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说:“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我那小窝人多热闹,你不如从凌霄境搬过来,我们两个朝夕相守,晨昏相伴,保证不要多长时间,你就是我肚子里面的蛔虫,我那些肚肚肠肠,心思主意,你还不一清二楚吗?”
晓菱也笑笑,道:“愿与先生朝夕相守晨昏相伴的人还在少数吗?小女子又何必凑那份热闹,反招人讨厌?不若在凌霄境,自由自在,无所拘束,高兴时弹首小曲儿,不高兴了,只管闭门谢客,落个清净,岂不强于在先生府上仰人鼻息,看人脸色?”
说是中国古代女子非常保守,然佛有千变,人有千面,象晓菱这样的女子,色艺俱佳,武功超群,怎会轻易的委身于一个男子呢?更何况这个男子身边并不乏红颜知己,与其和人争风吃醋,不如置身事外,特立独行,有如后世的女强人。而我在后世,从出生到穿越,都是生活在一夫一妻的社会制度之下。自打穿越之后,心中窃喜,可以“万花丛中过”了,岂能放弃这从天而降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呢,尽管我并不是一个只求数量不求质量的人。正是如此,我与晓菱,即便互相爱慕,互有情愫,却象两条平行的直线,各抱原则,各有心曲,难以找到交点。
能想到这一点,心里便释然了,说:“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至于我以后还有些什么出人意料之举,就请原谅我无可奉告了。好在我们离得近,先一天我做过的事,第二天你就清楚明白了,时间上也差不了太远。”
晓菱毕竟是风尘女子,凡事拿得起放得下,为人世故圆滑,事事在意,处处留情,一不小心陷入她的温柔网中,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此时又是故伎重演,凝眸巧笑道:“先生之风采,世间女子当无不为之倾倒,小女子又岂能例外?说不定哪天小女子想通了,投于先生屋檐之下,到时先生可不能拒绝啊。”
我这人本来挺木讷,不好言辞,到了西晋,本性依然如此,只是遇到了晓菱,话才稍多了点。俗话说的好,酒逢知己饮,诗向会人吟,又好比小到下棋谈恋爱,大到国家的政治军事,都讲究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性格有相似之处,思想有契合之点的两个人,自然谈的来,或许并不能谈出个什么结果,但事实如此。而我与晓菱,我心知是永无交点的两条平行线,但那种惺惺相惜的感觉,是在别人那里所体验不到的。
我哈哈一笑,说:“我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只要你向往光明,光明随时都欢迎你。”
晓菱狡黠地道:“那小女子岂不成了‘飞蛾扑火,自取其亡’?小女子年纪尚轻,可不想那么快就‘千古流芳’呀。”
“过几天司马王爷要来上江邑,还会举行一场球赛,地点在大学操场,如果你有兴趣的话,不妨来给我捧捧场,请你献艺就免谈了。我只想与你坐在一起观看球赛而已,这要求不算太过分吧?”我邀请说。
“怎么会过分?先生现在就把计划提前告知于我,且不嫌小女子低贱,盛情相约,乃小女子莫大的面子,感激尚且来不及,又怎来‘过分’之说。”晓菱盈盈一拜,算是应允了。
沈千里打响了第一炮,又取得了比赛的胜利,兴致高涨。恰好司马乂来上江邑,人家贵为王爷,自然得热烈欢迎,以一场球赛来迎接,既新颖又别致。沈千里尝到了甜头,光是门票收入就达到一百万之巨,而成本屈指可数。学生队更是憋了一肚子气,以牙还牙的欲望充斥在每个人的心头。所以双方都有再次一决雌雄的决心。
我对沈千里说:“下次比赛,换了地方,主客易位,按照惯例,门票应该归学生队卖,收益自然就归上江邑大学足球俱乐部,看你有无异议?”
沈千里道:“这原本不消先生嘱托的,理该如此——只是人家看过了一次,谁还又掏钱看一次?再说上次掏钱的人多是世家子弟,多与家父有生意上的往来,一半是看球赛,一半是看人情,要想再收入一百万钱,并非易事呀。”
我摇摇头,“二爷太武断了吧,吴越办事什么时候办砸过?哪一次不是赚得盆满钵满?我保证超过你那一百万,不信咱们走着瞧。”
沈千里将信将疑,按理,那些纨袴子弟都是来捧沈千里的场,捧了沈千里,自然也可以捧他吴越,但人家看过了一次,再来捧场的只会少不会多。
宣传的作用在上江邑发挥得淋漓尽致,大乐透博彩公司第36期的大字报上出现了全新的内容,除了“生肖猜谜”的正常玩法之外,又加上了一个新的彩种,即“足球赔率”。玩法介绍如下:
一,为了丰富大晋朝百姓的娱乐生活,为了促进大晋朝博彩业的发展,特添加制定“足球赔率”玩法这一全新彩种;
二,广大彩民可以通过竞猜某一支球队的得胜、平局、战败,即胜平负,如竞猜正确,则可获得相应数额的奖金(本金不退),如竞猜错误,则没有奖金,同时本金不予退还;
三,每旬逢四、七、十日(即每月的初四、初七、初十、十四、十七、二十、二十四、二十七、三十)申时始为固定开赛时间,在每场球赛开赛之前都可视为投注时间,基本与“生肖猜谜”投注时间同步;
四,第一期“足球赔率”的开赛时间为九月初十申时正,在此之前,皆可接受彩民投注;
五,第一期“足球赔率”的参赛球队为“大学足球俱乐部VS商界足球俱乐部”,地点在上江邑大学操场;
六,第一期足球赔率具体标准为:100赔180,100赔170,100赔150,即如果你投注100文赌大学队获胜,如结果正确,则可获得奖金180文(本金不退),以下以此类推;
七,如有疑问,可直接询问各地推广员或解说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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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中国足球有一个良好的开端,为了杜绝后世的假球黑哨,及早引入足彩机制,疏堵结合,方不失一剂良药,我是用心良苦啊。
九月初十,司马乂如约而至。西晋交通不发达,自长沙城至上江邑,是一条坎坷崎岖、年久失修的驿道,以致司马乂一大早出发,到达时都快中午了。在望江楼大堂,用后世的话来说,吃过了简单的工作午宴。席间,司马乂指着一个六十开外的老者道:“此人姓毕名源,擅长刻字,大哥让我留意此类人物,我问过所有弄这行的,都道是这毕源有刻字之绝活,西晋之大,无人能出其右。也不知大哥要这等人何用?不成大哥也想撰写一部惊世之作,然后成之于版,流传后世?”
我一听,顿时欣喜若狂,赶紧起身离席,向老人躬身施礼说:“晚辈见过毕老先生。”毕源慌忙连连打躬作揖:“小人见过越王爷,小人并无所长,就是刻了大半辈子的字,市井毫末之技,怎敢劳两位王爷待见,折杀小人了。”我拉着老人干枯粗糙的手说:“毕老呀,你这技术在旁人看来,是毫末之技,可是在我吴越的眼里,却是千金不换。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以后的各种社会活动,都离不开您老的技术,把您老的技术加以演变改进,可以更快更好地推动人类文明的进步。”
一席话说得毕源大眼瞪小眼,虽不太懂,但大体的意思确实是在夸赞他的技术是如何必不可少,好象少了他这赖以生存了大半辈子的手艺,人就活不了一样。毕源微微颤抖,不知是激动,还是被自己的技术吓倒了,语气不连贯地说:“不敢,不敢,王爷但有吩咐,小人遵照着做就是了,王爷现在吩咐,小人现在就做,不敢与王爷同桌而饮。”
我轻拍着他的手背说:“不急不急,既来之则安之,今日是我吴越有求于毕老,非毕老有求于我吴越,怎敢有尊卑贵贱之分。待以后时间充裕了,我还要与毕老先生共同切磋,把您老的技术发扬光大,作用将会越来越明显。”在我与司马乂的安抚下,毕源才战战兢兢的勉强同意一起用餐。中国高低贵贱的传统影响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使任何人都不敢逾越,如履薄冰。
午宴之后,一个更为庞大的贵宾团按时抵达上江邑大学操场看台,放眼所及,人挨人,人挤人。操场划出去一个标准球场之后,所余下的空地非常有限,飞虎团的将士们不得不牵手围成人墙,以防人潮越过球场边线。
先一步到达看台的沈氏父子大礼参拜了司马乂,依顺序入座。以前一直对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沈倩儿在拜见过司马乂之后,特意走到我面前,微微一福道:“倩儿参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