,她与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而且师傅也说过,她与娘十分相似。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你想知道真相吗?我可以派人去查。”连璧还是决定尊重她的意见。
宛心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必了,如果是我娘的事,那我娘已死,一切都过去了,不用查什么了。师傅告诉我,我娘临终时说过,让我做一个没有过去身份的人,我就是我。如果你介意的话,你可以去查。”
她都不介意了,自己又何必计较。反正不管宛心是什么身份,又或者她的爹娘有什么恩恩怨怨,她都是自己认定的人,既然如此,查不查还有什么意义。
“不讲这些了,下午我带你出去走走,也好让下人们把花都摆好。”宛心跟他出谷后便一路赶回来,这两天自己也一直没时间,下午便偷个懒,陪她出去走走。
两人用过膳,连璧让人准备了一匹马,两人共骑,在街上慢慢溜达。皇城毕竟是天子脚下,热闹非凡,来往的有各地商人,还有不少关外人士。
“这街上竟是如此热闹。”靠在他怀里,宛心低声与他说着话。
“是啊,去年开始,我朝与关外通商,这一年来热闹了不少。”
“关外离这里远吗?”她都不曾听说过。
“从皇城到关外,快马加鞭也尚需一月的时间。”
“关外是怎样的?”
“关外是空阔无边的,有很多游牧名族,民风淳朴,我认识一些关外的朋友,都很豪爽。”比起在朝为官,他更向往那样无拘无束的生活。
“你喜欢关外是吗?”从他的表情看得出他的向往。“我也想见识一下你说的空阔无边,想见见你那些豪爽的朋友。
“会有机会的,有时间,我一定带你去看看。”
两人骑着马走了很久,不少人认出丞相,都来行礼,也纷纷猜测,丞相护在怀中的女子是谁。可从来没听说过丞相有娶亲,怎地失踪了一个月就有了个女子相伴。有人说丞相一个月前见到这女子,萌生爱意,便一路追随,终于抱得美人归。也有人说这是丞相藏在外面的美人,封了相,便去把美人带回家来。众说风云,不过他们二人都没听到,即使听到了也只是一笑而过,毕竟怎么回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不觉间天色已暗,见宛心没有倦意,连璧便带她到皇城颇有名气的一家酒楼“客来客往”。连璧是这里的常客,店小二一见相爷来了马上殷情地领他们上楼,带进雅座。
“相爷今日要点什么?”
“把你们这特色的东西都来一份。”
“相爷还有朋友要来吗?”小二有些讶异,他们店里特色的东西可不少。
“没有,只是给姑娘都尝个鲜。”这家酒楼的东西不错,反正来了,就都点了给宛心尝尝。
这店小二也是个会看脸色的,知道相爷必定十分宠这位姑娘,便继续问道:“相爷今日可要喝酒?”
“今日便算了,给我们上壶好茶便可。”他一人来时,常会点壶酒,今日宛心在,便算了。
“他平日爱喝什么酒,你拿一壶来便是。”开口的却是宛心。
小二有些为难的看看连璧,见连璧点点头,便马上下去准备了。
“渊,你喜欢什么,不要应为我改变,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是原来的你,而不是因为我而改变后的你。”连璧对她这么好,她也想对他好。
“是,我知道了。”宛心总会在不禁一间让他感动,他知道这个女子跟着他,不是应为外在的东西,而是因为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