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抬起头时,沫弦脸部肌肉抽动了一下,抑制住了哭出来的冲动,却再也忍不住满脸怨色。
落子回以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偷偷俏皮地瞪了一眼墨轩:“我哥哥脾气不大好,姐姐不要在意啊……”
沫弦勉强一笑。墨轩见势头不对,扯了沫弦进了屋子。
穿过花园,墨轩一句话也不说。社会各界名流,政坛新星正在宫本家著名的大厅里齐聚。墨轩有点不放心,拉着沫弦躲到一处价值连城的古屏风后,沫弦转过脸,不大想说话。
“我知道你不开心。弦儿,你还是没有忘记那些……事情。但是弦儿,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他必须死。”
弦儿看着他的眼睛,淡然的口气:“墨轩,我也该死,我最该死。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不要这样说!”墨轩抓着她无力的身体用力晃动,“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沫弦,我们川奈家的小沫弦,我父亲也同意了我们的婚事了,你不会有事的。”
沫弦看着墨轩,像看着一个无知的孩子:“血液里流动的东西是不会变的,墨轩,血液里的东西是不会变的。你不懂得。”
“忘了吧。”墨轩忽然大声说,“最好忘记,和以前一样,还来得及!”
两位拿着葡萄酒的女士似乎被说话声音惊动了,开始向这里探头探脑。
墨轩带着她走出了屏风,找了一处卷帘后的沙发处,拉着她坐下,似是为了安慰,一句话也没有,只是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摸着她的发丝。
沫弦看着那风吹动屏风,一只猫沿着墙边走过,红枫树掉着叶子。她一直看着。直到侍者过来,通知宴席开始了。
宫本家的客厅一直以古朴著名。大量古色生香的东西,桌上看似随意摆设的东西,可能是世世代代的大家千金反复摩挲过的。这里的所有家具方位,都是经过周易大师反复考究过的。
入了席,沫弦谨记着学来的礼仪,可是她面色苍白,提不起精神。
他刚死,尸体不知道运往哪里,你让她怎么吃得下东西。满席的欢闹,与我何干?
几位长者再席上绪着旧话,那宫本小姐,本就是京都一代名媛。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沫弦有一句没一句听着他们谈话,知道了宫本家几位少爷都很出息,女公子更是天之娇女,曾经在北京读过书。最近又为学习大和民族的文化,在奈良的一所寺庙学习日本的文学、音乐、美术和历史,对日本文化进行了系统的复习。
宫本落子笑得十分甜美,沫弦看着有点傻气。小小的白色兔牙,说不尽是什么感觉。沫弦一个没掌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存在感极低的女孩子才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气氛有些微的尴尬,墨轩夹了筷子菜放进了她的碗里。沫弦把头低得要死。
“这就是川奈少爷的未婚妻?”席上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下颌尖尖的女孩子忽然发问。
“她叫沫弦,我们下月中旬结婚。”墨轩点点头,“西姐什么时候结婚啊?墨轩到时一定备上厚礼。”
被墨轩叫做西姐的女人回头看了看身边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