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醒转,饶敏儿感觉周身一片温暖,侧转身子打个哈欠,结果哈欠打到一半就惊恐的卡住了——天,映入眼帘的竟是祈寒放大的俊脸。
不敢置信的往后挪去,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砰的从床边摔了下去。
疼,真个疼。脑袋,后背,屁股,小腿,无一不疼。看来,自己痛觉神经还挺发达的嘛。
以手撑地,缓缓从地上坐起来,用手轻轻揉按自己的后脑勺,她只觉脑里一片嗡嗡之声,偶滴神,不会留下后遗症吧?
哀叹自己的不幸,她趁机迅速瞅了床上人一眼,还好,他没醒,兀自睡梦中。不然,让他看到自己的狼狈就悲催了。
整整衣衫,她轻手轻脚的溜出房门,而床上那个原本微阖双目的家伙,却在此时睁开眼来无声的笑了。
刚出得房门,正准备活动下身子骨,就见一个身着红色裙衫,头抓双髻的小姑娘匆匆从小路那头赶过来。
“姑娘,教主正寻你呢,快些随我去教主房中,快些快些…”
红衣小姑娘焦急之色溢于言表,小跑着冲上来,一把拽过她胳膊就往前带去。
“唉唉,我还没洗漱呢…”饶敏儿边嚷边试图挣脱钳制,无奈小姑娘家家看似娇小,实则力大无穷,她掰了半天,不但没能把小姑娘钢铁般的爪子掰开去,相反,还被她一路拖到这扇朱红雕花大门前。
罢,罢,不跟这种有武功底子的小姑娘计较。
正欲上前推门,一旁站着不动的小姑娘倒是开口了:“现在,现在教主正在气头上……你,小心点。”
饶敏儿心里咯噔一下,却还是逼迫自己转过头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不知是安慰那小姑娘,还是安慰她自己。
深呼吸几口,她鼓起勇气推开木门,刚跨进一只脚,就听一道暗含怒气的声音径直射了来——“起得真早啊!”
是红渡,他双手环抱胸前,嘴角噙着一丝寒笑,就那样看过来,以致饶敏儿回话都开始结巴,“没,没敢忘。”
“是吗?可我看你连时间都不记得,想来日子应是过得格外清闲,嗯?”
“怎么会呢,呵呵,教主说笑了。”饶敏儿打着哈哈,只希望红渡别再用那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向她。
然而,堂堂红衣教主是那么好敷衍的吗?
他虽不再言语,却一步一步欺了上来,披着墨色长发,着一袭斜襟系带红袍,黑色靴面随着走动在衣摆间若隐若现。
白玉凝脂的干净脸孔上,眉若远山,眼似秋潭,鼻形优美,唇色淡淡,当真是妩媚妖男一枚矣。
可是,这又怎样呢?
现下,她是犯了错的小婢女,而他,是掌控她命运的高高在上的教主大人,倘若他有意折磨她,她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她得悠着点,悠着点…
“我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你身为丫鬟的自觉,还有,悔意二字你当真会写?”红渡面色阴沉,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
而饶敏儿在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后,还是厚着脸皮拍起马屁来:“教主大人有大量,自是不会同我这么个小侍女计较,而我也一定谨记教主今日之教诲——从今往后时刻鞭策自己,争取把教主的一切奉为自己的一切,教主的快乐是我的快乐,教主的烦恼是我的烦恼,教主的…”
“好了,你有完没完?”红渡不耐的打断饶敏儿气都不带喘口的套词,额上青筋有条条绽出之迹象。饶敏儿见此,倒也识趣,乖乖低眉敛首,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红渡像是忽然想出了什么好玩的主意,勾起嘴角邪魅一笑,他道:“既然知错,那我也不为难你,这样吧,你去柴房把柴劈了,再顺道帮厨房填满今日所需的用水,对了,别忘了还要把建在后山上的练功池给清洗干净。恩,暂时就这些了,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当然不会……”饶敏儿笑得眼儿都弯了,一副得之我幸的奉承模样,然而心里早就泛起了连绵不绝的苦水。
才第一天上岗,就给她下这狠手,这红渡是太过无聊,还是心理变态?不就睡过头了嘛,为啥非和她过不去?她这明朗少女的谋生之路,难道非要以出卖劳动力的方式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