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喂?”几天后的一个夜晚,白年安迷迷糊糊的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边响起一个很是生气的流里流气的声音,“喂?我草,你他吗这房子怎么弄得?”
百年安被这么一骂立刻清醒了,皱皱眉,语气也有些不快,“请你好好说话。房子怎么了?”
白年安因为搬到了这边住,那边的房子空着也没用,白年安就把他租了出去,一个月一千五百块,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了。
那边的人压下火气,“这水管爆了,玻璃炸烂了,把我一兄弟的脸都划了,你让我说什么啊?”
白年安只好爬起来,穿好了衣服要过去看看。站在门口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那房子自己住了好几年一点事情都没有,怎么这群人一住进去就是水管爆掉玻璃炸掉脸烂掉的。
东崇哲倏听到声音,穿着睡衣走出来,看了看正在穿鞋的白年安,“脑袋坏掉了?二半夜的你去上学吗?”
白年安没好气的翻翻白眼,“那边的房子出问题了拉,听说是水管爆掉了。我得去看看。”说着,踏了踏鞋子,准备出门。
东崇哲倏靠在鞋柜上思考了几秒,打了个响指走回房间,“你等等,我跟你一起。”
租他房子的那几个人自己也见到过,都是流里流气的,说话不干不净,而且头发也烫的奇奇怪怪,不晓得是哪块大陆的土著。放着这么一个
白白嫩嫩,还脑袋少根筋的笨蛋去,自己怎么可能会放心。
才刚走进楼道,就听到三楼的方向有叮叮当当的声音,走到二楼,一个啤酒瓶子凌空飞下,带着暗器的架势向白年安脑袋上飞来,还好被东
崇哲倏一脚踢飞了。走到三楼,那简直是现代版的仙境,那个云雾渺渺,白年安瞬间都有一种摆出飞天造型驾云而去的欲望。
“咳咳……有人吗?”白年安努力的摆着手,将萦绕在自己鼻子前的劣质香烟扇走。
话音刚落,一个人影自烟雾中站起,一头金灿灿闪亮亮的爆炸式头毛首先映入眼帘,白年安搔搔头,这个人他还是记得的,当初把房子租给
他那天是红色的,然后签合同那天是绿色,所以现在是金色了吗?
“你可算来了,这家里都快被淹了。”那人咋呼起来,声音之大。
白年安站在门口向里面一张望,乖乖类,这水都有三四厘米深了,要不是有个十厘米的门槛,怕是自己得踩着瀑布上来吧。
白年安努努嘴吧,皱着眉头踩着水进去,走到卫生间,里面的水管还在疯狂的喷着水,而原本挂在那里的镜子也碎了一地,隐约有些血迹。
白年安疑惑的仔细查看,奇怪,这个地方的水管怎么会爆炸,还好死不死的把镜子炸烂。
东崇哲倏也踩着水进来了,水管看起来坏的很严重,堵是堵不是上。
“东崇……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先止住水的对不对?”白年安眼睛里有亮晶晶的小星星。
东崇哲倏嘴角抽搐,一巴掌巴上他的脑袋,“你当我是小叮当吗?我怎么可能会修,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打电话叫修理工来好了。”
大半夜哪里有修理工啊……哎?等等,自己好象想到了一个人。
十分钟后,白年安在大学维修部认识的一个人赶到了,那人穿着皱巴巴的深蓝色工作服,脑袋上的头发也是东一撮西一簇的翘着,眼角还有
两坨可疑的黏性物质。
“阿安啊,我要多加钱……”那人打着哈欠,扣掉了眼角的不明物质。
“知道啦,王弈。真是的,说多少遍叫小年或者小安或者白年安,干嘛一定要阿安啊,怎么都觉得怪怪的像法号……”白年安嘟嘟囔囔的说
道,把对方推进了洗手间。
“阿安啊……”王弈在厕所里叫到。
白年安把他要到的工具翻出来递过去,然后看看他好像没有什么多余的要求了,才走到客厅。
三个脑袋颜色各不相同色彩缤纷的年轻人并排坐着,一个棕色头发的男生脸上粘着几块创可贴,眼神有些不爽的看着白年安。
脸被划花换做是谁都不会开心吧,白年安这样自我安慰着,“怎么样阿,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白年安说的很诚恳,大眼睛也认真的看着对
方。
被白年安这么一看,那个人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只是突然离白年安这么近,自己那颗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很慌乱烦躁的心突然安稳下来,也
不好意思再发火,摇摇头,“没事,小伤。”
这时候,开门的那个金毛突然眉头一皱,站了起来,对着东崇哲倏大声道,“你一直盯着我看什么看啊?找事啊?”
白年安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头,却看到东崇哲倏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三个人。
连忙拽了拽东崇哲倏,对着那个金色头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不好意思啊,我这个朋友有个毛病……就是……就是……”白年安一时想不出来有什么理由,还好这个时候王弈那边完成了,这才一脸尴尬的拽着东崇哲倏出去。
“你干嘛一直盯着人家看啊?”白年安有些责怪的语气,本来就是自己的房子出问题自己有愧在先,东崇哲倏还用那种眼神盯着人家。
东崇哲倏嘴角挂出一丝冷笑,扭头看向白年安,“你还看不出来吗?”
白年安愣了愣,看到他这副白痴表情,东崇哲倏抬着下巴指了指那三个人,“仔细看,用心去看。”
白年安虽然很疑惑,也不是很懂那个用心看是怎么看,但还是乖乖的认真的看过去,时间一点点流逝,白年安一愣,再次仔细看去。
他居然真的看到那三个人眉心有一股搀杂着红色的黑色气息,从他们的额心缓缓升起,不消失也不逃跑,就是很平静的敷在那里。然后一眨眼,就会消失。
“那是什么?”白年安问道,直觉告诉他,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东崇哲倏扭过头,淡淡道,“他们杀过人,那是枉死人的怨气,怕是那个被他们杀死的人……没有放过他们。”
“哦……啊啊?!那岂不是说那个……那个嗯嗯,在这个房间?!”白年安瞪圆了眼睛,有些惶恐的四下张望。
“放心,这次的气很弱,刚才我一进来就吓得躲起来了。”东崇哲倏无所谓的一耸肩膀。
“啊……那要怎么办啊?”白年安歪着头问到,再怎么说,这也是他的房子啊,要是多一个鬼的话,要不要收房租……不过要是收鬼的房租,不晓得会不会收到一把冥币。白年安突然一阵恶寒,赶忙去想点别的。
王弈看他们半天没半个人过来,只好再次催了一边。
两个人并着肩走过去,东崇哲倏开口道,“这种你一定不要去同情,因为你一旦同情,他们就很容易去接近你,就算没有恶意,这种没有按照规则去地府的魂魄也很容易伤害到正常人,他们身上带着死气。遇到这种你不要管就好了,他们报复够了一般就会自己走了。”
白年安点点头,扭头看了那三人一眼,却隐约看到一个白影子闪过,眨眨眼睛,却又不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最近太累的出现幻觉了吗?
王弈看到两人进来,很邀功的笑嘻嘻道,“修好了,别说,这种程度别人还真不一定修到我这么完美。”
“那谢谢啦,下次请你吃饭。”白年安张开嘴巴对他嘿嘿的笑了笑,拍拍肩膀以示鼓励。
王弈佯装生气的轻轻捶了一下他的肩头,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记得阿,你小子可是欠我好几顿饭了。”说完便离开了。
三人看到王弈离开,也都凑了过来。白年安看了看,开口道,“修好了,为了表示歉意所以免一个月的房租,镜子……”
三个人看到白年安又是找人大半夜的来修理,又是免房租的,也都不好意思再要对方什么,赶忙说到,“没事,大老爷们也不差那个镜子。谢……谢谢了。”
“好吧,那就先这样了。”白年安点点头,在出门之前犹豫了一下,看到东崇哲倏已经走远,还是忍不住对那三人说道,“你们最近小心点……”
三个人脸色同时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很勉强的笑一笑,然后关上了门。
东崇哲倏坐在车里等他,看到白年安过来发动了车,但很快又拧起眉头。
“你又做了什么?”东崇哲倏皱眉。
白年安楞了一下,然后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没……没什么……”
“说过多少次不要去做那些多余的,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你。”东崇哲倏虽然这样说着,还是拿出了一张符在他面前烧掉,在那张符燃烧的一瞬间,一个小小的尖叫响起,声音小到会让人觉得是幻觉。
闪亮豪华的跑车绝尘而去,那黑漆漆的楼道里,一双眼睛幽幽的自那黑暗中浮出,充满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缓缓的隐没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