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的师父啊!您就手下留情吧!哎呦!”
司徒庸用手上那比剑还要凌厉的柳枝,十分清楚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老子怒了!
这臭小子!实在是欠揍!不过是学了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赢了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
竟然猖狂到了如此程度!老子要是今天不把你打的躺不下去,老子就不叫司徒庸!
“师父啊!”
司徒庸发怒,他刘发也不能硬撑着不是!这不!正在受着敲打的刘发,灵机一动,直接使出了那个前人百试不爽的招式——伸手抱住司徒庸的大腿!呼天抢地的嚎了起来!
当然!刘发毕竟是刘发嘛!在抱大腿的过程中,依旧没有忘了用师父的衣服擦了擦鼻涕!
司徒庸看着刘发那眼泪汪汪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一软!
哎!不过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自己和一个孩子置什么气呢?
心中虽然这么想着,但司徒庸嘴上却不会这么说。他冷哼一声,眼神冰寒的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刘发,寒声道:“知道错了?”
刘发急忙点头。
“错在哪了?”
“错在,不应该轻敌!”刘发眼巴巴的看着司徒庸,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
这孩子,是真让自己打怕了!
司徒庸的眉头不为人知的一蹙,继续冷冰冰的道:“不单单是轻敌!为师是要你记住,这天下间的高人多了去了!千万不要以为自己的武功很厉害!否则,终有一天是要吃大亏的!”
刘发急忙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无辜的眨着大眼睛。
“起来吧!”司徒庸一甩衣袖,被刘发死死的抱住的右腿,极为轻松的从刘发怀中抽离。
“哦!”刘发用袖子抹了两把眼泪,站了起来。他见师父没有再怪他的意思,便又笑成了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司徒庸白了他一眼,在心中苦叹着孺子不可教!
“师父啊!上巳节那天,在渭水畔,您怎么先走了呢?到底是去哪里玩儿了?”刘发忽然想起了这件事情,挠着头问道。
司徒庸的身形明显一滞,他转身背对着刘发,双手负在身后,抬头望着寒月的凄清,用淡漠的声音道:“与你无关。”
刘发闻言一怔。
在他的记忆中,师父虽然有的时候有些发癫发痴,有的时候行止又有些乱七八糟的胡闹,可是,刘发也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师父身上散发出的寂寥,幽幽的,仿若孤寒的月。
师父的心中,一定埋藏着很多很多的故事吧!那些痴狂、那些不问世事的大大咧咧,恐怕都只是师父遮掩内心的面具吧!
每每,只有在师父这样背对着自己的时候,那深深的寂寥之意,就会从他的全身缓缓的释放出来。而这时的他,就会变得愈加冷漠,愈加疏离,却也相应的,愈加潇洒,愈加遗世独立起来。
刘发默然,仿佛被师父背影的光芒刺伤了双目,缓缓的低下头来,静默的摆弄着手指。
司徒庸出身的立了一会儿,这才发现身后没有了声响,回过头来,刚好瞧见刘发那感同身受的表情。
微微一怔,想要出言说些其他的问题,却见刘发率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讲着今日痛打周卿,后又被纨绔们痛打的事迹。
司徒庸微笑着听着,忽然觉得,原来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自以为将所有的一切隐藏的极好,到得最后,竟不如一个十三岁的孩童。
“赵更?就是那个三年前被我收拾的护卫?”司徒庸微微思付着问道。
刘发略带羞意的点了点头,偷眼去瞧师父脸上的表情,把握这分寸道:“师父啊!徒儿把他们叫回来,充当我身边的护卫,可好?”
司徒庸眉毛一挑,道:“你连‘福禄寿喜’的名字都给取了,又何必再来问我!”
刘发面色一滞,随即挠头笑道:“原来师父下午的时候也在殿里,都看到了啊!”
司徒庸白了刘发一眼,拿着酒葫芦喝了一口,也不多说什么。
“那个,师父啊!”刘发小心翼翼的问道:“赵更的双手,能治好不?”
“让他去找太医!我当时只是断了他的骨头,又没有伤经脉!当然治得好!”司徒庸极为自信的说道。他又微微一顿,道:“不过已经三年了,想来他的骨头已经长好,应该只是无法施力才对!”
“嗯嗯!对的!对的!”刘发忙道:“平时那些轻巧的东西都没事儿,可是刀剑却是用不了了!所以他这几年,一直都在研究下盘的路数!”刘发又皱了皱眉,问道:“那要是骨头已经长好了的话,还能治么?”
“能!怎么不能!”司徒庸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淡淡道:“重新弄断了再接就是!”
“啊!?”刘发一惊,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道:“那得多疼啊!”
司徒庸眼睛一斜,嘴角挑起一丝诡秘的笑容,阴测测的问道:“想不想试试?放心!以你师父我这伤骨不伤筋的手法,最多三个月,也就完好如初了!”
“呃……”刘发伸长脖子,干咽了一口吐沫,干涩的笑道:“嘿嘿!不用了!不用了!”
司徒庸似乎十分喜欢看刘发慌张的样子,目的达到之后,倒也不再吓唬他,只是懒散的躺在地上,晃着手中的酒葫芦,问道:“你捧回去一堆书卷,做什么的?”
“都是兵书!学学排兵布阵!”刘发也往地上一坐,脆生生的答道。
“哦?”司徒庸眉毛一挑,笑道:“怎么。让那个周卿赢了你,你也想赢他一回,扳回些面子?”
“面子,只是其中的一点啦!”刘发揉了揉鼻子,目光看着月色下的太液池泛起的波光,歪着头道:“总觉得,那些个阵法什么的,似乎蕴含着特别特别强大的力量!只是好奇而已!所以想要学学!不过……”刘发侧过头来看着司徒庸,咧嘴一笑,接着道:“这个问题,似乎师父你就帮不了我了!”
司徒庸闻言,双眼微眯,诡秘的一笑,懒洋洋的道:“谁说为师教不了你?”