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轰鸣声持续了五分钟左右,白年安的脑袋里像养了一窝蜜蜂一样,嗡嗡的他头晕眼花。
厚重的石门在五分钟后挪开了一道大概两三米左右的缝隙,轰鸣声戛然而止,线牵缘两人在石门开始打开的时候就退了回来,毕竟万一里面要是有什么变故,离的那么近也不好动作。
四个人远远的看着,但是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离得远了看不真切,而且等了半天,似乎也没什么妖魔鬼怪还是暗箭地洞的出现,白年安被另外三人夹在中间,严严实实的护着缓慢的走过去。
白年安一直没能站在石门的正下方看过这扇门,有些东西,当你真正的站在它的脚下时,你才能发现他的宏伟,远远超过了你所能想象的界限。这种宏伟已经让这扇门诞生出了一种气势一种感觉,一种天上地下唯我独尊,没有任何人可以超越可以凌驾的气势。
门上刻画的天使虽然脸上带着一种祥和的表情,但那线条却异常的生冷,也许是这种祥和,没有被赋予灵魂的缘故。
小心翼翼的收回视线,捏着脖子上的玉佩,白年安低着头走进了大门,生怕在被催眠一次。
大门里面很黑,跟刚才的完全不一样,但依然是前面看不见人,后面也看不见的人的情况。只是刚才是白雾,现在是黑暗。白年安努力的眯起眼睛或者瞪大眼睛看,却怎样都看不到本应该走在自己前面的线牵缘。
心里有点惊慌,这种恐惧感被黑暗放大了无数倍,自己的心跳声都可以清晰的听到。快步向前紧跑两步,伸手在面前的黑暗里摸索,却只能抓到一片空气。这种黑暗,就像是在黑夜里闭着眼睛的那种,而且黑到白年安现在连自己有没有睁开眼睛都没法区分。
心中莫名奇妙的惊慌起来,停下奔跑的脚步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入眼的却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黑暗,黑到让眼睛失去了看的作用。当人在不能用眼睛看东西的时候,对自己身边的一切都是保持着胆颤和陌生的感觉,哪怕这个地方是你走过一千遍一万遍的地方。
好在地上似乎没什么绊脚石也没什么台阶,不然就刚才那几下狂奔,白年安早就趴在地上画圈圈了。
“东崇哲倏?”站在原地,白年安捏起了拳头,轻轻的开口。
在这种黑暗里,人就越是不敢开口大声喊叫,就好像怕惊扰到这黑暗里潜伏的某种莫名的生物一样……
白年安小小的声音仿佛被黑暗吞噬掉了一样,似乎连他自己都听不到自己是否在喊话……
心里的惊慌被疯狂的放大了无数倍,为什么?为什么刚才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东崇哲倏!”白年安觉得这次自己已经在歇斯底里的咆哮,但是……为什么还是静悄悄的一片?
颤抖的伸出手付上了自己的脖子,微微用力,然后努力的发出一个音调,明明声带是在震动……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听不到声音?
是自己听不到……还是……说不出?
白年安开始放开步子狂奔,没有方向感的奔跑,一根神经绷到了极致的地步。一边疯了一般的奔跑着,一边努力的在喊话,即使是听不到也说不出,但是依旧在用力的扯着嗓子,压迫着自己的声带和喉咙一次次的大吼大叫,直到感觉到嗓子沙哑到轻哼一声都会一阵疼痛。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层层叠叠的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
就像置身于黑暗的混沌中,除了黑暗就只有死一般的静寂。摸不到,看不到,听不到,说不出,甚至连气味都没有闻到一丝,真正的……五感尽失……
就像是漂浮在黑暗的太空中,无边无际,努力拼命的狂奔着,连脚下是否踩在大地都已经没了感觉。
白年安第一次觉得这么的绝望,以前不管是第一次遇到血淋淋的女鬼,还是粘乎乎湿乎乎的头发,那时的自己起码还看得到,还跑的出。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
习惯性的想要伸手去摸手上的戒指,却无奈的想起小青上次早就被……
白年安只知道自己一直在跑,一直在跑,就像一个死循环的噩梦,一个只有黑暗的噩梦,而且无论如何也醒不来的噩梦。
不知道是没有力气了,还是连这一点点的感觉也丧失了,白年安很想把自己抱成一团缩起来,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但是这只是觉得,因为他没有一点感觉,仅存的触觉也不知何时丧失掉了。
原来人的五感尽失是这种感觉……以前感冒塞鼻子就很痛苦了,原来看不到听不到是这样的感觉……是这样的感觉……
特别是……这种孤身一人在黑暗中……
黑暗中会有什么?这种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会……会有什么?
白年安发现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大脑,脑袋里那些血糊糊的景象一个个拼命的旋转,拼命的想要转到自己面前,在这黑暗中,那些血肉模糊那些鲜血淋漓……
人在这种黑暗中,越是不想要想这些东西,这些东西便越是一定要出现在你脑袋里,挥之不去。
眼睛……是谁的眼睛?那样的血红?充满那样血腥残忍的怨恨?
白年安惊慌失措的想把自己的脑袋埋起来,但却觉得自己好像怎样都闭不上眼睛了,因为在这种黑暗里,闭上眼睛和睁开眼睛,真的是没什么区别……
那里有一双眼睛!血红的眼睛!在看自己……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天啊……到处都是,到处都是,背后……背后……
白年安死死地定在那里,像是被无形的枷锁捆绑,身体的关节就像是被钉上了钉子,无论怎样努力都动不起来。
眼睛也只能直直的定在一个地方,即使那里只是一片黑暗,但白年安却感觉到,那里有一双眼睛在看自己,也许在自己的前面,也许就在自己的背后,也许很远……也可能……就在……自己的眼前……这样近距离的,贴在你的眼前,默默的盯着你,你却怎样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得到,想像得到……
“啊啊啊啊啊啊……”
这种莫名其妙的臆想,终于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白年安的神经,彻底的崩溃了……
PS请原谅我的标题无能……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