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老教授,又有些反胃。她站在电器商场的门口,看着玻璃门上贴着的电饭煲或者叫什么别的东西的广告,里面放着很多菜蔬鸡蛋和肉片。
我饿了。
如果不反抗,会不会好点。
但是她每次想到这帮人就会觉得反胃。他们身上有种强烈的腐烂的味道。她坐在天桥上歇脚,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玩偶。
她看到很多恶心的人,恶心的东西。一种强烈的受辱感填塞胸臆。她掰着自己的手指,想要把手指掰掉般。
想要离开,却被24小时监管着,甚至连现在,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都架设着摄像机。她讨厌这种不自由的感觉。这和当初的许多完全不同。
老教授服用药物过量睡死在旅馆那夜,她就裹在纱里看着他死去的。她那时候没有任何感情。他该死了。至少他活下去与否和自己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原以为可以顺利见到姐姐,却被一个陌生男人控制了。
没有联网。即使联网她也不能打开她的工作页面查看信息。梁丘集团的工作暂时被搁置一边,没有她,一切都会乱了套。她一直没觉得自己有多少责任心,但是她想到那些自己每天整理的数据,信息汇总,就不安起来。她要想办法逃脱,尽快,否则就无法收拾了。
姐姐现在在川奈家,没多久就要举行婚礼了吧。她脑海里总是浮现起在老教授家遇见的姐姐。她无法多说什么。她甚至怨恨。她看上去很好,至少很漂亮,比自己漂亮。姐姐根本不记得自己的存在吧。她已经完全被洗脑了。只知道为南丘家工作。
她打开手机,却没有一个可以联系的人。她没有一个朋友,一直都是一个人。更何况,她现在身处日本,日本的110怎么拨打?她有些自嘲,即使知道日本的110她也不能打的。警局是不敢得罪川奈家的。
这种孤立,来自自己。那帮废物,没有自己强,于是她就不在乎他们的联系方式。一向是他们设法联系自己,获得情报,得到任务,不是么?
她握紧手机。没关系,我可以忍受。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么。那帮废物,我不见了也不知道找么?
东京的天空有浅浅的蓝色。电线在天空扯出很多条黑色的线。初春垂下头。她不知道是后悔还是什么情绪涌上自己心头。
男人穿着皮鞋踱了过来。初春把手机放进包里。
男人习惯了初春冷淡的态度,恶声道:“回去吧!”他拽着她木杆一样的手臂,她用力甩着手,他伸出一只脚又给了她一下。
她想哭。只是低下头,头发遮住了她的眼睛。她没有哭。她想她真的没有哭。她没有那么弱。
她一边拽着她的手臂,一边从包里掏出她藏了很久的镰刀,甩在他的身上,镰刀闪着雪白的光晃过她的眼睛。她听到一声大叫,脑子里出现短暂的空白。
初春想把那把镰刀从他身上拔出来,但是插进血肉太深,又像是被骨头卡住了,怎么用力也拔不出来。她一松手,跌坐在地上,血液溅了满脸。她愣住了,完全忘记了逃跑。
他们的车里忽然下来了几个人,嘴里叫着她听不懂的日语,把她从地上拖进了车里,她一直看着那个男人。他是唯一用中文和她对话的人。
怕是活不了了吧。笨蛋,下手那么早,逃跑的机会就这样被浪费掉了。
车里的人拿起一根棍子当头对初春打了下来。她感觉到一阵钝痛,昏死过去。泪水还在睫毛上闪着光。
再醒过来时,却不是那间和她房间相似的屋子。她坐在一个四壁空空的钢筋混泥土屋子里,没有窗户,身上还穿着染血的衣服。一个昏黄的灯泡照亮这间不知道是地下室还是什么的房间。
她已经习惯肮脏,却无法习惯渐渐凝结的血液。她看到一个水龙头,水龙头下是一个很老旧的流离台。她走到那个流离台边,拧开水龙头,水哗哗的流淌。她把身子前倾,把有血渍的那一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