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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册封

九月二十日,当一切事宜准备妥当,銮驾回京,回京后前朝好事连连,西南捷报,抚远大将军舒葛大战赧郝叛军,皇上高兴之余,对毓琳夫人又多加关注了,甚至言道“毓琳夫人父兄乃我大清忠君良将,为嘉奖特破格晋升毓琳夫人四妃之贤妃”。

这下子,毓琳夫人应该叫贤妃了吧!虽然还没行礼,但是皇上金口已开了,贤妃更是要与皇后为敌,这皇后之位离她就一步之遥了,任是谁也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给抛弃了去。

由于上次是在盛京,我封昭仪的典礼,便同贤妃的封妃典礼定在一天了,十月二日,一大早上就起床,准备典礼的一应事宜,早起,皓月给我梳洗妥帖,身穿一袭瑶红色攒心海棠吉服深浅叠合,再套上锦衣阁送来的红翟凤袷袍,腰线有襞积,后腰缀系上淡紫色帛锦,膝上用夏用纱装饰之。

因着只是嫔位,所用制度均不同于妃所用,所以我要准备的礼,还算简单,长长的袷袍一路拖地,皓月和吟秋扶着一步一步走出殿里,采儿和珍儿几个在后面拉着拖在地上袍角的两边,头上珠翠绒华,叮当碰撞之声,压的我感觉头上想是放了一颗大石头压顶一般,好不容易,大典开始了,我跪于贤妃的下首,听着阿玛在上面浑厚浓烈的颤音“钮钴禄氏,秀外慧中,蕙质兰心,侍候朕之年,于宫尽事,克尽敬慎,敬上小心恭谨,驭下宽厚平和,椒庭之礼教维娴,深得朕之心,特尊皇太后懿旨,册封为四妃之贤妃之位。赐以金宝金册授之。钦此!”接着便又从站在身后端着礼盘的公公手上拿起另一份圣旨念到“佟佳氏,德行持嘉,温婉贤淑,恪尽执守,品貌俱佳,朕心谓之,特尊皇太后懿旨,册封为九嫔之首,昭仪是之,以金册授之。钦此!”

待得圣旨念完,我同贤妃三拜九叩,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阿玛便又从那公公手上拿起金宝金册呈上,贤妃双手捧着,呼道“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见阿玛又走过来把金册呈上递给我,我亦同贤妃一样,双手捧着,大谢皇上,因着我只是嫔,所以只有金册载之,只有正式封妃的才有金宝,所谓金宝便是同皇帝的大印一样,比之金册而过,金册亦只是记载册封的诏文,儿金宝就不一样,金宝即金印,上面会印上册封之人的封号,用之便可取来印下。

慢了一天,又是拜祭祖庙,又是朝拜,退也软了,头也累,这衣服也甚是累人,总记得原来看甄姨娘穿汉人的服装时美极了,甄姨娘是汉人,后来因为做了阿玛的妾,所以也要该穿咱们满人的服装,所以便也改了过来,但是我见过甄姨娘穿汉人的衣服,太漂亮了,“汉人的衣服比咱们满人的衣服要华丽多了,而且样式也好看,姨娘,你说要是什么时候我也能穿汉人的衣裙是不是也特别漂亮”。

“当然可以,不过要等到你过来了十五岁的生辰,姨娘一定送你一件更漂亮的”。

那天我看到姨娘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着品月缎绣玉兰飞蝶衫,再套一层稠帛在臂上,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的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上系了一条桃红色的带,既美丽大方又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颈前静静躺着一只晶莹水润的镶宝玉坠,平添了一份淡雅之气,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又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再掐一朵玉兰别上,显得清新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浑身散发着股兰草幽甜的香气,清秀而不失丝丝妩媚。美的不食人间烟火,美的到了及至。宛如步入凡尘的仙子,挥动着手中的的凌稠,优雅而有气质。

没想到一次,我都羡慕不已,姨娘对我说,这套衣服是她的珍藏,她很少拿出来穿,因为他从不穿给别人看的,我是第一个看到的,那时的我高兴的像飞舞的小鸟一样。

十五岁生日那年,我以为我的愿望已经落空了,姨娘已经不在了,她不会履行她的承诺送我一件漂亮的汉人服装的,就在我失落的时候,额娘亲手送来了一件泛着金色蚕丝纱的白色汉人服装给我,额娘对我说道“馨儿,这是你甄姨娘让我们在你十五岁生日时送给你的礼物,你要好好保存着,这里有封信是她之前留给你的,让我一并给你保存了”

我接过信,只见上面写道:

馨儿,姨娘时间不多了,这是姨娘用所有积蓄为你织的一套蚕丝纱衣,都是姨娘亲手为你做的,她穿在你身上一定是最漂亮的,就像仙女一样,可惜姨娘见不到了,如果能够看到你穿上这套蚕丝纱衣,再跳倾城之舞,那一定是世上最美的,姨娘能为你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希望你将来能够遇到自己的最爱,把倾城之舞作成传世之舞。姨娘字。

那刻我的眼泪流了出来,我拿起额娘给我的蚕丝纱衣,撑开看着,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这套纱衣穿再身上,一袭淡紫色枫叶的长裙,粉色的锦缎齐胸而裹,前面又绣了一朵出水清莲,外面套着便是姨娘亲手用蚕丝织的纱衣,纱衣上泛着有如丝丝星光一样闪闪发光的金点点,腰中裹着一块淡雅色的腰带,又用桃色的细带系之,正好可以凸显出娇细的腰段,我站在那里仿若天人,宛如惊鸿天子下凡,姨娘还送了我一双鞋锦缎做成的金篓鞋,穿之走在地上能够隐约显现出步步生莲之像。

为此,我把这套衣服保存的很好,记得那一日,我还同吟秋玩笑般的说道“这衣服真是世间最漂亮的衣服,若可以,我一定把她穿给这世上最配我的男儿看”

“格格,那您就好好收着,等您出嫁的那一日,您就穿着这身衣服,保准把新姑爷迷的神魂颠倒”我害羞的低着头道“好你个吟秋竟敢拿我开玩笑,看我不先把你给嫁了”打打闹闹的记忆犹存。只是没想到现如今我却是进宫做了皇帝妃子,真是时过境迁,命运弄人。

夜晚的晚宴自然是在贤妃的延喜宫中,因着她才是今天的主角,所以自然坐在皇帝旁边的人自然也就是她了,只见芳美人,端起酒杯,朝着贤妃的地方走来,“见过皇上,恭喜贤妃娘娘,臣妾今日特借皇上的酒作礼在此恭喜娘娘,还望娘娘不嫌弃臣妾微薄”

皇上见她如此知礼,大声欢笑“美人,你如此盛情,贤妃又如何会拂了你一番美意”说着又看向贤妃。

贤妃脸色先是一阵难看,立马又笑脸迎上“芳妹妹,如此好意,本宫又如何能够不接受呢”说完,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看也不看她,起身走至皇后身边,停下道“臣妾能够有今日全靠了皇后娘娘的提携与教诲,这杯酒臣妾是一定要敬皇后娘娘的”说完又是一杯饮下去。

再看皇后,镇静自若,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道“本宫何德何能,贤妃你有今日,全是你自己的造化,也是因为侍候皇上得体,本宫不敢居功,但是这杯酒也算是本宫借着今日大家高兴,恭喜贤妃你的”说完用袖子一遮,饮下杯中之酒。

贤妃见她如此,本来满是得意的笑脸,一下显得生气了般,又坐回皇上身边,此时我点了坐在身旁的欣贵人,小声言道“欣妹妹,本宫助你在皇上面前献艺你可愿意,你也知道本宫如今有身子,不便饮酒,但是咱们也不能在此坐以待毙呀,不是吗?”

她见如此挑明了同她讲,眼睛瞪着我,又小声道“昭仪姐姐何以要帮我,又何以知道臣妾会才?”

“你且说,你想不想让皇上注意你便是了”

“自然是想,只是今日是贤妃娘娘同娘娘你册封的日子,若在今日...怕是会惹了贤妃娘娘就不太好了”说着她又看了一眼贤妃,只见贤妃正同皇上说着话。

“今天自然是不会了,只要妹妹愿意,本宫自然不会辜负了妹妹,这是不知道本宫帮了妹妹你,本宫会有什么好处?”

“这...”

我笑笑道“一会若是没事,去本宫那里做做便是,本宫那里已经好久没有新人过去热闹热闹了”

她也点点头,莞莞一笑,示意明白了。

我起身,向前走上两步道“臣妾见过皇上,臣妾不胜酒力,有些累了,想先下去休息了,还望皇上皇后和贤妃娘娘恕罪”

“皇上,既然菀贵嫔累了,就让她先退下休息好了,可不要让她累着了”她娇滴滴的对着皇上说道,想是怕到时候我抢了她风头,这会子紧赶着把我捻走吧!

皇上想了想道“既然菀贵嫔累了,就下去好生歇着吧!你们也好生照看着,快扶了菀昭仪下去”

吟秋和皓月上来前来跪在我后面,道“是”便起身扶了我,我转头走着,看了一眼欣贵人,虽然不确定这欣贵人会不会同我站在一条线上,但是我知道,她进宫的目的,她阿玛的现今因为贤妃的哥哥,被皇上停职收押了,如果她不能在皇上面前尽快得到宠信,只怕他那阿玛将会一辈子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了。

我回了宫,正想着呢,就听见皓月进来说,欣贵人已经来了,我道“关了宫门,外面何人来,都只说我已经歇息了”。

“是”

“娘娘,若是瑞妃同舒妃过来呢?”皓月正准备走,想了想又回头问道。

我想了下道“一样不见”

“是”

我便对着吟秋道“告诉外面一众的奴才,今日晚上他们什么也没看见,谁也没来过沁心殿,若是让本宫知道,那个奴才乱嚼舌根,本宫绝不宽待,都把自己的嘴巴闭紧了,什么也没看见,自己做自己的事去”

“是,格格,奴婢这就去”

我转身走向内殿,欣贵人便跟着皓月进了来,才进殿内,便急忙跪下道“请菀姐姐帮忙”

我忙扶了她起来,说道“妹妹何以如此?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本宫能帮的绝不推辞”拉了她过去,坐在软塌之上,自己坐在她旁边,道“欣妹妹,这是怎么了?”

“菀姐姐,您知道的,我阿玛都是贤妃的哥哥给害的,只可怜我这个女儿什么忙也帮不上,如今贤妃得势,我就更是没有出头之日了,还望姐姐不嫌弃,能够帮欣儿一把,欣儿定感激不尽”说着似是有些眼泪掉了下来,见皓月端了茶点上来,我忙安慰道“妹妹,先喝点热茶,慢慢说,我能够帮的到的,自然是一定会尽力帮你”

“谢姐姐,还请姐姐赐教,如今欣儿改怎么做?”

我笑笑道“再过两日便是本宫的生辰,本来也没什么的,到时候本宫请了皇上和各宫姐妹过来吃吃酒,赏舞,到时候可就有劳妹妹了”

“是啊!姐姐生辰快到了,妹妹先在这里恭祝姐姐生辰快乐,岁岁平安了”

“承你吉言,到时候,就安排你在御前献舞,一定要记住不可让任何人知道,本宫有身孕,自是不能多留皇上在身边,你则不一样,以后就看你自己了”

“这可怎么行,姐姐生辰,便是姐姐的好日子,臣妾如何能够抢姐姐的好事,这可万万不可”

“正是这样才好呢!妹妹你想,这样一来贤妃觉对想不到帮你的是本宫,因为本宫绝对不会在这样的日子里让你去抢了本宫的好事,虽然是在本宫这里跳的舞,但却不一定就是本宫安排的,那样她会觉得你不简单,一定会要急着除去你,到那时本宫出来保你,她心里就会有疑惑,这样她会露出破绽,本宫再着人去击破,于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这,姐姐如何就能够料定,贤妃就一定会怀疑到我们身上,一定会露出破绽”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本宫都安排好了,她没有理由不怀疑咱们的,放心好了”

“既然姐姐都安排好了,妹妹自当遵从姐姐的安排”

“但是你一定要记住,这事除了我们两谁也不能说,否则便会前功尽弃”

“嗯!”

虽然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知道这件事对我来说,暂时还没有什么害处,但是于她而言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机会。让皓月亲自送了她出去,夜黑寂寥,翊坤宫中如往常一样的安静。

皓月回来,问我道“娘娘,你觉得欣贵人能信吗?”

“无论信与不信否,这件事对我们都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对她就有很大的好处,本宫不能再赌了,本宫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不能再让这个孩子的命也搭进去”

吟秋见我如此,便立马上前道“皓月姐姐,您就别再说了,让格格先休息休息吧!今儿个已经够累的了,本想着皇上会过来呢?那儿知道还是去了贤妃那里,咱们好生服侍格格吧!”

确实今天一天折腾的也够累的,本来妃嫔册封就是要行大礼,又是拜祖,祭奠,又是听文书,有些累,加上又是有身子的人,折腾下来便也不知不觉了,经她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累,胡乱让她们收拾了一番,便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宋翎过来请平安脉,经过上次之事,宋翎来的也勤了,必定每日前来请了平安脉才去。“娘娘,近来睡的可好?”

“睡的还行,就是呕吐的厉害”

“这倒是还好,怀孕妊娠的正常反应,根据身体的不同,程度也不同,臣下去为娘娘开几副安胎药,娘娘喝下就会好点了”

“那就有劳宋太医了,对了平乐公主的身子近来可好?”

“回娘娘,平乐公主的身子恢复的很好,如今已然能够咿咿呀呀的学说话了”

“这就好了,瑞姐姐也可以放心了,韵妃在天之灵也能够安心了”

“娘娘切忌思忧,这对孕妇身子最是不好”

“本宫知道了,谢宋太医提醒,哥哥可有什么话让你传的”

“娘娘,微臣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话就说便是,宋太医何时变的如此左右了?”

“是,臣记得当日第一次见到娘娘时,娘娘是何等的可爱,慧丽,如今却也如宫中妒妇般设计他人,臣只是为娘娘感叹,希望娘娘能够迷途知返”

“放肆,宋太医,你是何人,竟敢指责娘娘”吟秋听她这么说,急的冒出这么一句。我白了她一眼,她立即退了回去。我便笑笑,看着宋翎,“宋太医,何以见得?本宫何时设计陷害过他人,本宫的孩儿若当时不是任人陷害致死,如今岂不是已经好好的待在本宫身边,本宫可是从未害死过任何人,宋太医你有何证据在此说本宫,太医管的有些过多了吧!”我见他不语,低头噌默,正准备开口,我抢了话道“宋太医,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先退下吧!本宫一会还有事,皓月送太医出去”我起身走向偏殿,没在看他,他只道一句“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但是我只希望你自己不要先堕落了”便拿起药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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