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不出,轮回苦,看不透,世人痴,红尘业火,燃烧了百世,熬得人骨断魂销,今世,我欲化魔,魔焰封天!
十年时间,丝毫没有抚平张凡心中的戾气,反而越压越多,如同一座即将喷薄的火山。
多少次午夜梦回,一片尸山血海,多少次修炼之中,莫名入魔,亲人,玩伴,以及宁静的村落,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悲与痛!
他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于这茫茫人海滚滚红尘中暗自舔着伤口!
窗前几人的目光,透着冷漠,那种悲凉似曾相识,对了,当年黑袍人拉着他行到这里,周围人也是那般目光!
“不要惹我!”
他声音很轻,轻到周边人都不可听闻,但于楼上天骄却如同炸雷。
他们是天骄,门派或者家族的希望,地仙界未来的掌权者,每一个都有着数不清的荣耀光环,甚至他们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了这种荣耀。
那个少年的眼神让他们心惊,背脊发寒,回过神来后是暴怒,曾几何时,有人敢用看猎物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们?!
“老马,你走一趟吧,顺便把那只玉蚕带回来,琳儿妹妹喜欢!”赢古的声音很平淡,却蕴含着凛凛杀机,他身后的一个老仆领命而出。
“这样……不好吧,那只玉蚕我不要了……”上官琳古灵精怪,但却有些不忍,说道。
但还没有说完便被赢古打断,声音异常冷漠:“这与你无关,冒犯我等,就要有死的觉悟!”
几人继续吃着酒席,却没有先前的热闹气氛,一道野兽般的眸光深深的烙印在他们心间,美酒佳肴也味同嚼蜡。
张凡木然行走于人群中,玉蚕趴在他的后颈处,不安的蠕动着,这是一种示警,来自玉蚕的本能,就是凭着这种示警,张凡才得以在那个空间生存下来,要不他早已尸枯骨烂了!
其实不用玉蚕示警,张凡自己都能感觉到,后边那道身影毫不掩饰****的杀机。
“小子,跟我走吧,可以给你一个全尸!”冷漠的声音传进张凡耳中,自负而又傲慢,像是对待一只蝼蚁。
张凡浑然不觉,似没有听到一般,仍然在长街上游荡,如同一个行走在红尘中的死人。
“你是在藐视我吗?或者,你是在藐视赢氏家族?!”老者声音仍旧冷漠,高高在上,“说出你的师承,没准是老夫的旧识,或可饶你一命!”
张凡仍旧没有任何回应,木然前行,老者气机外放,在张凡身上却探测不到任何灵力,就似一个凡人,这让他心中没底,同时暗恼,他虽是一个仆人,但赢家强势无边,他何时被如此轻视过。
“哼!你以为躲在人群中,老夫就没有办法吗?跪过来吧,老夫给你个痛快!”老者身形闪动,几乎留下一道残影,截住了张凡的去路!
“滚开!”张凡抬头,声音低沉,眸中有红光闪过,如同一头凶兽睁开了睡眼,那喷薄而发的戾气,让老者激灵灵打个寒战,后退半步!
周围的路人如同一个巨大的烟花,迅速的逃离此地,给二人留下巨大的空间,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
“小子,找死!”老者恼羞成怒,灵力运转,一拳砸向张凡,隐隐风雷之声滚动。
他修为深厚,竟被一个少年给惊退,这让他脸上火辣辣的,含怒出手。
砰!
拳头出人意料的直接轰在张凡的前胸,咔嚓一声,骨头折断的声音清晰可闻,难道真是个凡人?老者心中疑惑。
但瞬间便脸色狂变,因为一只手如同铁钳一般抓住他的手臂,面前的少年几乎化作野兽,一双眼睛闪烁着骇人的红芒,另一只手化拳狂暴的砸了过来。
砰!
老者伸手格挡,封住了这一拳,但雄浑的力道让他整只手臂都发麻!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老者如同陷入了最可怕的梦魇,那个少年如同从九幽中走出,脸色冷漠异常,没有别的招式,就一只肉拳,无数次的砸下。
老者反抗,不知打出了多少拳,踢出了多少脚,面前的少年骨头不知碎裂了多少根,嘴角溢出猩红的鲜血,但就是不倒,眸中血红一片,拳头机械的挥出,砸落,不管是否建功,就那样一拳一拳的砸着,砸的很认真,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砸的老者心胆皆寒!
老者知道,论修为他比这少年高出一大截,但比狠,他给这少年提鞋都不配,他真的胆寒了,拼命的想脱离,但一只手被少年死死扣住。
咔嚓!
老者的胸膛塌下去一块,鲜血喷出,溅了少年一脸,但少年丝毫不在乎,拳头如同打铁一般继续挥舞!
咔嚓!咔嚓!
骨裂的声音不断传出,面前的老者终于不再反抗,眼中的光芒渐渐的黯淡了下去,但张凡还是没有停手,拳头起落,发出砰砰的声响。
鲜血飞溅,有老者的血,亦有张凡的血,他的指上血肉已经磨掉,露出森森的白骨,但仿佛没有痛觉一般,仍是一拳一拳砸着老者。
嘶!
围观的人群都感到背脊一阵发冷,短短的片刻竟然出了一层冷汗,不少凡人腿肚子转筋,直接瘫软在地上。
乾元界并不平静,修士相争乃是常事,说实话,这场打斗并不激烈,但却让每一个观战者都从心头往外溢出一股凉意,一切只来源于那个野兽一般的少年。
砰!
少年终于停下了拳头,一手松开,那老者如同一个破旧的麻袋直接倒在地上,瘫成一堆,他全身的骨头都被敲碎了,留下的只是一团血肉,血腥味扑鼻。
少年神色木然,机械的扫视一眼围观的众人,挪动脚步,有些踉跄,却终于没有倒下,向着外围行去。
围观的人群下意识的闪开一条通道,其中不乏修仙高手,都被张凡的气势所惊,人潮汹涌,此刻却都寂静无声,只有少年的脚步声嗒嗒作响。
直到张凡的背影消失在长街中,人群才猛然爆发出来,一片嗡嗡作响!
“此子心性,世间罕见,虽资质平庸,但精雕细琢,定会大放异彩!”远处楼阁之上,一个灰袍中年人背手而立,他看到了长街上的一切,轻声说道。
“父亲可是动了收徒之心?”一个绿衣少女立于中年人身边,星眸闪亮,脆生生问道!
“呵呵,我不过感叹一番,那个少年半只脚已经踏入魔道,迟早会沦嗜杀疯魔,没准有一天我会亲手将他毙掉!”中年然淡然一笑,拍了拍少女的肩膀,转身离开!
“那目光,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少女望着长街怔怔出神,嘴中喃喃道。
而长街之上,一个风神如玉的男子和一个少女飘然而过,正是楚木与寒星,只可惜人群早已散去,那个老者尸体已被清理,就这样,与张凡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