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循声望去,见驿站角落里一张桌子旁端坐着一位轻纱遮面的女子,正是庆昭,不由大喜:“庆昭,你怎么会在这里?”司弈见到庆昭,也是笑道:“小庆昭,你不乖乖地在东荒做你的公主,跑来这泰冒城做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这轻纱遮面的娇弱女子竟是东帝白泽最为疼爱的庆昭公主么?先前那对路人甲不敬的男子顿觉脖颈微凉,不禁缩了缩脖子。
“司弈,司弈......”那赵老四眉头微皱,喃喃自语,“好熟悉的名字!”
“咦,莫非就是那个‘宗布侯’?”那瘦小汉子一拍大腿,双目圆睁,错愕不已。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既然那唤作司弈的少年是宗布侯,那他身边的少年岂不就是近些时日来风头正健的陶唐侯路人甲了?心念至此,纷纷大喜,那瘦小汉子站起来抱拳道:“在下乃北荒沙浚,今日能亲眼目睹陶唐侯和宗布侯的绝世风采,也不枉来这泰冒城走一遭了。”众人轰然,纷纷站起来自报家门。
“在下乃东荒伍欢哲,见过陶唐侯和宗布侯。”
“在下乃东荒羊家......”
“在下......”
两人俱是一怔,瞧见身份暴露,只得微笑着和众人一一打招呼,众人见路人甲和司弈俱是风度翩翩,不骄不傲,更添好感。也有少数西荒南荒的游侠不曾起来见礼,眼神充满敌意,两人也不甚在意。见完礼后,径直向角落里走去。
众人能亲眼见到当下四荒两个风头正健的少年,无不眉飞色舞,议论纷纷。三人走到庆昭身旁坐下,路人甲微笑道:“庆昭,你怎地来到这里了?”庆昭小嘴一撅,哼道:“还不是怪我父王?”
司弈笑道:“东帝前辈哪里又招惹你了?”庆昭眼眶微红,仿佛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路人甲怜意大起,柔声道:“是不是东帝前辈将你禁足,你才偷偷跑出来啦?”此言一出,庆昭想起四年前正是由于自己偷偷离开华宁宫,才与两人相遇相识,眼光瞥处,路人甲正温柔地看着自己,娇靥微红,轻哼道:“畴华国主凿齿遣使来向父王求亲,若不是我哭闹,此刻怕早就在畴华国啦!”
路人甲吃了一惊,皱眉道:“东帝一向最疼爱你,怎么会将你嫁到极西之地?”司弈瞥见纯狐嫄娥俏颜薄怒,忍不住怒道:“他奶奶的,这凿齿当真是活得不耐了!”
庆昭红唇微撅,气鼓鼓不语。路人甲瞧见她娇憨姿态,忍不住逗笑道:“庆昭,凿齿好歹也是一国之主,你嫁过去之后,就是王后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这还不好么?”庆昭花容微变,嘟囔道:“凿齿凿齿,牙齿都凿光了,还是人么?”美目流转,瞥见路人甲正自笑吟吟地盯着她看,不由轻哼道:“好啊,你是在寻我开心!”
路人甲哈哈笑道:“小庆昭,我们三个正要去寻那凿齿小儿的晦气,既然你看他不顺眼,不如随我们同去,搅他个天翻地覆,如何?”庆昭听闻,眼睛一亮,顽皮孩性顿起,拍手道:“好啊,我倒要看看那凿齿是什么人物,竟敢大言不惭地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中又是兴奋又是期待。
此时驿站之外人声鼎沸,喧闹不堪,众人转头望去,又是一行人走了进来。
为首之人乃一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身材高大,华服高帽,目似朗星,眉骨凹陷,脚步虚浮,显然是纵欲过度,进了驿站之后,双眼如毒蛇般扫视,待看见角落里两位貌美女子,瞠目结舌,喜形于色,连脚步都似乎挪不动了。
“大哥,方才咱在集市之上瞥见的那美若天仙的女子当真在这里么?”男子身后,一个声音嘟囔道。
“废话,那小妞儿若不是在这里,大哥带着我们来这劳什子驿站干嘛?”另一个男子哼道。
“咦!大哥,你怎么不走啦?”
话音未落,男子身后忽地走出九个人来,俱是华服高帽,令人吃惊的是,这十个男子生的相貌甚是相似,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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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脸色剧变,驿站之中刹那间寂寥无声,只有这一行男子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那瘦小汉子勃然变色,身躯微颤,小心翼翼地拱手道:“十位公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就此告辞!”说罢,仿佛驿站是蛇鼠狼窝,慌不迭地跑了出去。众人如梦初醒,纷纷道:“在下先行告辞!”些许好心的游侠眼神示意,催路人甲四人速速离开,见四人不为所动,颓然默叹,小心翼翼地离开。
路人甲瞥见十个男子眼中掩饰不住的饥渴欲望,微微皱眉,传音道:“这些是什么人?”司弈摇头不语。纯狐嫄娥娇躯微颤,花容失色,小手紧紧抓住司弈衣襟。司弈轻哼一声,倒也没有拒绝。庆昭心中厌恶,眉尖轻蹙,霍然起身道:“喂,你们是谁?干嘛这样盯着我们看?”
十个男子如梦初醒,怔忡回神,恋恋不舍地从两个女子身上收回眼光,那大哥咽了口口水道:“小娘子,若是你跟着哥哥我走,哥哥就告诉你我们是谁?如何?”
司弈勃然大怒,当啷脆响,已将手中的酒碗捏的粉碎,鲜血自指缝滴滴流下,却丝毫不知,路人甲心头一震,知晓他是动了真怒,忙站起身淡淡笑道:“我们乃途经此地的商人,素来老实本分,还请各位大哥行个方便,不要为难我们。”
“商人?”那一行男子中的大哥冷笑连连:“既然自称为商人,那你们身边为何不带丁点货物?”
“大哥说得不错,一看就知道你们定是刁民无疑!”
“那两个貌美如花的小娘子是不是你们劫掠来的?说!”
路人甲强忍怒气,淡淡道:“你们究竟是谁?”
那大哥嘿嘿一笑,傲然道:“说出来怕吓死你们,我乃居水!”
“笪木!”
“夏枝!”
“若牧!”
“木息!”
“华照!”
“靼明!”
“赤梓!”
“鲋平!”
“雾惭!”
最后一人话音刚落,蓦地一声大吼,十个男子相互对视一眼,齐齐喝道:“我们乃‘十日’!”
吼声如雷,房梁尘土簌簌掉落,洒落一地。路人甲一怔,居水得意笑道:“怎么,被吓着了罢?留下这两个小娘子让我们享乐一番,就放你们走,如何?”瞥眼瞧见纯狐嫄娥娇怯羸弱模样,淡雅如画,心中欲念更炽,鬼使神差地挪动步子,色迷迷地朝四人走来。
路人甲颇觉好笑,佯装惊呼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十日’!”瞥见十个男子得意洋洋的面容,又微笑道:“可惜在下没听说过。”
“他奶奶的,你小子说什么?”
“妈的,连大名鼎鼎的十日都没听说过?”
.........
路人甲双手一摊,很无辜地说道:“在下确实没听说过!”
夏枝冷哼道:“不知是哪里来的荒山野民!罢了罢了,只要你们将这两个女子留下来,我们带她们回府好好搜查一番,看她们是不是有扈奸细,我们就不追究你们不敬之罪,怎样?”
“哎,三哥,何必带回府中呢?若是让姑姑瞧见了,又是少不了一顿臭骂!”其余男子打了个寒噤,纷纷嚷道:“不错,就在这驿站里搜查得了,看看她们身上有没有书信证据!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路人甲大怒,见庆昭柳眉倒竖,正要一起发难,忽听司弈冷冷道:“你们都坐着,这十颗人头归我了。”路人甲暗呼糟糕,这十个男子不长眼睛,竟对纯狐嫄娥言语放肆,殊不知司弈虽恼纯狐嫄娥小气,却也有着一份情思在,此刻听得他们调戏,焉能不怒?正欲出声阻止,突然一声蓬然巨响,司弈后背巨大皮囊轰然碎裂,射日神弓幻彩琉璃,红光暴闪,司弈猿臂长舒,凝气为箭,眼神冰凉彻骨。
“你,你要做什么?”‘十日’中的老大居水瞳孔蓦地放大,惊骇问道。
“射日!”司弈钢牙紧咬,一字一句道。忽地一声低喝,红影闪动,真气为箭,离弦而出,迅如闪电,驿站之中登时红光大作,“嗤嗤”之声连声响起,漫天血雨冲天而起,将房梁地面顿时染红。
路人甲怔忡之间,‘十日’已然之剩下排名第十的雾惭,雾惭双目圆睁,兀自不可思议地瞧着已倒在血泊之中的九个哥哥,高大身躯急剧颤抖,仿佛掉入无底深渊,浑身冷汗涔涔。三丈之外,司弈凛然如杀神,眼神如冰刀般彻骨,不带丝毫生机。
路人甲见司弈正欲举箭再射,身影急闪,忙御风赶至,抓住司弈臂膀,熟料手指刚一碰触,只觉一股阴柔无匹的气浪突然从指尖猛扑而来,凌乱狂肆,丝毫不似他体内修行真气,以他真气之强盛,亦被这古怪的真气震得后退一步,手指寒意涔涔,心中一惊,瞧见司弈眼眸通红,大异于寻常,心道:“大弈莫不是入魔了?”心中惊惧更甚,正待将自身真气输入其体内,射日神弓倏地红芒大作,一道气箭离弦而出,朝兀自呆立的雾惭倏然射去。
路人甲大惊,心道:“定是司弈遭遇苦闷之事太多,体内郁气积聚,这才秉性大变,嗜血好杀!”心念至此,指尖连弹,一道赤红真气疾射而出,正中司弈箭矢。“轰隆”巨响,波光碎荡,火星四溅,震得房梁尘土簌簌掉落。
司弈被这反弹之力一震,登时惊醒,怒道:“小甲,你做什么?”
路人甲焦灼万分,急道:“司弈,不能再杀了!”扭头朝兀自怔忡呆立的雾惭骂道:“他奶奶的,还不走,找死么?”雾惭蓦地惊醒,瞧见横尸于此的九个哥哥,心神剧颤,状若癫狂,嗷唔大叫声中,踉踉跄跄逃离开去。
司弈被路人甲一吼,心神蓦地清明,瞧见躺在血泊之中的九个男子,脸色变幻不定,喃喃地道:“我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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