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着急,门却突然自动开了,么么一愣,阻止了那些丫鬟要进去帮忙梳洗,自己急忙进去关上门,看见眼前的凄凉场景,几乎老泪纵横。
云若的姿势一夜不曾变过,可以想象受到的打击之深。
“若儿啊,我可怜的若儿,别这样,别这样,么么害怕呀。”老人颤抖地伸出手,却不敢碰触,生怕那是一具没有温度的身体,良久,终于扑上去,却突然停止了哭泣,双手不停地颤抖,双目也变得渐渐死寂绝望。
没有温度。
老人慢慢把她抱进自己怀里,像是小时候一般慢慢地抚摸着少女的后背和头发,一点一点安抚莫名受到的委屈和心酸。
正自伤心绝望的时候,云若的身子动了动,么么一喜,却不知该如何反应了,云若自繁重的红帕下钻出来,抱住老人,在老人看不见的地方抹去已经花成一团乱的红妆,转而带上愉悦的笑意调侃么么:“么么,您的脸都花了,真像花猫。”
老人看着一切都好的云若心下一酸,却仍是重重打了一下云若的胳膊:“死丫头,担心死我了,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么么都在你身边。”
云若收起嘻嘻笑的表情,郑重点头,转而抱住她,轻声道:“么么,我没事,昨日我们谈过了,我们都不喜欢对方,只是不想皇上和皇后娘娘为难,几个月后,若儿就可以走了。”
老人几次张嘴,却没有说什么,看着云若坚强的侧脸,心中更加心疼。她苦命多舛的小姐,到如今仍是得不到应得的幸福,上天真是不公。老人抱着云若的双手都在颤抖,但只有心内在哭泣,现在作为云若的教母么么,她必须坚强起来。
“么么,您是知道我的性子的,几个月后,我就会离开这里,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云若慢慢吸引老人的注意力,的确,她并不是放不开的人,相反,在某些程度上,她骨子里都有一种无情的冰冷,决绝狠厉。“么么,您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您知道,我放心不下您。”
老人这一次却没有明确拒绝,只是严肃认真地对上云若的视线,道:“若儿,自从三十年前大难,我亲人尽去,与你相伴,早把你当成女儿一般。”打断了云若欲言的话,么么继续道,“往日,我总以为你嫁了个好人家好夫君,么么就放心了,但今天看来,一切都只是么么妄测天意了,经历种种,才知随缘二字,若儿,今后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么么也老了,帮不了你什么了,只希望你能开心平安地走下去。你也不用瞒我,外面是怎样的境况,么么还没瞎,危机四伏,何况你是与天争命的修道人,看起来风光,其实最是凶险,么么就不连累你啦。”
“么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定护你周全……”
“若儿,你怎么还没长大呢,这叫么么怎么放心得下?”么么无奈叹口气,云若孝心她高兴她懂,但这些常识,唉,真不知,这几年云若是怎么长大的。
“记住,人心善恶隔肚皮,千万莫要再轻信于人,么么不在身边,你就要学着长大,自己思考了。”老人握住云若的手,微笑,“我这把老骨头,哪里还经得起奔波啊,虽然舍不得,但是若儿总要经历风雨的,别担心,我养了四个孩子,都是战乱走失的,孝顺得很,足够我有个念想了。”老人把云若的话几乎都堵死了,云若无奈,既是么么的希望,她也不好违背,加上本身她也打算去找哥哥,如今么么有了人陪伴,云若也不担心了,只是还需要安排一下才行。
洗去铅华,云若一张素颜显得更加清丽水灵,么么灵巧的手指绾出一个简单的三花髻,比起云若平时的随手一扎实在精致了不少,插上一支桃花簪,换上粉色的薄纱裙,一位娇滴滴的美人就诞生了。
三日回门之前,云若几乎不理事不见人,所有拜访的贵妇小姐都推辞掉了,既然本就没把自己当成这里的主人,何必殷勤,不得不说,云若其实也很任性。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或者有时候偷偷渡出去找些好玩的什么的,云若过得可谓滋润。
三日回门的时候,那位所谓的夫君连个面都没露,云若索性变了个装,遮住了额上显眼的两种印记,平时都只是一点忽略的咒法,但考虑到那位白峻王也不是常人,就用了简单的妆粉覆盖,简单又不失华贵的白色黄边裙,粉嫩的黄色映衬得云若的脸颊更为明艳。但殊不知,云若连自己的容貌都稍稍改变了一些,隐藏自己,不过是躲着那人,既然无心,那便开始就不要靠近。
这就是云若,软弱起来让人无奈,狠厉起来又是如此决绝不留情。
楚家意外地热情,如果不是缺少了当家主母的话。一切不过是客套礼数罢了,云若一切都按照么么交代地做了,最后还是回到了莲池院休息。
这里就顺便安排一下吧。云若叹口气,在夜色四降之时,隐身探访到么么的住处,的确是舒适的存在,里面果然住着四个年岁不等的孩子,看起来相处不错,孩子也懂事听话,云若就此放了心,看来么么并没有撒谎。
对着睡梦中的孩子检查了一下身体,大多留下了健康隐患,可能是多年的流浪吃苦生活导致的,虽然以后将养好了也没什么,但云若为防万一,从银晶中找出仅剩的小半瓶赤襄丹,点出三小颗糅合了半杯水,四人一人一点,融进身体里,这才放心离去。
至于楚家……云若慎重思考,身为其中血脉的一支,做些事还是必须的。
大姐姐家庭美满,其实强化他们的身体不过是锦上添花,云若也没什么成就感,二哥哥憨厚老实,以往虽然介于男女之防没有过多交集,但他其实是一个很好的哥哥,所有好的几乎都会首先想到自己的妹妹和弟弟,楚奕喜欢哥哥的同时又对他的迂腐无可奈何,总之,保证他安全无虞是没错的,望着楚天胸前金光闪闪的咒印渐渐隐入身体,云若自豪笑笑,这个手法可是从脑海中的一本叫做《驱天策之印九卷一》上学到的,云若自信其威力绝对不可小觑,保证这憨厚的傻瓜哥哥安全活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