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城只是相当于一个县并不大,但却道路交错,像极了北京的胡同文化,问了几个人才找到府衙。
宋太祖在位时,曾要求其子孙永远不得杀害文人,所以文人在宋朝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升,重文轻武的风气在宋朝达到了极致,“好男不当兵”“学而优则仕”等俗谚都是出在宋朝,在百姓心中,在官衙中办公,不论官职大小,都极受人尊敬。
“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就是因为所有衙门的大门左右,照例要分列两道壁墙,沿门侧呈斜面状往左右前方放射,然后转折成一个30度的角,正巧像个“八”字形状。前面悬挂有木制黑漆的“板榜”。
沐桦凑过去,只见上写着悬赏通缉真定府强人史三郎。沐桦心道,这年头取名够简单的,要不就是,大郎二郎三郎,要不就是小二小三小四。
不敢怠慢赶忙让衙役通传。
不一会便有人带她进去,宋公明是衙门中的刑房书吏,就相当于她能理解的县公安局副局长,职位不低。
进了内衙,只见堂前戒石亭,亭前有仪门四楹,仪门两腋为角门,平时仪门不开,但是大老爷来了,才走仪门,馆门西有狱,草舍十楹。狱南为仓。
进了屋子,便看到一个男人正伏在案上,不知在写什么。
那人三十来岁模样,一袭黑衫,皮肤黝黑,留着短短的胡须,长相带着一股文人气,但下颌露出刚毅的线条,又把这文人气生生打散,到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身份,难不成这就是宋江宋公明。
初来乍到,沐桦自要小心谨慎拱手道“大人可是宋押司。”
那人听到动静,抬起头来,认真地巡视了她一下,才道“正是在下,小兄弟是晁保正派来的?。”
沐桦赶忙把招文袋送去,宋江接过招文袋道“晁天王好生本事,这么快就找到,果真这郓城没有天王做不到的事。”他的声音很深沉还略带些沙哑。
沐桦微微皱眉,这话好生奇怪,哪有夸人这样夸得,说的晁盖像个霸主似的。
宋江看了看外面天黑了下来道“天色已晚,小兄弟不妨在宋某处留一晚,明日再行。”
她虽然对宋江没什么好感,但是与赤发男相比起来,想到那位恐怖的赤发男,沐桦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点点头,还是晚回去安全些。
便拱手道“那就麻烦押司大人了。”
宋江笑了几声道“不必叫什么大人,宋某也不是什么大人,我年长于你,不如以兄弟相称,不要见外才是。”
他倒是没有丝毫架子,沐桦心里的不满少了几分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拜见哥哥。”
两人走在街上,郓城县商贾经营,井然有序叫卖不绝于耳。
沐桦叹道“小弟曾去过东京,哪里虽然比这里繁华,但却有地痞无赖横行霸道,开封府都奈何不了,相比较还不如这里般太平,上有青天。”
宋江心中一动,察觉出她语气中对朝廷中的不满“小兄弟此话差矣,郓城小地能太平安乐,也是依靠当今天子圣明。”
这宋江还真是忠君爱国到食古不化,那他还能当什么草莽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亦或只是在外人面前惺惺作态。
沐桦对名著本就知之甚少,所知亦是皮毛,不明白其中曲折。
沐桦心中想着转头问宋江“那哥哥认为人应遵循何而活?。”
“忠义孝悌仁。”
沐桦不由的愣住了,这个太大了吧,以忠为首,忠于君主,忠于统治,这是儒家所确立的行为规范,沐桦上学时便对孔子和儒家并不推崇,一是知道的浅,二是那个孔子实在是有时候太窝囊,而且过于迂腐。
忠义孝悌仁,这五个字并没有错,可它已经把意思延伸到一种扭曲的极致里,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程朱理学到了泯灭人性的地步,那它就是纯粹封建社会统治百姓思想的工具。
可是,沐桦看着宋江,心中猛然升起一个想法,这样一个忠于君主,忠于统治,忠于儒家所确立的行为规范的人,应该是规规矩矩地大宋的良民,断然不会是水浒中的梁山头领。
难道是同名不同人,一定是我搞错了,是大宋真有其人,施耐庵把他妖魔化了。
沐桦还是不放心试探的问道“那如果奸佞当朝,圣上蒙蔽呢?”
宋江轻笑了几声,压低了声音“小兄弟啊,逆臣贼子何世可无。”
说完径自往前走,沐桦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影,宋江就像一个在沙滩上一个个拣贝壳往大海里扔的人,即使永远也拣不完,也没关系,即使没人陪伴也没关系,因为他不关心别人是否也在做,而是关心自己是不是做到了。
“小兄弟怎么不走了?”宋江走了几步看她没有跟过来,转头询问。
沐桦这才醒过闷来,追上前去。
正路过一间茶肆,那茶肆是露天的,中央摆了一个台子,台上摆了一个雕花椅子,只见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那女子一袭粉衫面若桃李,眉眼含春,倒是个美人,此时正手拨琵琶唱曲。她嗓音清脆,唱起来甚是动听。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
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
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
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
沐桦从没听过古代的小曲,陈氏因为自己的身世被别人轻视,自不愿她接触这些,今日听来,少了吉他钢琴等现代乐器,少了机器的后期制作,到多了份天然古韵“她唱的真好听,却不知什么意思。”
宋江这才看了那女子一眼道“是《诗经》中一篇,女子诉说思念亲人的意思,一唱三叹,句句叹息。”
正说着只见一个婆子走了过来,正好拦住两人,施礼道“给押司见礼了,请过押司好多次,押司可不能再推辞了。”
沐桦心中疑惑便问道“这位是……”
宋江刚待要说。
那婆子先开口了“老身夫家姓阎,人们都唤我阎婆,早些日子多亏宋押司接济,发送亡夫,我们孤儿寡母才在着郓城安了家。”说着用手一指那唱曲的粉衣女子“那便是小女阎婆惜,小女日日夜夜盼着押司,押司不可再推辞了,定要去一趟。”
-------------------------阎婆惜出场看她怎么勾搭宋江哥哥的-------------------
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