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在朝堂上的名字叫郦君玉,真实名字姓孟名丽君,话说,这个名字当时还把舒洁予雷了一下。孟丽君,我靠!是那位有名的黄梅戏里的女驸马啊!只是南宋国这个皇帝好象不怎么聪明,怎么不把公主郡主什么的赏个给状元郎当老婆,也算是政治联姻,笼络人才嘛!
小丫鬟听到她有此疑问,美眸又一次睁得大大的,象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原来南宋国的皇帝还真是个小皇帝,才十二三岁的小毛孩子,经过前朝复辟的叛乱事件,身边嫡亲的姐妹死的死嫁的嫁,竟成了个光杆司令,又哪里来的公主郡主赏给下臣。
舒洁予汗颜,自动闭嘴,这就是不了解南宋朝堂形势乱发言的后果。
知道舒洁予大病初愈,小皇帝立即给她销了病例,意思是宰相是国之栋梁,国不可一日无宰相,催促她翟日上朝。舒洁予晚间恶补功课,发现不仅那些迂腐酸气的奏折无法入目,连孟小姐娟秀文气的字体都无法描摹,急得满身大汗,这事情可大条了。小皇帝几乎天天观看孟小姑娘的奏折,她要是陡然呈上一份龙飞凤舞嚣张跋扈的奏折,小皇帝不起疑心才怪了。
咬着手中的毛笔杆子,她拧着眉头,肉疼地下了一个决定。
第二天一大早,小丫鬟香儿就把她从热乎乎的被窝里拖出来,洗脸上妆,绾头发穿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地折腾好,她还闭着眼睛没睡醒呢!香儿催促着宰相府里的马夫赶出马车,叮咛舒洁予车里备有点心热茶,就把她塞进车厢,车夫扬起马鞭,飞快地向着晨曦中的宽敞街道奔去。
香儿站在宰相府门前,望着远去的马车,想到自家小姐吊儿郎当的模样,捏着袖子不无担心。
道路平坦,马车里温暖,舒洁予趴在车厢里正好睡个回笼觉。这孟小姐的身体实在太弱,在宰相府走上一圈回来就喘不上气了,又兼生了病,本来就瘦小的身板更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弱柳之姿,她自己照镜子都会心疼自个儿。
怦一声闷响,前进的马车似乎撞上什么东西,蓦地停了下来。车外立即传来马车夫小声的争执,舒洁予事不关己地继续睡,奈何车外的声音越来越响,一口一声的叫你家宰相下来。
舒洁予好梦被打断,一肚子闷气,不耐烦地提高声音问道:“什么时辰了?”
听到她出声,吵架的声音立时顿了顿,车夫轻声回道:“到早朝时间了。”
舒洁予懒洋洋地道:“还不走?”
车夫屏着气回答:“小的刚才,不小心撞了文大人的车……”
舒洁予不悦地拧眉:“这么不小心,你不看路的吗?”
车夫有心分辨,认真回话:“小的正在大路上行驶,旁边的小巷突然冲出一辆马车,避之不及……”
舒洁予冷笑,违规驾驶的还喊得介天响,狐假虎威给谁看!
“行了,你不是道过歉了吗?”
“可是文大人……”
“什么文大人武大人,误了早朝谁都吃不了兜着走,我叫你走就走!”
马车晃动了一下,好象是车夫催动了车轱辘,忽然又被哪股力量拉了一下,停顿住了。
“又是怎么回事?”
“大人,文大人的小厮拉住马车不让走。”
舒洁予彻底恼了,嚯地在车厢里坐起身,厉声喝道:“你还是不是我宰相府里的汉子!但凡有些血性,立即给我赶着马车往前走!那些魍魉小鬼,伤了死了,有你宰相爷担着,你怕个什么劲!”
马夫的胆气被舒洁予激将上来,咬着牙举鞭就冲着无理取闹的小厮挥去,口中喊道:“伤了死了,有宰相爷担着,小的怕什么?!”他也聪明,知道文大人不好惹,喊话摘清了自己,趁着文府的小厮惊惶缩手,立即驱赶着马车,冲进晨曦的雾皑当中。
文府的小厮惶惶然地走回来,在马车旁边垂手,低唤了声:“将军大人?”
马车内立时响起醇厚浓重的惊诧声:“奇怪了,这个宰相府的娘娘腔每次见到我都是谦让有礼,怎么今天象吃了炮仗似的?”
马车内响起另一个微带磁性的清亮声音:“都是朝堂同僚,大哥何必捉弄这个文官?”
醇厚的声音哼了声道:“我看到他那种唯唯诺诺的窝囊样就生气!”
清亮的声音笑道:“大哥为官多年,难道忘了文官都是那样。”
醇厚的声音带着不满:“这些文官只知道耍嘴皮子,一点真本事都没有,看了就让人窝火!二弟比他们有本事多了,这次大功归来,陛下一定会重重地犒赏你!”
清亮的声音微带着苦涩和失落:“犒赏就不必了,离国多年,只是为了回报陛下厚爱而已。”
醇厚的声音不以为意地哈哈大笑:“二弟,你谦虚了!”
两兄弟这边说着话,马车早已再次驶动,顺着舒洁予马车的轨迹行驶到了南宋国的宫殿门口。
宫门打开,陆续有文官坐着马车,武官骑着骏马而来,在宫门口下车落马,相互打着招呼,跨过宫门的门坎鱼贯而入。
舒洁予强打精神应付了几名同僚,天知道她一个都不认得,只是随口哼哼这个大人那个大人地乱附和,上了汉白玉的台阶,走进一间宽敞明亮,四设蟠龙大柱的房间,一股皇室的威严之象迎面扑来。舒洁予瞅着百官都在自己的位置站好,暗忖自个儿是宰相,万人之上一人之下,该是首位吧!遂走到最前列随便站了个位置。
身后有个年轻的官员轻声唤她:“郦宰相!”
舒洁予一时没适应自己的新名字,半晌才回头,傻怔怔地应道:“啊?”
年轻官员见她一脸迷糊的样子,扑噗一笑,指了指他前面的右首:“那里,才是郦宰相的位置,这边是文将军的……”
文将军?她一听姓文的就不舒服,冲着年轻官员感激地一笑,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感觉到身后眈眈的视线,忍不住回头,那名年轻官员两眼发直地看着她,眸光奇异,她心里顿时有些发毛,难道对他笑也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