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突然感觉一丝凉意落在脸颊上,沐桦一抬手碎银烂玉一般的雪花落在手心里。
抬头看去却见满天飞舞的雪花,下雪了。
突然一个身影掠过眼前,沐桦终于把他逮住,哪容他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赶忙跟过去。
转过几个街道,沐桦不敢跟进,只是始终保持着距离,没想到地方却越走越偏,她微微皱起眉头,他这是要去哪里?难不成他把钱埋在什么偏僻的地方。
待看到眼前的寺庙,沐桦瞠目结舌,迦南寺,他不是来埋钱的吗?为什么来到迦南寺。
霸川大旱,百亩良田颗粒无收,哀鸿遍野,人皆易子而食,只盼来年缓解灾情,孰料大灾之后瘟疫横行,无数灾民被迫背井离乡,涌进富裕的县城,迦南寺就是县令为了安置流离失所的灾民所安排的房子,说是安置不如说是遗弃,只是一个空庙里面却住了将近百十来人,无依无靠,只能靠乞讨为生。
冷冷清清静如鬼域,县里的人都避讳这里,叫这迦南寺是乞儿窑。
公孙胜看着小厮们把大批的药材卸下,架起了炉子亲自熬药,明明是寒冬他俊美的脸颊滚落下晶莹的汗水,打落在青色的道袍上,然后一碗碗的分发出去“寒冬来临,怕是疫病要横行,让大家把这药都喝了吧。”
难民们接到手中药无不感激涕零,便听有人道“道长才是真菩萨,救了我们的命。”
“若不是道长送米送棉被,怕是这个冬天我们都要活活冻死啊!”那本蓬头垢面的人此时扬起脸落下两行清泪。“我的闺女就是冻饿而死的。”
公孙胜只是温和的笑道“贫道只是尽了一些绵薄之力。道家有言,祸兮福所倚,等到初春诸位家乡的瘟疫必然会过去,你们就可以还乡了。”
提到家乡,难民本无神的眼睛才闪出一丝光芒,只有回到家才不再是丧家之犬,也许这就是苟活于人世最后的期望。
纷纷攘攘的雪花悄然洒落下来,点点飞舞,落在道袍上斑斑点点的雪痕,让公孙胜那清拔的身形中融入了罕见的温和,那温和流泻的笑意淡隽,如云破天开后山碧水秀,云淡风清,到真像那出尘的世外仙人。
公孙胜看到难民尽数领了药去,这才舒了口气,错眼间感觉到一缕专注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回头看去,不由的神情一滞,眉宇间立刻掠过丝异样。
沐桦眸光悠长而毫不避让的看着他。
雪白在阳光下反射出细微的耀目的光泽,亮晶晶,闪熠熠,点点生辉。
两人自相识便是吵闹不断,从没有这般静静的对望,沐桦笑了笑,转身离去。
黑夜慢慢渗透到下来,与洁白的雪色对立,屋中红烛爆开了灯花,轻轻的“噼啪”一声。
沐桦抱膝坐在榻上,心中像是无端多了些什么,淡淡的又沉沉的。
原来他赚钱是为了……
原来他缺钱是为了……
那是怎样一个人啊,就像那逍遥人间的李修缘,即受了道家隐逸之风的影响,又似有一些佛教禅宗的熏染,身无牵挂,一心明亮,他即救人亦要渡人。
沐桦轻笑一声,或许自己当真看轻了他。人生的好与坏,真的是难以断定啊!也许非要等到阖目的那一天,你才知道,这一生过得如何?
突然一阵冷风袭来,红烛一下子熄灭,屋中漆黑一片,沐桦一惊,站起身来茫然的看着四周,全然没有觉察到背后冷怒危险的气息.....
黑暗中一块手帕紧紧的按在她的口鼻上,沐桦没挣扎几下,便闻到一股刺鼻的香味,头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人扼住自己的下颌,灌进嘴里一些液体顺着喉咙滑落。
沐桦觉得自己仿佛要喘不过气了,身子莫名地剧烈颤抖起来,痛苦似的慢慢蜷缩起来,她能感觉到自己衣衫下的肌肤绷紧了,微微发抖。她一挥手,听到清脆的破碎声。
沐桦骤然清醒,猛地坐起身来,看见地上破碎的瓷片和泼洒在地上的茶褐色的药水。
那双冷婺的眼睛看到她惊恐的眼睛,笑意更浓,大手拢过她流泉般的乌丝,手指缱绻缠绕着丝丝缕缕的幽凉,恋而不舍地挑弄着。
沐桦这才发现自己的此时披散着头发,脸上贴着的膏药已经不见了,心道不妙,寒意从心底弥生,不顾扯发的疼痛,慌乱的想跳下床去。
却不料一只手已经早一步揽住她的腰,把她一把抱在怀里“你想去哪里?”他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沐桦使劲的推搡他,却仿佛推到肉墙上,毫无反应,不禁怒道“你这个死变态,你是谁啊?我和你无冤无仇,你放开我。”
那搁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腰际、胸口骤来的力道,有种痛楚渗入骨髓,让她觉得连呼吸都要被扼断了。
那男子似乎非常欣赏她痛苦的表情,笑着俯下身,在她的耳边轻轻呼一口气,灼热呼吸喷洒进沐桦的耳郭里,引得她一阵战栗。“好,我就说一遍,你要乖乖的记住,本公子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
沐桦猛地睁大眼睛,喵了个咪,还真碰到一个变态。
西门庆的手一使力抬起她的下巴,嘴中噙着一丝蛊惑的暧昧“我说怎么会有男子生的这般娇美。”手指顺着下巴缓缓的滑下,摩挲着她光滑的脖子“原来如此啊。”
皮肤泛起细小的疙瘩,她心里一阵恶寒,沐桦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让她坐以待毙,任人欺辱,万不可能。提起膝盖用力顶向他的两腿间。
西门庆没料到她会有这一击,闷哼了一声,而后痛苦地闭上眼睛,他手一松,沐桦连滚带爬摔下床去,也顾不得疼痛,就往外跑。
刚跑到院子中,沐桦只觉得脚下一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却见脚上已经渗出血渍,旁边是一个破碎的杯子。
西门庆已然走到她面前,他的眼眸布满狠戾和嗜血,紧紧盯着她,就像猎人看见猎物时的兴奋。冷沉的声音从喉结里迸出,“你想躲到哪里去?”
沐桦强撑了几下却根本站不起来,只得向后退,只几下便靠到身后的树上,眼看他一步步逼近,恐惧像丝蔓缠身,快把她勒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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