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刘神医都治不好的病,城里其它医生也是肯定治不好的!李小虎的爹悔了,早知如此,倒不如赌一把喝了那小姑娘送来的药,看她一家子说的那么坚持,或许那是他们家祖传秘方呢?!
可一看地上方才被他一手掀翻打碎的药碗,再一看廖银杏冷冰冰的表情……药没了不说,还把开药的人惹了,看样子是没得治了!
他们也不说往城里赶了,反正刘神医都说不行了,那去了也是白去。
而李小虎在看到自己的爹打翻了那药之后,更是急火上窜,更加喘不过气了!
见儿子病情更重,李小虎的爹颓然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见他那模样,廖银杏“哼”了一声,在二哥耳边说了几句,廖玉泉点了点头,挤出了人群。
没一会儿后,廖玉泉就端着另一碗同样的脱敏汤回来了!
一见还有备药,李小虎的爹一下看到了希望,忙不迭道:“我儿愿意让你治,我也同意了,快给他喝!”
见那老头来抢药,廖银杏却端着药躲进廖空青的怀里,冷声质问那李小虎的爹:“你真的信我?”
那老头犹豫了一会儿后,还是点头了:“……信!”
廖银杏又问:“治死了赖谁?”
老李头一怔,而后指天苦笑:“赖老天爷!”
廖银杏问过这两句之后,爽快地将药碗递给李小虎的爹:“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快给你儿子服下吧!救人要紧!”
李小虎的爹谢过,连忙去给儿子灌药。
人群还不肯散去,待李小虎将药服下后,众人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瞧,有盼着他病好的,也有盼着他病死的。
刘神医也在一旁跟着瞅,他忍不住好奇,就过去替那李小虎号脉,号完脉他愣住了!
这脉象……与县令家的女儿差不多啊!
这下,刘神医是盯李小虎盯的最仔细的那个了,他要弄明白这采芝堂廖家的祖传方子有没有效,若是有效,他就带廖家郎中去见县令,到时能治好他也有举荐之功,可若一旦治不好,罪过就肯定全都是治病的人担着,他也没直接罪责,顶多是被骂一顿!
所以,刘神医比谁都期待这病能治好,县令他可不敢惹,能讨好最好还是去讨好他老人家一下,毕竟这冀州可是人家的地盘,人家一跺脚,所谓神医又能如何?还不是说掉脑袋就掉脑袋,说家破人亡就家破人亡!
而这药效并非速显的,刚服下时李小虎的病情只是轻微了一点点,过了约莫有一刻钟,才看出明显改善来——他的喘止住了!
见他真的被医好了,围观群众有高兴的也有失望的,失望的肯定是那群爱起哄的风远书院学生了。
见刘神医都说治不好的病人被自家女儿给治好了,胆子小的廖父连忙扯过女儿,对众人辩解:“我家闺女胡说,大家伙可千万别信!这药可不是她熬的!那只是普通的甘草干姜汤,治好了也是歪打正着而已!我家女儿不懂医术!”
他那样子让廖银杏很不高兴,她明明是救了人,爹的反应却是跟她杀了人似的!这算怎么回事?!
而不仅仅是廖父如此,廖家的胞胎兄弟也忙不迭点头,说自家妹妹没有医术,自家妹妹是痴儿,刚才一直在胡闹而已。
她哪里知道父兄的苦心?!这时代一个女孩子根本不需要这样出风头,风头越大,死的越惨!女孩子就该安安分分找个好相公嫁了才是正途!就算她的确大病一场后有了本事,也该留着去辅佐相公去,她又不是花船上的姑娘,“才”和“名”只会招来他人异样眼神,招来烂桃花!
而家里医馆没生意,憋的手痒无比的廖银杏只是想多治些病人,对这世界了解又不多,自然没想的那么周全,加上原本性子就直且倔,廖银杏却是不管,伸手对李小虎的爹道:“不管怎样病我治好了!两剂药,一只药碗,外加诊金,你得给我吧?”
李小虎的爹一怔,而后竟恼了:“要是你们在我儿第一次求诊的时候就给他喝药,他就不用遭罪了!治病不着急,要钱却这么着急!我看你们是故意拖延病情,好多要诊金的吧?!得!我认栽,多少钱?”
他虽没有赖药钱,乖乖掏着钱袋子,可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廖银杏气得不行,又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看了一眼爹,示意他算钱。
廖父虽说没看到廖银杏熬药都用了多少药,但从药箱中少的药来看就能猜到了,廖父算了算后,对李小虎的爹伸出两个手指头:“二十文。”
二十文,也就是约莫十五斤米的钱,按一斤米两块钱人民币来换算的话,也不过只有三十块钱,两碗汤药,加一只被摔坏的药碗,再加诊金,救了一条命,三十块钱真的不算多。
一听才二十文,李小虎的爹明白对方并没有趁病宰客,刚才他还心胸狭窄的怀疑人家,顿时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就没再嘀咕,给完钱就带人要回家。
见他们这就要走,廖银杏忙告诉他们:“这病至少要治七天才能痊愈,明天记得到采芝堂来取药!”
那李小虎的爹却哼了一声:“反正不是因为什么花么?只要不碰花不就得了,为何非要再去你家送钱?不去!”
说完,他们就头也不回的背着虽然不喘了,但精神还是不太好的李小虎走了。
知道他这是还在气他们方才莽撞拦病人,换位思考一下也是能理解他的愤怒。廖家四口也不说什么,将赚到的钱收好,就折身要回自家药摊。
关键时刻救命是当医生该做的事儿,不让治廖银杏也要想办法给治,至于接下来没有生命危险后爱治不治是他们的自由了,反正廖银杏也不是病人,她又不着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别看这病来得快,但想一剂药就治愈那是不可能的!她心中断定,明天那李小虎的爹定会去采芝堂!
见没热闹看了,四周的人群也都散了,见没什么太多人围观,刘神医连忙小跑着拦住了廖家四口的去路!
廖父与那刘神医互相认识,毕竟是同行,但那刘神医平日里却是从未与廖家有过任何来往,人家压根瞧不上廖父的医术。
可现在,令廖父震惊的是,那刘神医竟一脸和气地在他们耳边打商量道——
“廖郎中,可否随我去一趟采风船?那上面有一个病人,和方才的病人差不多,你们若是能治好,肯定是会收到不菲报酬!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啊!”
廖家人都震惊无比,既然方才治好病的是廖银杏,廖家三个男人就将目光都落在了廖银杏身上,但目光却是劝她不要多管闲事。
方才廖银杏就猜到这刘神医和她在林中熬药的时候听到四个医者所议论的冀州第一神医是同一个人,便明白这刘神医口中的病人一定是那县令爱女,这哪里是“天上掉馅饼”?治好了倒真是吃到馅饼了,要真治出毛病,他们一家就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即便天上会掉馅饼,受重力影响馅饼估计也会变成炮弹,她又没长了一副铜身铁骨,是断然不敢去胡接的。
廖银杏在爹耳边说了她在林中听到的事,廖父听后脸色煞白,忙拒绝了刘神医:“这不行!我们采芝堂是信都医术最差的医馆,这是公认的!县令女儿的病您冀州第一神医都治不好,我们怎么可能治得好?”
说罢,不等那刘神医再说什么,廖家四口逃也似的离开了。
见对方竟然知道患者是县令爱女,刘神医扑了个空,心中无比落寞,但病的毕竟不是自己家人,他也没到非要跪着求那廖家人的地步,便决定不管这闲事儿了。
而刚才酒精中毒就已经好了一大半的刘玮也跟着来看热闹了,此时人群散了,他却抱着半根萝卜站在那里,皱眉喃喃:
“……锦瑜病了?”
头还很晕,脑子不太灵光,刘玮站在那里认真琢磨着廖父方才说的话是真是假。
琢磨了片刻后,他扔下手中那半根萝卜,跌跌撞撞地向采风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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