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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尘世

佛说,前世千百次的回眸,只为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芸芸众生,浮华一世,当你老去,是否总有一道身影停留在心间?在那最柔软的地方,始终晃荡着两根羊角辫!

天梯山外的一处凉亭,一个白衣少女迎风而立,俏颜如冰,阳光虽暖,却融化不了她内心的冰寒!

“星儿,我们该回去了!”旁边一个丰神如玉的男子走到近前,轻声说道。

少女摇头,玉唇轻启:“我相信,他--还活着!”

“当年的一幕许多人亲见,张凡被黑袍人带上天梯山,却始终不曾再现,也许……”男子有些说不下去了,将手中葫芦扬起,烈酒缓缓的倒入口中,却满嘴的苦涩!

“这个世间,我只剩下你们两个亲人了,我不想再失去!”少女喃喃道,眼中有泪花浮现。

男子与少女并肩而立,望着高耸如云的天梯山,怔怔发呆。

时间啊,最是无情,可以磨灭一切,那曾经稚嫩的童颜,骨已枯魂已散了吧!

天梯山下的人很多,这里早就成了一处市镇,许多人眼忘长亭中的一对少年男女,知道他们在凭吊故人,并没有上前打扰!

不少修士更是认出了二人的身份,正是无极剑宗的楚木与寒星,二人是仙的后裔,体内流着仙血,乃是真正的仙苗!

“二位打扰了!”一个小厮模样的家人走进亭中,递上一份请柬,开口说道:“我家主人已在醉仙楼备下酒席,请二位赏光!”

“我二人心绪不佳,不能前往,烦请转告赢古兄,多谢他的美意了!”楚木眉头微微皱起,淡淡的说道。

赢古天赋绝伦,乃是年轻一代中最耀眼的几颗明星之一,其身后的赢家被称作守墓家族,隐居在中州西方的大沼泽中,底蕴深厚无比,是地仙界最古老的家族之一。

五年前,楚木与寒星第一次来天梯山,赢谷见到寒星后便惊为天人,从此骚扰不断,但碍于二人的身份,倒也没有什么过激的手段。

“我家主人说了,今天宴请的都是当今年轻一代的翘楚,缺少两位乃是一大憾事,务必请两位光临!”小厮深鞠一躬,回去复命了!

楚木摇头,静静在一处石凳上坐下,大口的烈酒灌入喉咙,而旁边的寒星则是如同泥塑一般,美眸迷离,望着天梯山发呆,此刻没有任何外物能影响她的心绪!

忽然间,寒星心头一颤,眼神瞬间凌厉起来,目光逡巡,向着街道上观望,但那里人流如织,熙熙攘攘,与平时没有两样!

轻轻的叹了口气,寒星收回目光,绝美的容颜满是失落!

在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一个少年正踌躇而行,满目的迷茫,虽身处闹市,心却如在荒野,这一切熟悉而又陌生,微风浮动,吹散了他几缕长发,露出一抹荧光,那是一只玉蚕,趴伏在他后颈处。

八岁到十八岁,从幼童到少年,张凡被隔绝在那处空间,面前的场景让他有几分畏惧,内心涌动着不安。

十天前,他从那处空间出来,景色转换间,他落入了天梯山旁边的一处山坳中,他仔细查看,这里也仅是一处普通的山坳,并无异常。

趁着夜色,他进入了一家店铺,找来一身长衫,从柜中翻出一些散碎银两,离去前他留下了几滴树汁,对于凡人来讲,这是万金难求的宝药!

十天时间,他游荡在这座市镇中,用自己的双眼与双脚丈量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填补这十年的空白!

街道旁边,一座酒楼装点的金碧辉煌,楼上几个年轻男女围成一桌,各种珍馐佳肴流水般送上,一时间宾主尽欢!

一个年轻男子偶然往窗外看了一眼,却被街上的一个少年吸引,少年长相普通,衣袍简朴,但行动间,却流动着一股莫名的道韵!

“怎么啦,火煜兄,可是街上来了哪位仙子,让你魂不守舍?”对面一个华服公子打趣道。

“哈哈,赢古兄说笑了,我哪有那等福气,倒是你今日邀约楚木与寒星仙子,结果如何?”火煜哈哈一笑,反问道!

桌上几人顿时起哄,询问结果,赢古痴迷寒星,在年轻一代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那寒星孤傲清冷,寻常人看一样都能冻成冰,可真是难为赢古兄如此痴情了!”一个年轻道人轻嘬一口美酒,笑道。

“冷云,你个小牛鼻子少说风凉话,在这乾元界,有多少年轻俊彦苦恋寒星,不说别的,就你天云道宗,至少也能找出百八十个吧!还好意思笑我!”赢古白了年轻道人一眼,一口喝尽杯中酒,显得有些烦闷。

众人看他的样子,自然心知肚明,这次肯定又没戏!

“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冷的掉冰渣,你们这群男人啊,就是发贱!本大美女在此,你们猛夸那个女人,是何用意?”一个妖娆无比的女子哼道,杏眼迷离,挑逗似得看了一圈在座的男子。

旁边众人都低头暗笑,却没有一个敢出声,这个女子出自蛮荒妖族,天生一副媚骨,与寒星就像前世的冤家,见面不见面都会死掐!

“嘻嘻,自然是九凤姐姐最漂亮了,你们这几个家伙说错了话,该罚!”

旁边另一个少女笑嘻嘻的解围,明眸皓齿,大眼睛滴溜乱转,就差把古灵精怪写在脸上了,她的来历同样惊人,乃是中州上官家的小公主,上官琳!

“该罚该罚!”在座的几个年轻男子皆举杯,一饮而尽!

“哇,好漂亮的玉蚕!”

上官琳突然咋呼着站起,大眼睛望着窗外,叫道。

在长街之上,张凡漫无目的的游荡着,他不发一言,似乎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发丝飘动间,勃颈处的玉蚕若隐若现,恰好被上官琳看到!

“这个人有古怪,看似凡人,却有着莫名的道韵,我刚才就见了,结果被你们打岔!”火煜若有所思道。

“这好办,既然琳儿妹妹喜欢那只玉蚕,正好借机探探他的底!”赢古端着酒杯走至窗前,毫不在意,他有这种底气,在乾元界,赢家绝对算是最顶尖的势力之一。

而此刻,长街上的少年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抬起头,那是张还稍显稚嫩的脸,有些苍白,但眸中散发的是无限冰冷,能冻碎人的灵魂。

少年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惊得周围人群四散躲开,即使是修士,也都全身一寒!

“不要惹我!”

少年嘴角微动,窗前的几人读懂了含义,皆神色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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