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直接回房,却还是忍不住想去看看她,将阿诺留在阁外,连璧一人进去。碧儿正拿了宛心换下的衣服出来,看见连璧忙行了个礼:“相爷,姑娘睡下了。”
“恩,你出去吧。”又看了看她手里的衣服,“明日去与管家说,找人到府里来给宛心多做些衣服,她喜欢什么样的都去做来,要用最好的布料。”
“是,”小丫头欢天喜地的出去了。虽然她觉得相爷和姑娘的关系有点奇怪,比如早上离去时相爷还发了那么大火,但一回来听说姑娘不见了又那么着急。再比如她一早明明看见姑娘是睡在相爷房里的,但相爷却没说要给姑娘名分。不过,这会儿看相爷的样子,还是很宠爱姑娘的,那就好了。至于相爷的想法,也不是她能看透的,不然她就去做相爷了。
连璧进去时,宛心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在床沿坐下,看着熟睡的容颜。
“刚才严叔说是不是要在府里办喜事,我没同意,知道为什么吗?我不是不想娶你,只是现在的处境太过危险,我还不知道敌人是谁,这样的我能保护你吗?我只怕万一有事,还会像之前一样,要你救我。等我,等我处理完事情,等我能够保护你不受伤害,我们就成亲。”
睡梦中的人并没有对他的话有反应,连璧又静坐了一会儿,起身出去。
到门口,没有人。他只轻轻说了句:“保护好她。”便离去了。
阿诺坐在屋顶,相爷的话他听到了,忍不住皱起眉。屋里的女人便是相爷的软肋吗?
次日,宛心醒来时天已大亮。碧儿在屋里等候,见她醒来,忙上前:“姑娘醒啦?奴婢伺候您穿衣。”
宛心还不是十分有精神,便任由碧儿为自己穿上衣服。又伺候她洗漱。
“奴婢让人给姑娘送早膳。”
碧儿正要出去,却被宛心叫住。
“等等,这味道是?”那么熟悉,都让她怀疑自己产生幻觉了。
“姑娘说的是这花香吗?”碧儿打开房门,之间外屋已不似昨日般空阔,而上摆上了不少花草。
“这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她昨日才说要放些花草的。
“今儿一早便搬来了,管家说,是昨天丞相吩咐的,说是姑娘喜欢。怕吵着姑娘休息,便只在外屋放了些,一会儿奴婢让人在里屋也摆上。”碧儿兴冲冲的,这些花草她都没见过了。
“这么多花儿?他…”宛心话没说完就被碧儿打断。
“不止呢,姑娘,”想到外面的阵仗,她更是激动。“咱们这园子都种上了,奴婢今天还没出过园子,不过听说整个丞相府都在种呢!管家说府里下人差不多都被派去种花了!”
宛心边听她说着,边带上面纱,便跑了出去,看到外面已是一小片花海。若不是还有这么多亭台楼阁,她都要以为自己回到花谷了。从来没有什么事,让她像现在这样惊喜,快乐!她只想快点找到他。
“渊呢?他在哪里?”宛心有些激动。
小丫头不知道她口里的“渊”便是相爷,傻愣愣的反应不过来。到是管家听到了,连忙回话。
“少爷一早来看过姑娘,吩咐我们不要打扰到姑娘,便去了书房处理公务。”话音才落。宛心已施展轻功往书房而去。
在暗处的阿诺一惊。从宛心出来他便看着自己要保护的人,戴着面纱看不到容貌,不过气质确实不凡。只是,怎么一晃人就走了,速度之快,让他很清楚自己的轻功是绝对不及宛心的。看来此人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弱不禁风,那她对相爷而言,是无害的吗?阿诺连忙收回心神,往书房掠去。
宛心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严叔说他在处理公务,那自己贸然进去可会打扰到他?可还是禁不住想见他,便伸手敲了敲门。
“进来。”
宛心推门进去,连璧正埋首公文,并未抬头。
“花种的怎么样了?”原来把她当成严叔了。“把花种好,也别忘了别的事。我说过,我要给她最好的。”
并没有听到答复,连璧才抬起头来。一见是宛心,忙起身迎上来。
“你起来了?可有觉得累?”
宛心只是看着他不说话,连璧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自己。
“怎么了?我是衣服脏了,还是脸上染了墨了?”
“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终于忍不住伸手抱住他。
连璧微愣,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指得是什么,也伸手回抱她。
“这样,便是对你好了吗?”她是这么容易满足啊。“可是在我看来,我只是把你原先有的给你,这样怎么算得上对你好呢?如果这样就是对你好,那我还会对你更好,给你最好的。”
他遇上她,是他的幸,却是她的不幸。他什么也没做,就换来了她的无悔相随。如果不对她好,他恐怕会遭天谴吧。
“谢谢。”从来没想过,会有一个人对她这样。这便是师傅说的“无怨无悔”吗?
“我们之间,何必言谢。”
两人静静相拥,直到有人推门进来。他们二人并没被吓到,连璧只是放开拥在怀里的人儿,改为一手搂着她的腰,看向来人。到是来人被吓了一跳。
“丞相,本王失礼了,打扰丞相好事了。”来的正是四王爷,君清梵。
“王爷确实是打扰了本相的好事啊,不知王爷要怎么赔偿本相啊?”是好友,连璧也开起了玩笑。
“那便赔给丞相十个美人吧。”
“这还是算了,”他可是有宛心了。“王爷请坐。”
四王爷随意坐下,才仔细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又从椅子上起来了。
“这位姑娘是?”这女子虽然蒙着面纱,却跟那个女人如此相似。
连璧有些惊异与他的反应,宛心则是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直觉的,她不喜欢四王爷看她的眼神。
“这是宛心。”连璧只是说了她的名字。
如果是真名,那就不是同一个人,只是,君清梵还是不放心:“可否请姑娘摘下面纱?”
“不行。”拒绝的话脱口而出,宛心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便是拒绝。
气氛顿时有点尴尬,四王爷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的拒绝自己。连璧虽不知道宛心为何是这种反应,但他是不会逼她做不想做的事情的。况且,他也不喜欢四王爷看宛心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似的。
三人正僵在那,便响起敲门声。
“进来。”连璧开口。
管家推门便看到三人僵持这,有些讶异四王爷怎么会在此。却只是不动声色的向君清梵行了个礼,便对连璧说:“主子,绸缎庄的人送布料来了,奴才想请姑娘去看一看。”
连璧正不知该怎么办,严叔道是帮了他个忙。
“去吧,对了,我记得皇上赏赐过一匹雪缎,也拿去制衣。”说着,示意宛心跟严叔走。她本就不想跟四王爷待在一处,这下,赶忙出去了。
君清梵下意识想拦住她,但终是觉得不妥,便克制住没有动手。心理却暗暗做了打算,要找人好好查一查。
“四王爷,今日怎么自个儿进来了。”看严叔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他的到来。
“今日来你府中,连个人都找不到。到内院才看到都在种花,问了个下人,说你在书房,我便自己进来了。”想到满园子的花他就觉得好奇,“丞相莫非打算辞官卖花了?”
“原来如此,”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王爷刚才看到宛心,为何是那种反应?”
“只是觉得那位姑娘眉眼间与本王一个故人十分相似。”确实是故人啊。
“王爷恐怕认错人了,”连璧松了口气,“宛心这是第一次出门,绝不可能见过王爷,再者,她年纪尚小,不会是王爷的‘故人’。”
“既是如此,那定是本王认错人了。”看连璧的样子不像说谎,况且若真是那个女人,必定不会在此与连璧搂搂抱抱。可是那眉眼,真是太像了,他还是要确定一下,如果真与那女人有关,他就要小心了。
“四王爷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经他一提醒,君清梵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你可听说林放手下副将卫崖被革职了?”
“有这种事?”连璧也觉得奇怪,“卫崖可是林放手下最受他重用的副将,是皇上革了他的职吗?”
“不是,听说是林放亲自革了他的职,而且还狠狠打了他一顿。”
“有这种事?”卫崖是林放的亲信,林放待他是十分好的。“看来是做错事了。”
“不知道啊,好像在你失踪的第二天,就被革职了。”他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王爷是说,林放派他来杀我,失败了,便被惩罚了?”这个解释真是合情合理啊。
“本王是有这种推测,不过,一切还没有定论。”
“也对,此事我会派人好好调查的,我还有些事要做,王爷先请回吧,本相就不送了。”
君清梵本还想看看有没有机会再见见宛心,看清楚些。可是连璧已下了逐客令,他只能离去。这是连璧第一次对他这种态度,看来,他刚才的举动已经让连璧不高兴了。由此可见,刚才的女人对连璧很重要,这样的话,他便更要查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