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子一眼瞪过来的含义魏娇荣储秀她们当然都懂,当下便脸颊通红,挪着膝盖转向文夫子,就着这跪施了一礼,双眼欲泣。
文夫子又心软了,“还请县主将来龙去脉告知,我也好向祭酒大人交代。”
安乐县主也不推辞,便将自己来了之后看到的听到的讲了出来,文夫子知道她们所说的不平之事大概就是昨日的会谈之行了。魏娇荣与储秀竟然因此事就让徐之南一个刚入学里的的小师妹斟茶认错,实在让他气闷不已。并且还被来探望徐之南的安乐县主当场撞到,安乐县主不意外就是替人来相看徐之南在学里过得如何,这样一来,一些子虚乌有的谣言可能就要传到那些大人物的耳朵里。
文夫子面上沉肃,“会谈之事,徐之南是一无所知,你们要问就问我吧。”
殊不知储秀听了这话还有些红的脸转瞬间变白,魏娇荣不明就里,开口问道:“夫子,徐之南是如何取得会谈展示之权的?”在这些学子的眼中,能在会谈上一展才华,是可以鲤鱼跃龙门的大好机会,一经展示,便可以让那些显赫之人注意到自己,以后不管所为何事,都会顺利异常,例如,婚嫁。若是才华横溢的名声传了出去,那些夫人们在相看女子时,便会特意去考虑她们,算是平添了一份机会。
“她,是由我亲点的。”魏娇荣眼睛一亮,果然是这样,徐之南在夫子那里动了手脚!却听文夫子话音一转,“不过,祭酒大人也核准过,确实,有现成的东西上去直接展示就好,不需要有人临场了再上去动手。”文夫子心中明白,祭酒大人不喜欢由女部学生上去面对着众人眼光上去作秀,他本就对储秀的表演与否意思有些松动,若真上去了,比起国学这次的弹琴展示也强不到哪里去,于是,文夫子只是一提徐之南的墨宝,崔祭酒就答应了。
魏娇荣仍有些迷迷糊糊、不明就里,储秀的表情却已经冷静了下来。她安慰地抚了下魏娇荣的手背,拉着她一起站了起来,“谢夫子解疑,弟子们这下明白了。”又转向安乐县主,“刚才对县主多有打扰,我们这就离去了,县主请自便。”说完拉起魏娇荣,领着子班的一票人直接走了,真是直接又洒脱,似乎忘了,真正该受道歉的应该是被她们为难的徐之南。
安乐县主撩袖一笑,又坐回了靠椅里,“都学里的女学生,行事还真是骄傲啊。”本来是她们的错,却不向正主道歉,道了离去,也不等贵人和夫子回应,就径自走了,不是心中仍然不平,就是自以为演示的是什么名士风范,却没发现自己字里行间、举手投足间的小气,与名士之风相差甚远,画虎不成反类犬。
文夫子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还请县主见谅。”魏娇荣和储秀不是出自名门大户,在都学有号召力不过是因为都学给她们的优绩,让她们升班升得极快,显得高人一等,本来应该乖顺的性子竟然变得如此这般,实在令人嗟叹。
安乐县主在徐之南之事完结后,并未停留多久就离去了,文夫子于是更加坚信,是有贵人在看着徐之南,心中对徐之南的紧张又多了一层。
在都学大多数人的眼里,储秀和魏娇荣撇开县主和夫子先行潇洒离去,是这次与徐之南争斗的赢家,学里对两人更加追捧,但经此之事,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欺负徐之南,口舌官司小动作,也都放下暗地里就行,被敲警钟的,就有王喜凤一群人。
还好院际会谈带来的影响并不如储秀和魏娇荣想像得大,徐之南得以安稳无忧地继续在都学里过她的学习时光。
一年多的时间呼呼惶惶就这么过去了,李侍郎府总有车马出入,都城的人都传说那是与李家公子自小定亲小姐的车驾,两家这一年里渐渐走动地勤了,定亲的消息也就传开了,在李府见过那小姐的,都说是小家碧玉的清透人儿。李仁远在国学之外名声再也不显,经过那次在会谈时临阵落跑,丢下烂摊子给国学的那些教授和祭酒,他就再没得到公众展示的机会。李清水官运亨通,虽仍任吏部侍郎,但正二品的官职又跳到了从一品。杨柳进了宫,没半年就承了宠,后又从美人升到了婕妤的位子,徐之南跟着锦江侯夫人进了趟宫,找机会见到了她,还是以前淡淡的性子,眼中却闪着精明的狐狸光芒,徐之南之前还担心她在宫里受欺压,看她一副过得很有兴致的样子,徐之南就放心了,将这消息传给了李慧珍。李慧珍好长一段时间都赋闲在家,被李夫人拘着缝衣裳绣花,刘荣跟徐之南提到,李夫人现在经常喜欢串门子,怕是在给李慧珍找婆家了。
徐之南一直在练她的独创流畅舞步,平常也总慢跑锻炼,比起那些同龄的小姐,她这一年多长高得更多,徐之南的生意没有断,她还开了间专卖桃红梅红两色的胭脂铺子,由于上色效果好,也不易掉粉,生意很是红火,徐之东花了些钱,从刘雄手中接手了茶铺,这是徐之南的主意,每次与刘雄交换主意都是两人过府的机会,十分地麻烦,徐之东接手后,再要商量,在自己家就可以,包括胭脂铺子的选址,也都由徐之东来办,毕竟徐之东已经快十四岁,这些俗事都该上上手,徐毅也乐意他们自己鼓捣,并未加阻止。刘雄那边徐之南也有交代,她将包括十八弯在内的许多炒茶技巧都传给了刘雄的人,以后,十八弯再不是她徐之南一人的独头生意。
其实徐之南还研究出了芦荟面霜,还有油性的护唇膏,但是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兼顾太多出品,所以就只将这些留作自用。
至于林峰……他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