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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闽人童达,美丰标,业儒,应童子试,遐迩知名。自负才貌,欲得丽偶。有邻街富翁华瑞亭女月娘,娟好无双,亦以择配太苛,及笄未字。华偶与友人共杯酒,语及媒事,友曰:“惟有童郎宜附婚姻,岂可以贫富论乎?量渠亦非常贫者。”华可之,言至此而止。月娘闻之,甚喜。盖月外家与童有瓜葛亲,庆吊时曾见之,得婚于童,实随素愿也。他日月娘赴外家,过城隍庙前,又遇童,不觉兴往情来,笑容可掬。童意女与我何若是多情也?旋闻华有婿己之议,始知女笑有因,遂烦至契作冰。念渠既有意,媒之必谐,乃终无成说,自悔齐大非耦,殊为多事。适有道姑募食于街,神宇肃凝,有仙人风度。募及半日,无一施者。童怜之,斋以素食,即请主于其家。濒行,以金钏一支授童曰:“有一事欲告人,恐人无福消受。执此向南山乳石上三击之,石壁即开,可得仙女为配。”言已辞去。童得钏击石,崖壁大开。入,约行半里,有仙女伏案而书。见童,投笔问:“汝何人?何得到此?”对曰:“吾童达,蒙仙人指点而来。”女正容曰:“吾不论汝童与不童,达与不达,蓄有一物,若汝亦有之,则惟命是从。不然请出,勿生妄想!”遂脱臂上金钏示之。童曰:“此吾家故物,何得无有?”以所得钏相较,对偶天然。女含羞欲起,童偎抱之。拒曰:“何孟浪如此!稍假辞色,遂得步进步耶?”问其家世,曰:“妾仙人之女,母但言妾父刘氏,未闻其详。又以妾与红尘有缘,置于此俟之。屈指其期,知君今日必至。”遂将所书案上字授童,盖其姓名、年庚及来此时、日也。童亦将道姑募缘,临行告语之事向女言之。女凄然曰:“君所见即妾母也。”既而,洞忽黑暗,知日已暮,遂燃烛对饮。饮罢,息烛而寝。由是三五日一至洞府。

约半年,童适家居,闻月娘卒,不胜感叹。先是月娘闻家人婚童之议,以为老父欲之,事无不谐,故遇童而笑。嗣闻童求亲未成,自觉失笑于童,不啻失身。嗣闻父将议婚他族,遂自经。童诣洞,言及月娘死,对女悼息。女曰:“与渠有亲乎?”曰:“无之。”“渠艳绝无伦乎?”曰:“然。”女曰:“渠即美丽,与君何涉?天下好女子无穷,若皆闻其死而为之耿耿,将终身无欢畅时矣!”童因备述议婚求亲以及女死之故。女曰:“此贞女也,不宜相负。渠死几日矣?”答以三日。曰:“妾有丹药,服之可苏,但不育耳。”童喜受丹,直诣华室,自言能活月娘。华方痛女,急问活之之术。曰:“活后如何?”华曰:“若果活也,以女妻之。”童急令启其榇,即榇中纳丹入吻。移时,月娘起坐,开目见童。家人告以“汝死已三日,今童郎活之。”赧然曰:“庙遇之后,意终身不得会面,不料复有今日。”其嫂在旁曰:“老父已许亲矣!”月娘闻之,羞红涨面,俯首不语。华请童出,款宾客舍,订桃夭之期而返。童归,往见仙女,面有忧色。女问:“宜喜而忧,何也?”曰:“卿不知人世之所急需者钱耶?仆亦知宁俭勿奢,但俭亦无着,奈何?”女曰:“如君言,君家有银无钱。”童曰:“钱且无之,银于何有?”女曰:“妾未见钱样,若银则致之无难。”信手指曰:“彼其非耶?”手指处果有白镪堆积。童自此每归辄任意取携。及期,女欲来观,童不欲,曰:“华家不知有卿,若见卿,则知仆有前室,口舌从此起矣!”女曰:“妾虽往,不令渠见也。”童许之。婚礼既毕,女曰:“礼数实繁,纳妾时何草草若彼?”月娘闻声,举首见女,曰:“姊姊为谁?”女曰:“吾刘氏,与妹事一良人。”月娘曰:“若然,嫡礼尚未修。”曰:“勿谓此,吾不与妹争嫡庶也。”童欲为设榻,女曰:“勿庸,君今夕新婚宴尔,妾在此无趣。”遂行。童始将女与药救济之事语月娘。月娘曰:“君胡不早言,岂有活命之恩,觌面不一展谢者?”童曰:“此非小恩,不可谢,当期有以报之已耳。”数日,童重诣洞。女曰:“妾与华妹爱憎由君,期不可愆,请往来以一月为度。”童笑从之。

后月娘果不育,童甚以为忧。女曰:“齐人以一妻一妾而处室者,非仅为养也,兼为裕后计。君有二妻,螽斯之庆,不得于彼,可求于此。君揖妾,妾为君育之。”童立与之揖。女笑曰:“岂有此理!戏君耳,设不如愿,当以再拜还之。”童曰:“还礼云乎哉,果出言不践,即北面稽首而不受。”未及期月,女曰:“妾果震动有娠,然妾能为君生之,不能为君养之,祈早与华妹商量。”见月娘,语以刘氏将生子,月娘曰:“渠生子为渠之子,与妾何与?”曰:“渠欲寄卿膝下。”曰:“若果给妾,即妾之子,复与彼何与?”月娘欣然自任,遂预佣乳母以俟。一夕,童与月娘谈笑未寝,女忽至曰:“妹欲报德,此其时也。”夜阑,产一子,月娘抱去交与乳母,命名葆元。月馀,女始辞归。又数年,童亦仙去。

江氏

江氏,章邑窦诚之继室,适诚三祀而诚卒。嫡无出,江亦未育。夫堂弟诗有二子,诗嗜饮赌,子复肖之,以故清贫如洗。氏欲继一为嗣,决渠不能守成,日夜思虑,苦无臧谋。乃市妍婢,佣老媪伴焉,盖欲令诗交婢得子,以承宗祧也。示意婢媪,托故不家。诗闻婢美,乘嫂他出而往观之;见婢心悦,不肯遽去。媪遵江氏教,出酒食留诗,促婢侍饮。婢既怀春,诗复诱之,遂私合焉。江将归而诗始去。嗣江他出,诗辄与婢同寝处。亦有时乘间暗度,谓嫂防察所不及,而不知借种之情由也。及二年,婢有娠。江问诗曰:“婢之娠,叔知之否?”诗言不知。婢与媪共证之,诗不言。江曰:“叔既与婢有私,即合以婢赠叔,嗣听叔与婢往来,食饮与共,若家政则勿劳清神。”诗唯命。未几,婢果生男,名曰幸生。诗亦从此戒博饮,因屡至嫂家,有时代理细事,丝毫不妄费。江知其已改前非,渐以家务相托,诗处之井井有条理。幸生稍长,始殡诚。一切悉听诗经营,而己不与闻焉。

虚白道人曰:智哉江氏,深虑逾男子矣!世之愚夫愚妇,视财如命。蓄得小康产业,过继非人,酗酒滥赌,抛财荡产;刻薄成家者,甚至老受饥寒。岂尽系于命数哉?亦由处之不善耳!

大类阳翟贾人作用。为宗祀计,与谋人以利己者,心迹迥殊,是谓德慧术知。 马竹吾

方太史(稿本作“方安仁”)

方太史,字安仁,西蜀人。幼失怙,奉母孝。素明数术,屡推母生平不惟享年不永,且不得其死。有同年友以引见来京,闻伊遇异人,能先知,于是竭诚趋谒,语以所求。友曰:“请先诣萱堂,以观休咎。”公见之。出,复推以术。曰:“信矣!果不善终。”公惕然曰:“仆素谨懔,纵有罪恶,何至累及亲庭?”曰:“孽不由君,君母必有杀生太过之处。”公仰思之,谓:“惟闻母进食先祖母时,食中偶有蚁,因被叱辱,嗣母氏见蚁辄杀之,遇蚁穴,必坐守尽伤乃已。”友曰:“即此故也。宜急劝痛改,并多方市物放生,或可挽回天心。”公由是旦夕几谏,母亦听从。又为请善行,以冀免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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